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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宫闱迷雾渐拨开

青烟在鎏金暖炉中扭曲成狰狞的鬼面,安陵容腕间毒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皇帝撩开三重鲛绡帐幔时,正撞见宁贵人绣鞋碾碎合欢花笺上未干的墨痕——那是安陵容昨夜用紫血藤汁誊抄的《药师经》。

"陛下万安。"安陵容指尖掐进锦被暗纹,九枝缠丝金护甲在宁贵人倒映着东珠碎光的瞳孔里划过寒芒。

她望着皇帝腰间那枚碧玉佩,太液池底的血月幻象又在眼前浮动,喉间霎时涌起铁锈味。

宁贵人颈间璎珞的赤金搭扣突然崩裂,东珠滚落时在青砖上敲出七重回响。

张嬷嬷端着药盏的手猛然颤抖,褐汤泼在博山炉残灰上,竟蚀出半幅残缺的舆图。

"皇后方才说照殿红遇火现凤凰纹?"皇帝摩挲着翡翠扳指,目光掠过满地灰烬拼成的"肃"字。

檐角铜铃突然齐喑,夜枭啼声刺破窗纸,惊得宁贵人鬓边点翠步摇的米珠流苏簌簌作响。

安陵容拢住滑落的茜素红寝衣,腕间毒纹随着呼吸明灭:"上月廿七,臣妾在佛堂诵经时,供案下钻出白狐叼走了《法华经》。

前日寅时三刻,寝殿梁上落下的乌鸦竟衔着臣妾妆奁里的金累丝嵌宝甲套。"她凝视着宁贵人袖口若隐若现的鹤顶青瓷瓶,"今日晨起梳妆,臣妾在妆奁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鎏金缠枝烛台突然爆开灯花,照亮她掌中染血的银针。

针尾淬着暗绿色幽光,正是宁贵人母家擅用的碧麟蛇毒。

皇帝瞳孔骤缩,扳指重重磕在紫檀方几上,震得汝窑天青釉茶盏中涟漪骤起。

"臣妾冤枉!"宁贵人突然跪倒在满地灰烬中,月白襦裙染上青灰,宛如鬼魅现形。

她颤抖着捧起半枚玉珏,"这分明是上月陛下赏赐臣妾的合浦明珠上的络子,怎会在皇后娘娘妆奁里?"泪珠坠在玉珏裂痕处,竟渗出缕缕猩红。

安陵容望着玉珏上熟悉的缠金丝纹样,前世记忆如惊雷炸响。

彼时她饮下宁贵人送来的玫瑰露,腹中胎儿化作血水时,妆镜里映出的正是这般染血的玉珏。

喉间铁锈味愈重,她咬破舌尖才堪堪压住翻涌的恨意。

皇帝抬手欲扶宁贵人,指尖却在触及她肩头时蓦地顿住。

窗外忽有夜风卷着雪片扑灭三盏宫灯,安陵容瞥见宁贵人后颈隐约浮现的朱砂痣——与兵部尚书嫡女左耳后的印记分毫不差。

"陛下明鉴。"安陵容突然掀开锦被,赤足踏上冰凉地衣。

毒纹顺着脚踝蔓上小腿,在摇曳烛光中化作振翅欲飞的凤凰,"臣妾今晨已命内务府查过彤史,上月廿七宁贵人侍寝时,陛下赏的合浦明珠......"她抓起案上《起居注》重重摔在宁贵人面前,"分明还锁在敬事房的紫檀匣里!"

宁贵人突然扯住皇帝龙袍下摆,泪眼盈盈望着他腰间碧玉佩:"臣妾与皇后娘娘同是潜邸旧人,当年娘娘亲手为臣妾簪上的木兰花钗,至今还收在沉香木盒中。"她指尖划过满地灰烬,竟用毒粉勾出半朵木槿花,"陛下可还记得,那年秋狝遇刺,是臣妾......"

"够了!"皇帝突然拂袖,碧玉佩撞在鎏金暖炉上迸出火星。

安陵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痛色,那是她前世饮鸩前最后见到的神情。

喉间腥甜再难压抑,她踉跄着扶住妆台,铜镜中映出自己唇边蜿蜒的血痕,艳若三春杜鹃。

宁贵人趁机扑进皇帝怀中,染着丹蔻的指尖抚上他心口:"臣妾听闻皇后近来总说瞧见些怪力乱神之物,太医院呈上的脉案里写着......"她突然压低声音,吐息拂动皇帝耳畔垂落的明黄流苏,"癔症。"

安陵容望着菱花镜中交叠的人影,恍惚又见前世冷宫残月。

那夜她也是这样望着甄嬛倚在皇帝肩头,而自己腕间凤血镯寸寸碎裂。

掌心突然触到妆奁暗格里的冰裂纹瓷瓶,那是张嬷嬷今晨悄悄塞给她的......

"老奴斗胆。"张嬷嬷突然重重跪在碎瓷片上,苍老的手从怀中捧出个褪色的香囊。

安陵容闻见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正是她重生那日萦绕在冷宫的气息。

宁贵人突然剧烈颤抖,腕间珊瑚镯应声而裂,滚落的珠子在地衣上拼出半个"鸩"字。

殿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张嬷嬷手中香囊的流苏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

那团褪色的明黄锦缎上,两粒血迹凝成的木槿花瓣正泛着暗紫色幽光。

安陵容突然记起,前世那些叼着毒药的雪狐在月光下瞳孔也会泛起同样的颜色。

"老奴亲眼见着此物从宁主子裙裾里掉出来。"张嬷嬷布满老年斑的手腕突然发力,香囊穗子应声断裂,几粒朱砂似的红丸滚落在地。

博山炉残灰忽地腾起青烟,红丸遇热竟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声,在砖地上蚀出蜿蜒的蛇形纹路。

皇帝龙纹皂靴碾过蛇纹,金线在暗处迸出火星:"宁贵人作何解释?"他腰间碧玉佩突然倒转,露出背面暗刻的篆文——那正是安陵容前世临死前用血描摹过的"肃"字。

宁贵人鬓角渗出细密汗珠,点翠步摇上的米珠突然接连崩线。

她猛地扑向香囊残片,染着丹蔻的指甲堪堪触到红丸的刹那,刘公公的拂尘已缠上她手腕。

小太监看似无意地踩住她曳地的裙裾,月白绫罗撕裂的声响里,半截绣着异兽纹的袖口豁然露出。

"陛下请看!"安陵容突然指着宁贵人袖中滑落的鹤顶青瓷瓶,瓶身异兽的眼睛正与香囊血迹遥相呼应。

她指尖抚过腕间毒纹,前世冷宫梁上垂落的鸩酒白绫与此刻满地红丸重叠,恍惚间竟分不清哪段是幻影哪段是现实。

皇帝扳指重重叩在紫檀案几上,惊得汝窑茶盏中涟漪骤起:"这纹样...可是南疆巫蛊之术?"他忽然扯过宁贵人左臂,三道暗红抓痕自肘弯延伸至腕骨,与香囊血迹的纹路如出一辙。

安陵容注意到他指尖在触及那些疤痕时微微发颤——那是他年少征讨准噶尔时中蛊毒留下的旧疾。

"臣妾...臣妾..."宁贵人突然凄然一笑,染血的唇色在烛火下宛如淬毒的海棠。

她发狠扯断颈间璎珞,东珠砸在鎏金暖炉上迸出蓝焰,"当年潜邸赏梅宴,陛下赞臣妾鬓边木槿别致,可转头就将并蒂莲簪赐了皇后!"她突然指向安陵容寝殿梁柱上悬着的白玉并蒂莲灯,"十二年!

臣妾看着这盏灯亮了十二年!"

安陵容腕间毒纹突然灼痛,恍惚看见前世产房梁上也有这般并蒂莲纹。

那日她痛失孩儿时,分明听见窗外有木槿花簌簌落地的声响。

此刻方知,原来那些经年的花瓣里都浸着淬毒的恨意。

皇帝眼底掠过晦暗不明的光影,突然抓起案上《起居注》砸向宁贵人:"上月廿七朕宿在养心殿,何来赏赐合浦明珠之说?"泛黄纸页纷飞间,安陵容瞥见某页朱笔勾画的"子时三刻,召宁贵人侍茶"字样,墨迹竟在落地时化作血水渗入青砖。

"降为答应,禁足储秀宫。"皇帝的声音裹着冰碴,却在触及安陵容腕间毒纹时骤然放轻,"传太医院掌院..."话音未落,宁贵人突然撞向菱花镜,碎玻璃划过她苍白的脖颈,却在距血脉半寸处被刘公公的拂尘卷住。

安陵容望着铜镜中宁贵人扭曲的倒影,突然发现她后颈的朱砂痣竟在渗血。

那血珠沿着脊柱蜿蜒而下,在月白衣领上勾出半幅残缺的星象图——与张嬷嬷香囊上的纹路惊人相似。

冷风忽地卷起满地纸灰,隐约拼出个"鸩"字,又转瞬消散。

当更漏声第三次响起时,安陵容倚在重新拢好的鲛绡帐中,听着远处宫门落锁的闷响。

张嬷嬷正跪在脚踏前为她涂抹药膏,苍老的手指突然顿住:"娘娘可觉得,刘公公今日的身手...太过利落了些?"

茜素红纱帐外,鎏金烛台突然爆开灯花。

安陵容凝视着药碗中自己破碎的倒影,忽然想起重生那日太液池底的血月旁,似乎也浮着这般细碎的金光。

而此刻檐角铜铃无风自动,竟与冷宫残破的铃铛发出同样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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