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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二楼，便在通往三楼的阶梯上看到卫纯凌坐着在等自己。
此时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要是平时，她应该早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
乔子赋走到她面前，她双手交握得非常紧，看起来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他缓缓地蹲下来，语气不自觉地放软：“怎么了？”
女孩抬起头，那张小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没见过的，异常局促不安，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灰色的眸子此时深得让人窒息，饱含着浓浓的焦虑。
“要我请大嫂上来吗？”
他认为是她身体不舒服，可她却飞快地摇了摇头。
“你要说什么？”
女孩吸气，努力压抑激动的情绪，眼里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这让乔子赋有些错愕，他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就要哭了？
盈眶的眼泪没有掉下来，但这样含着泪水的浅眸似透着明亮的尖晶石，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诱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三舅舅。”
他听得出来她在尽力维持平静的嗓音，但这三个字说得太柔软、太撩耳，让他的声音放得更轻：“我在。”
“那个伊凡……”她的声音越说话越小，乔子赋只能更往前靠近她。他都能仔细看清楚卫纯凌漂亮的下睫毛上凝聚了一颗水珠，而那水珠正倒映着自己。
“伊凡？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下意识就往不好的方面想，语气蓦然沉冽。
她吸了吸鼻子。
“他是我七岁时就失踪的爸爸。”
卫纯凌的这句话并没有让他太过惊讶，毕竟从刚才的反应里他就猜到个大概了。
只是比起失踪更好奇的是这个爸爸究竟做过什么事，会让女儿看到时不是喜悦，而是惊慌？
“你怎么能确定是他？”
他问。
卫纯凌吸了一口气，此时情绪已经平静了一点：“味道。”
他失笑：“我差点忘了你有这种特异功能。”
“他以前用再多廉价香水，都盖不过那股恶心的味道。”
她冷语，“就算现在改用香奈儿五号也一样。”
“你用味道认人，恐怕不太有说服力。”
他说，“而且刚才伊凡并没有认出你。”
“他估计早就忘了我的样子，我记忆中的他都是喝得烂醉，但我很确定他就是那个烂人。”
“还有什么其他能证明的吗？”
女孩的眼里仿佛蒙上一层难解的晦暗，张开要说话，又闭上了嘴。
他看着她小小的肩膀又提了上来，这回忍不住就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她对这个动显然有点反应不及，整个人都僵住了。
“跟我说话，不用这么视死如归。”
他的语气里有着无奈。
“你……”她盯着他，缓缓开口。
“嗯？”
“你会相信我吗？”
乔子赋望着她的双眼，那么清透，毫无杂质地凝视自己。
他感觉自己对这样的注视深深着迷，几乎下意识就说：“怎么会不相信呢？”
女孩听到这句话，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亮了几许，就像是给了她什么勇气一般，本来还颤抖的双手稳了下来。
“我咬过他，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两个小洞。”
他眯起眼：“伤口这么深？到现在还在？”
“他刚刚跟阿姨握手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
卫纯凌微微咧开嘴，“我有两颗小虎牙，我妈说过我爸当时整只手都是血。”
乔子赋见她突然咧嘴，打趣道：“小时候就这么凶？”
卫纯凌见到他笑，难为情地垂下头。
“为什么咬他？”
“这段记忆我有点模糊，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被惊吓过度的关系，已经想不太起来很久了。”
她沉声说道，“但在我的印象中是我非常不舒服、不喜欢的事情。”
“不喜欢的事？”
“嗯，那天他喝了酒就发酒疯，但从那次之后他就失踪了。”
“你想跟他坦白吗？”
他问。
“不想，爸爸出现的话我可能就要跟着他生活，但他现在已经另有家庭了，我不想介入。”
乔子赋微微颔首，下一秒又听到她仿佛呓语：“我想待在这里。”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去休息吧。”
他沉吟，缓缓起身。
卫纯凌扶着楼梯扶手起身，手放在腹部，感觉是真的不舒服。
她踩下楼梯的时候，一瞬间腿软，但很快就有一只手稳稳地揽住她。与此同时，她的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第二次。”
卫纯凌赶紧站稳，连忙说道：“谢谢。”
“你能走吗？不会我放开你又倒了？”
“可以。”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似乎有些不耐烦，“抱歉。”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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