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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是我父亲吗陛下能容得下我,也必会容得下各位姨母、舅舅。”

显平郡王嗤笑:“这可不一样”

“这一样。”

我霍然打断他:“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会护你们周全。我会保住靡初,不让她被顾长青休弃。我也会请求陛下允许宜川姨母回长安与亲人相聚。将来不管你们谁,平安度日便罢,若真有波折我都一样护着。”

“那么娘娘能说动陛下罢行两秋税法吗”

我略加思索,坦诚道:“不能。”

见他们隐有不屑,接着说:“这是祖上荫产,佑养数代,可你们怎么就认定了自己的子孙便会靠着祖上基业度日,而不能有所建树。当年姜弥仅是城中豆腐庄出来的贫寒子弟,如今其子官拜权臣,御赐之赀是当年其祖父家财的数万倍。舅舅,姨母,你们可都是有儿子的人,现如今若让你们拿几亩良田去给自家儿子换一个大理寺卿之位,你们换是不换眼光需得放长远了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不要因为一时意气之争毁了子孙后代的前程。”

他们不语,却不如方才那么冷壁立仞,我紧接着道:“陛下为何如此看重顾长青是因为他羽翼渐丰,姜弥却迟迟不肯放权,所以陛下急于培植自己的势力。这正是皇亲宗族改弦更辙、向陛下表忠心的大好时机,错失了这样的机会,等将来不管是陛下压制住了姜弥,还是姜弥压住了陛下,你们手中的那一点点仅剩的资本会变得毫无价值,而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

三人沉默了许久,临溶郡王突然问:“娘娘肯定,今日我们效忠陛下,等来日他坐稳了皇位,不会来个秋后算账”

我摇头:“不会,只要太子还在,陛下不会轻易动你们。他曾做过晋王,也做过太子,知道一个没有外戚襄助的储君会是多么艰难,只要他没有易储之心,为大局计,他们不会动你们。”

为了将他们劝住,此番我真正是将心底里的话都掏出来了。

临溶郡王与显平郡王对视了一眼,过于冷硬的面容逐渐缓和,两人举起茶瓯,遥遥相敬:“那么臣等便恭祝娘娘和陛下恩爱相敬,永不离弃。”

戊时,萧衍披着一身寒霜风露回来,我去殿门口迎他,替他将黑凤雉狐裘大氅脱下随手递给内侍。他仔细觑看了我的脸色,轻舒了一口气:“看来,你是把他们说动了。”

我微微一笑,他揽住我的腰,“可没有擅自许给他们什么东西吧”

“有啊”,我迎上他凝肃的目光,“我会护着他们,决不让陛下给他们亏吃。”

萧衍哼了一声,箍在腰间的手陡然用力:“这一回你觉得我是恶人么不是他们太过分了”

我想了想,靠在他怀里,软绵绵地说:“衍,我今日有些累了,咱们坐下慢慢说,还有你别再捏我的腰了,有些疼。”

他倏然将手松开,拉起我的手,去绣榻上坐下。

“今日与他们争辩了一番,我才真能体会你一直以来的艰辛。”

靠在他肩膀上,些许喟叹:“人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得失,又不肯轻易相与,你要平衡各方,权衡利弊,果真难得很。”

萧衍扶了扶我鬓发上歪斜的凤钗,“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太冷血了吗现在知道了吧,我但凡优柔一点,非让他们撕扯的渣都不剩。”

我将手抚上他的脸颊,有些心疼,幽幽道来:“可他们终归是我的亲人,也是你的亲人,亲缘斩不断。”

萧衍搂紧了我,仿佛要凭借着相互依偎来填充内心的清冷空白,“他们是大哥的亲人,是你的亲人,却从来不是我的。”

“如果你愿意放下心中芥蒂,恩与威并施,也会是你的。”

萧衍沉默不语,低头看我,目光深邃一直探入眼底,问:“你是如何说服他们的”

我亦目含精光看向他眼眸深处,缓缓道:“我说,只要你一天没有易储之心,一天就不会动他们。”

这似乎在他的眼底掀起了漪纹波澜,涟起意味不明的光泽。蓦得,他沉沉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戏码,只要在这宫闱里上演过一遍,便人人都觉得终会有重演的一天。孝钰,是不是非得等到我亲手把皇位交到润儿手里的那一天,你们才能对我放心。”

我捂住他的嘴,轻声道:“别胡说。润儿还小,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垂眸看了我一阵,神情柔隽:“你会害怕吗害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尹皇后。”

停顿了片刻,补充道:“如实说,不要骗我。”

我认真捋顺了自己的内心,释怀般地摇了摇头:“现在不怕了。我知道你不会舍弃我的。”

第134章

他将我搂入怀中,青濯的面容上漾过温煦柔软,像是能将坚冰雪霰都融化一样。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轻声说:“衍,让宜川姨母回长安吧。”

他未语,我接着说:“从一开始我就想说了,可我不想让这件事情看上去像是一笔交易。”

萧衍终于开口:“说起来姑姑也并没有大错,若你想让她回来,那么她就回来吧。”

我唇角微弯,心中悦然,却见他悄然低头看我,俊秀的面容上也闪动着笑意:“孝钰,我现在才觉出来若是能让你高兴,那么很多事情其实也没有多么重要”

几乎与话音同时落地,幔帐外步履轻碾而过,我们同时回头看去,见魏春秋的身影模糊,却晃如筛糠,显出万分的慌乱,“陛陛下,不好了,顾大人府上来报,说说”

我心中掠过不祥的预感,不禁松开了萧衍,忐忑问:“怎么了”

“靡初郡主自杀身亡了”

萧衍上前走了一步,雀羽绯开的袍裾划过青石板地面,掀起一阵轻尘,他一贯清冷的声音里竟带了一丝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魏春秋躬身道:“刚刚才发现,郡主一下午就把自己关在内室,心情郁郁,顾大人回府后进了内室,才发现郡主早已饮鸩身亡多时,身体都凉了。”

我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竟来不及分辨陡然袭上心头的是伤戚、愧疚还是旁的什么我答应过英王,一定会护她周全的,靡初,靡初,都怪我,除了这样的事,我应该先安慰你的,先将你留在我身边再徐徐图之,是不是,你就不会出事了。

朝堂上关于新税法之争在君臣的默契中悄然退却,可任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顾府缟素高悬,远远便能见到素白绕着灰败的墙垣、石狮,隐没在街衢尽头,门前冷清得很,几可罗雀,大约是知道靡初为何自杀,很多人不敢来吊唁吧。

我和萧衍一路无言,等到了顾府,内侍将漆台梯搬到车舆前,萧衍先下,朝我伸出手,我甫将手搁在他的手心里,见府门旁侧停了一架悬素帐的宫制马车,他只看了一眼,道:“是芳蔼的。”

芳蔼与靡初年龄相仿,一起长大,自幼交好。她来的这样快,足可见情分至深。

我不禁有些担心,往萧衍身旁靠了靠,顾长青素服出来迎驾,颀长的身姿叩拜在阶前,“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萧衍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来,君臣相顾,却是无言,顾长青脸上沉浸着悲痛,显得有些苍白,略微欠身,嗓音沙哑道:“陛下请,娘娘请。”

这座府邸还是当年萧衍赐给他的,东盛巷中绝佳的地段,四面宣阔,三进三出,飞檐赤瓦是当年工部特意新上了漆,现如今看,依旧鲜亮气派。

棺椁尚停在堂前,灵位在上,芳蔼正往炉鼎里插香烛,听见内侍通报,回过身来,不施粉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几乎僵硬地敛衽为礼,“参见皇兄,皇嫂。”

萧衍走到她跟前,见她衣衫单薄,露出几分怜惜:“天气这样冷,你怎么不多穿一点再出门”芳蔼垂敛下眉目,却显出几分讥诮,以近乎刻板的声音回:“多谢皇兄关心。”

萧衍沉在原地,半天没说话,也没什么动。

案桌上黑檀木为底,以白漆写着“萧氏靡初之位”。我上前,冲萧衍道:“陛下,我们给靡初上柱香吧。”

萧衍这才将视线从芳蔼身上移开,随我一同上香。府中仆从自外面悄然而入,附在顾长青耳边短语,顾长青脸色沉静,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待星火攒动的香烛插进鼎炉中,顾长青才到萧衍跟前低声道:“陛下,他已来了,在西厢房等候。”

萧衍将臂袖抬起,冲我道:“孝钰,和我一起去吧。”

我知他和顾长青口中的他是怀淑,却见他们在芳蔼面前三缄其口,并不欲让她知道太多。可看她对萧衍的冷淡疏离,心中又不忍,想要对她说什么,萧衍倏然抓住我的胳膊,凤眸微眯,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抬头看他,将几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怀淑依旧是一身凉缎缁衣,可却换了素白无刺绣的。他在绣榻上端坐着,抬手斟了三杯茶。

“这事情,衍儿你绝对难辞其咎,若不是你在气头上非逼着顾长青休妻,对方也不会想出这样阴毒的招式。”

怀淑的话干脆利落,甚至带了一丝锋利之感,直直地朝萧衍刺过来。罕见的,萧衍没有恼怒,反倒微垂了头,形容懊恼愧疚,一副做错事孩子的模样。

我也有气,这几天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可如今也不是过分责难他的时候,便问:“你们口口声声靡初并非死于自裁而是他杀,那么到底是谁,可查出来了”

怪异的,萧衍竟抬起头和怀淑交换了神色,而后几分犹豫,几分忧虑地冲我道:“孝钰,你要答应我,万不能冲动。”

看上去,是要对我和盘托出了,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光景。

“其实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冲着顾长青来得,不过是借了靡初的手,那个偷偷和端綦姑姑联络的侍女可大有来头,顺藤摸瓜,查到了海陵东阁的身上。”

海陵东阁,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我有些疑惑,“那不是尹氏旧部所创吗”

怀淑摇头,却不说话,只眸色幽深地看了看萧衍。

萧衍目光渺远,像是开始回忆往事,语带叹息:“三年前,你和莫九鸢误打误撞进了海陵东阁,后来你跟我说了它的存在,我派人去抄,却扑了空。从那时起,海陵东阁几乎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直到玄贞元年。安阳姑姑和姑父死后,我派去同安郡驿馆查探的人来回,说是沈家一家人遇害的前一晚曾有神秘人先去见过姑父,端茶倒水的驿官隐约听到姑父怒称他们为海陵东阁的走狗,双方不欢而散。而这之后,有人亲眼看见还是那群人尾随沈家人出了驿馆一路往南,驿官见过他们随身带的武器是弯月刀,而御医查过尸体,沈家人还有我派去的暗卫都是被弯月刀所杀。”

我飞快地转动脑子,消化着他的话,轻声问:“你既然早就查到了我父母是被海陵东阁所害,为什么不告诉我”

“知道又如何这海陵东阁就像是一座隐没在云端的空中楼阁,任我费尽心力也摸不清它的来历。况且我刚一查到,正赶上你怒气冲冲地来向我兴师问罪,那时我跟你说了你多半也不会信,还会觉得我是在想法儿推脱自己。”

想起那段相互猜忌、彼此伤害的尘光,一时五味陈杂。

怀淑凝视着我的脸,温和道:“这你不能怪衍儿,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贸然告诉你真相。”

我抬眸看他:“那么怀淑哥哥呢,你又知道些什么”

他一怔,手指抚上乌金铜面具,道:“我是比你们知道的多一些,这号称尹氏旧部的海陵东阁既不是我所创,也不是季将军所创,始终如坠迷雾里。可我得到了姑父生前的手札,却发现他已在探查这海陵东阁,包括当年失踪的晏马台旧将,那个经意清之手查过的左都御史之死,都跟海陵东阿脱不了关系。姑父甚至还查过卷宗,发觉海陵东阁所杀朝廷命官都是姜弥一党,但古怪的是,都是跟当年尹氏之案有所瓜葛的党羽,正鼎盛时不杀,平步青云时不杀,偏偏等到将要致仕离京时才杀。”

他言语舒缓,娓娓道来,我听出了端倪,“你的意思是,这海陵东阁原本就跟尹氏没什么干系,纯属是姜弥用来杀人灭口的工具”

怀淑说:“我跟衍儿一开始只是怀疑,可是靡初的事情一出,几乎可以肯定了。当年姑父应该也猜到了,他在同安给衍儿发出那封八百里加紧奏疏应该就是要提醒衍儿小心提防。恐怕,也正是这封奏疏,给沈家招来了灭门之灾。”

第135章

我尽力压制胸前气息翻涌,可声音还是颤抖的:“也就是说,我父母和意初就是被姜弥害死的”

檀香丝丝迢迢,如笼了一层轻薄的烟纱。

萧衍沉煦地看我,半晌无言。还是怀淑沉不住,道:“你不要为难衍儿,现在不是除姜弥的好时机,依衍儿现如今的实力,虽有胜算,但却没有十足的胜算。”

我问怀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洛州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声音略显尖啸,传入怀淑耳中惹得他一阵慌乱,“那时我只是怀疑,并非十分肯定。我还以为是季将军想要向姑父寻仇”

“怀淑”我及时截断他的话,他一怔,倏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脸色一瞬晦白,小心翼翼地看向萧衍。

萧衍坐得端正,目光沉幽深邃,视线点一点怀淑,又点了点我,最后收回来,落在茶瓯碎瓷上,“你们要是这样,那可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抬起胳膊,支着脑侧,睨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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