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几步看清那躺着的确实是一个人，我环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下马抽出长刀慢慢靠过去。
此人很壮实，背对我半侧卧着，能看见的部位就有好几处伤口，上面血迹污槽，看不出是什么造成的，只知道伤的不轻，要么已经死了。
我用长刀在他皮裹上推几下，没反应后迅速几步过去。
“族长，这是什么人，死了吧！”祁羽凑过来说。
蹲下去看到那人面孔让我一惊，双指探鼻还有气息，于是将他身子翻平躺。
“你该见过他吧！”我评估着此人活下来的几率说。
“是大名！”祁羽惊：“他怎么还在这，难道是被那群野兽给攻击了？”
翻看几处伤口，确实是被野兽撕咬留下，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攻击，但是伤成这样还能逃脱虎口爬到这，该是身手不凡，求生欲毅力极强的人。
祁羽同样为此感叹时，我发现大名眼皮动了下，立马打断他道：“快去拿水来！”
他一脸为何救敌人的不情愿表情跑回去，我的目的则是要让他多活会，问出雷程的去向。
“蛮，蛮牛……我的兄弟……”大名已经意识模糊，半睁着眼睛却把我误当成别人。
祁羽很厌恶的瞥一眼大名递来水袋，我拔开塞子，把水缓慢倒进他口中，大半顺着他嘴角流到胸膛伤口上。
伤口传来的痛疼刺激让他机灵一下，我连忙说：“我来救你了，是什么把你伤成这样，雷程他们人呢，是不是也？”
听到我提问，他用力睁开浑浊的眼睛，竭力说：“蛮牛，我的兄弟……雷程没事……”
“那他们人呢？”我急切问。
刚才说那句话似乎让他用尽力气，停下吃力喘息，半响才抬起眼皮，虚弱说：“他们……去……去娄女氏了，兄弟……”
“什么时候去的？”我打断问。
“离开……骊山……就……去了……”他吃力说着眼睛慢慢闭上。
看来大名是自己来找的蛮牛，雷程该是直接去了娄女氏。我探了下大民鼻息和脉搏，都很微弱，但也算平稳。
“族长，他死了么？”祁羽问。
“还没，但活不了多久。去牵马来，把他送到蛮牛那！”我放下大名说。
“族长，送过去干嘛，万一他活下来，我们不就救了他么。就直接把他扔这，我们赶紧去追雷程吧。”祁羽不解说。
“我答应过蛮牛的！”我说。
“我知道族长，可他也不是我们杀的啊，管他干嘛……”
“快去！”我不耐烦令道。
祁羽悻悻离开，他回来时，石天和其他战士也过来。
“哎，你们别光顾着看，来两人帮我抬他上去啊！这家伙怪沉的。”祁羽对几个细声碎语的战士吆喝。
大名被单独放在一匹马上，将缰绳牵引到他自己坐骑的马鞍，为防止大名掉下来，战士还给他做了固定。
“快去快回！”我对祁羽喊。
“知道族长！”祁羽在奔跑起来的马背上回应。
“族长，那是骊山的大名？”石天问。
“嗯……”刚应他，跑远的祁羽大喊：“族长！”
我们转看去，见一小队人刚好来到祁羽前面，那是蛮牛的族人。
“走，我们过去！”我率先急行。
还未靠近，祁羽迫不及待说：“族长，这下我们省事了！”
在那小队人疑惑时，我令道：“把他放下来。”然后朝对面说：“过来看看，可否认识这人？”
他们中一貌似领队的猎手犹豫下，盯着被放地上大名的身体谨慎靠过来。
“这是大名，他昨天才离开我们那。”此人紧张起来，惊疑说：“他这是怎么了！”
“他被野兽攻击了，我们在路上发现他的。本想把他送到你们那里，既然在这遇上，就交给你们带回去吧，兴许还能活命！”我说。
此人听了很快推卸道：“他又不是蛮牛族长的人，我们带他回去干嘛。在说他们不是你们敌人么，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就当没看见。”
“那你们来这干嘛，打猎？”祁羽质问。
“我们……我们就是来打猎的。”他心虚说。
我知道他们是蛮牛派来确认我们是否离开的，也不管这些，看了眼大名对他说：“从你们离开骊山后，那的人可能和你们没关系了，可这是你们族长蛮牛的兄弟，他不想他死的。”
这事他心里该是清楚的，可能真是不喜欢骊山那边的任何人，才会有如此表现。
既然被我戳破，他只得无奈上前蹲下，去看大名情况。
很快他起身，很不情愿道：“这样子也活不了啊，估计半路他就……”
“他好像要醒了！”祁羽打断说。
我们围过去，大名微睁着浑浊的眼睛，目光换撒，像是在弥留之际。
他干裂的嘴唇张合，同时一微弱声音发出：“我……不该和……雷程做……那些事，我该和兄弟一起……离开的……”
他虚弱闭眼，我对那领队说：“人交给你，他想回去了。”
招呼战士们离开时，身后传来领队的声音：“他死了！”
我停顿一下没回头，带着战士们继续往前走，也不管他们会怎么处理大名的尸体。
虽然到最后，他后悔跟错人做错事，但我们没人会因此可怜他。他所做的那些事害死的那些人，不是连说都说不清楚的一句话，就能偿还让人原谅的。
想不到，他作为雷程势力最得力的助手，做了那么多目前时代很多人都做不来的事，竟是这样一个耻辱死法，也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所有人上马，队伍无声息开拔。我回头看了眼，蛮牛的那队人还是抬上了尸体往回走去。
我让队伍加快速度，到不期望能追上雷程，只是担心还有其他野兽群，想在露营时尽可能远离这片区域，能让整日奔波的战士得到很好的休息机会。
联军队伍在提前准备露营的情况下，暮色降临时，为我们的营地准备了一道简单的防兽工事。
营地选空地上，让野兽没法借掩护靠近。防御工事是用木棍围圈插在营地外，细藤条连接缠绕，在细藤上又挂起一些兽骨，这样有野兽穿过就会发出响动，能让我们有时间做防御准备。
做好这些，不值夜的战士也能安心休息。
我们坐篝火边闲聊，祁羽说：“族长，按大名的意思，在骊山时，该是我们跟丢后，雷程就直接去往娄女氏了，他自己一人来找的蛮牛。这样算，我们很难在路上追上他，他们路熟，说不定都到娄女氏了！”
“有这个可能！”我无奈说。
“也不知道娄女氏现在剩下的实力如何！”祁羽说的平静，但能感觉到他藏匿着少许担忧。这不是他的风格，或许是被这两天压抑的气氛给感染了。
“听说娄女氏族也很强大的！”石天不知道我们之前计谋让娄女、郢部两族相杀之事，所以比祁羽明显的担忧。
“娄女氏不比以前了，说不定这会和其他几个小族一样不堪一击。”我给他们打气说：“不管怎么样，都会有办法对付，别忘了我们凭几人就闯骊山救族人，弄得他们联盟支离玻碎，更何况现在我们是三百联军战士！”
“族长说的对，管他娄女雷程的，只要被我逮到，一样杀他们无处可逃。”祁羽高声说。
石天也振奋点头，“对！骊山都被我们打下了，还担心比他弱的娄女做什么。”
这晚忙着做防御，没搭建简易棚，战士都垫着兽皮席地而睡。
清月在我身边磨砂着，肌肤碰触撩人，虽诱人但现在没有那种欲望。
终于她安静睡去后，我悄声爬起，给她盖好兽皮后，独自去和战士值夜，尽可能让他们能多休息会。
这夜算是平静，虫鸣鼠嘶从未停息，表明周围没有猎食动物出没。
黎明前，我让自己松懈下来，远离还在燃烧的篝火，坐在一个小土包上，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当然，我们不可能等到它露出光芒，在天色可辨时，战士们已经准备好，开始整队出发。
一开始光线问题，队伍走的还不是很快，清月问我：“族长昨夜又没睡？”
我挤出一个笑容，“睡了，只是起得比较早。”
清月带责备口气说：“你骗人，那是起得早么？”
祁羽一旁窃笑。我用箭杆拍打他的坐骑上。
“去看看前面的路！”我岔开话题说：“清月，这离娄女部还有多远？”
她转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她所熟识的标识地，一圈后紧锁眉头无奈说：“离开娄女就在也没来过这边，时间太长，我也认不出了。”
凌素就更别说了，她在娄女氏没待多长时间，更没来过离部落这么远的地方。
祁羽跑回来，“族长，路是好走的，就是不知道方向还对不对。”
我点头，这样走不是办法，偏了方向不但浪费时间，还消耗了战士和马匹的体力。
“找几名马匹强壮的战士，我们先行探路！”跟祁羽说完对石天说：“带好队伍，我们会在路上留下标记。”
我们一行十二人冲出队伍，所过之处插上明显的树枝为路标。走偏几次方向，还派战士返回修正了路标，快到正午时，清月才基本能够认出正确的方位。
我们停下进食，稍作休整后继续出发。一个多小时过去，周围开始出现明显的人类长期活动留下的痕迹。
清月带我们爬上一块地势稍高的小坡地，在这里我看见了前方一公里多的地方，娄女氏部落的清晰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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