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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定定地看着怜星。
这是她唯一的妹妹,骨血相连,到底与别人不同。她也一直以为,怜星会乖乖听她的,直到永远,却没想到妹妹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
也罢,移花宫,终究是要交到怜星手上的。
自从知晓武道的极致是破碎虚空,自身又踏入“天人之境”后,邀月便已下定决心,逐步将移花宫的事务交给怜星。既是如此,只要大事上不错,些许小事就不必在意了,怜星终归是要独当一面的:“他什么人?”
怜星本以为按邀月的性格,定会二话不说,先命人拿了江枫,一掌拍死。见邀月态度,愕然抬头,先是满面不可置信,见邀月神色不似伪,眼中便涌起无限欢跃,竟带了点泪光:“姐姐——”姐姐果然外冷内热,真正疼她!
邀月见她为这点小事就欣喜若狂,眉头一蹙,斥责道:“你的仪态呢?”
怜星认定了姐姐看似冷漠,实则对她呵护有加,哪里会在意这些?拉着邀月的袖子,眼角眉梢都是喜悦:“他叫江枫,我——我见他时,他身受重伤,被许多人追杀,我才将他带回移花宫。”
说到这里,她又有点小小的心虚,忍不住觑了邀月一眼:“姐姐,我……”
“你喜欢的话,带回来也无妨,不让他离开便是了。”
邀月轻描淡写地说,“叫江枫的人很多,能入你眼的,我只想到一个,他竟会被追杀。怎么?朝堂上出了什么变故不曾?”
江枫身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被无数少女爱慕,自然有很多愣头青心中不忿,寻衅挑事。但江枫出身名门,几代书香,名声甚好。武林正派不愿因这等争锋吃醋,还是单相思的事情污了自己的声名,更不愿惹上他的结义大哥燕南天。何况江枫武艺也不弱,勉强可以挤进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至少也是二流中顶尖的人物,大概与峨眉三英四秀是一个等级的。对一个朝堂世家公子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一般人想找他麻烦,还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这样的人竟会被追杀,伤势之重,逼迫怜星不得不冒险将他带入移花宫,可见情况有变。
怜星忙道:“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对贵妃母子十分残忍。江太傅看不过去,痛斥太后无德,皇帝本想保他,谁料太后气得阙了过去,听说是得了风疾。迫于无奈之下,皇帝只能问罪江太傅,江郎才——”
邀月一听便知这是谁的手笔——原随云最喜欢这种玩弄人心,逼着你“迫不得已”做出“无奈取舍”,实则道尽人性自私的事情。
皇后太子身居正位,却被一再逼迫,几乎无处容身。这等遭遇,自然令许多人怜悯不已,自然而然地倒向了他们。原随云有心谋算天下,自然不能让太子众望所归,逼迫他对付忠于他的老臣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会有无数左右为难的事情等着他。
怜星本想亲力亲为,照顾江枫,但她尊贵惯了,再怎么放下身段,聪颖灵慧,到底不如使女尽心。她心中又存了点小女孩般的嫉妒,见自己的心腹大婢女花星奴看江枫姿容竟看得失神,心中不悦,不想让花星奴继续接触江枫。思来想去,便决定让温柔大方,细心体贴的花月奴来照料江枫。
她磕磕巴巴地解释清楚缘由,邀月不置可否:“你喜欢就行,我瞧你进度,似是练到第七层了?”
怜星连连点头,却不敢问邀月究竟练到第几层,功力如何,只听邀月说:“我闭关多时,对明功有些不同的看法,你先在第七层压着,待我完善第八层与第九层之后,再将改良过的明功传给你。”
听见她抛出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怜星先是一惊,却没有半点质疑,只是问:“姐姐又要闭关么?”
“恩,有些事情,不知要闭关多久,若是白云城有书信传来,你替我回叶孤城即可。”
邀月已经发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道”的存在并不如先前的世界那般明晰。原本逐渐成型的思路,以及那种玄妙的感觉,不知为何,如今淡薄得如同烟云一般,随时都可能散去。
未曾触摸到天道之前,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直到参悟了长生诀,把明功推进了一大步,又回归之后,方有所悟。
既是如此,为求武道之极致,她得再去一趟之前的世界才行。
怜星听见姐姐又要闭关,既有些不舍,又有些庆幸,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那,那我等姐姐。”
等姐姐出关后,主持我与江郎的婚礼。
邀月应了一声,又回到禁室——在之前的世界,她把和氏璧放在身边修炼的时候,和氏璧确实给了她一些帮助,于修行上颇有益处。
借助外力并不是邀月所喜欢的,当她意识到自己越来越依赖和氏璧后,就将和氏璧与长生诀都扔到了一边,看也不看一眼。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她带着另一块和氏璧回来,这次却两手空空的原因,但现在……
邀月斟酌了一番,还是拿起了从第一个世界带回来的和氏璧。
若她没猜错的话,第一次之所以会到别的世界,正因为她迈入明功第六层,周身真气悉数转为先天,引动了和氏璧的共鸣。接下来几次来来回回,也都是心有所悟,修为迈进的缘故。如果随身携带这块异界之物,运功修炼,虽可能会受其影响,有走火入魔之虞,但天道在前,谁能不动半点心思?
“这便是我的心魔劫么?”
联系道家典籍的记载,以及上个世界完整成型的武学理论和境界划分,邀月凝视着和氏璧,这样想着,随即释然。
也罢,心魔劫又如何?
世人视心魔如洪水猛兽,想方设法避开这桩考验,但心魔本就滋生于心,若念头通达,何来心魔一说?退避三舍,可不是她邀月的风!
想到此处,邀月捧着和氏璧,目光一刻都不曾从这块传世奇珍上离开,只见她毫不犹豫地运起明功,周身浮起一般莹润的光泽,以不容置疑的语调命令道:“让我再去一次!”
自打蒙古人入关,建立元朝以来,被列入第四等,地位比牛马还不如的汉人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反抗暴元统治,各地义军此起彼伏,也有许多原本善良的百姓,因为过不下去,化暴徒。如此,循环往复,□□势力大涨,白道子弟众多,武林之势,几可左右天下局势。
此等情景愈演愈烈,待到元朝末年,已是烽烟四起,血火漫天。又逢几年大旱,饿死百姓无数,今天倒在路上的人,明天尸体就不见了,路边的“牛肉店”则卖起了香喷喷的肉包子。搂在怀里的稚儿被生生抢去,化鲜香的肉汤。
乱世之中,命若草芥,想要活下去,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但得到了力量的人却没几个真正为百姓着想。野心比较小的,仗着武力,占山为王,鱼肉百姓。野心更大的,想着争夺天下,虽对治下百姓稍微温和一些,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何况各地都在打仗,赢了倒还好,一旦输了,迎来得不外乎是满城屠戮,天下哀嚎。
陇西一地,便有这样一伙凶人,乃是□□之中赫赫有名的高手,真实姓名已经无人知晓,只知他们号称“十只野狼”。
十只野狼本是响马出身,烧杀抢掠,无恶不。因为嚣张太过,对“蒙古贵人”动了手,引来了元军的围剿,过了几年东躲西藏的狼狈日子。不知从何处学到了高明武艺,反将元军派来追杀他们的高手杀死。
这几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三五个一流高手对付不了他们,十来个又太过看重,更不要说大宗师,瞧也不会瞧他们一眼。加上他们并没有反元的意思,元朝也就放了他们一马,任由他们在陇西为非歹。而那些武林正道,忙着对付实力更强大,手段更残忍的□□,如尊信门,乾罗山城等。十只野狼也很有眼色,没触犯到这些门派的利益,也没杀他们的人,这些人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一来,便苦了当地的百姓。
十只野狼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贪财好色,性格暴虐,伺候的人略有不如意,便会被他们残忍杀死。不仅如此,十只野狼中的老五还染上了怪癖——狼狈逃窜时,他们兄弟为了躲过高手追杀,也曾混到难民里。当然,他们不会是不会吃观音土的,而是瞄上了另一种食物。
打那之后,老五就再也没能忘掉人肉的鲜美滋味,隔三差五就要命人烹一场,尤其喜欢刚出生的婴孩与清纯妍美的少女。由于知道兄弟们食谱和他不怎么一样,为避免哪天串了,他便搬了出去。
再然后,其余九人便听到了他的死讯。
十只野狼虽都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之辈,兄弟间的感情却非常好,一听见老五的死讯,登时睚眦俱裂,怒吼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