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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匿名笺语惊幽梦

"宝鹊,把铜胎珐琅炭盆挪到东边槅扇下。"安陵容将素笺叠成方胜状塞进绣着忍冬纹的荷包,指尖在螺钿妆奁的暗格边缘顿了顿。

菱花镜里映出窗外红梅被积雪压弯的枝桠,倒像是谁在朱砂笺上重重捺下的笔锋。

当值宫女捧着缠枝莲纹漆盘进来添香时,沈眉庄正用金镶玉护甲拨弄着镂空银香球。

椒房殿的地龙烧得太旺,她披着的银狐斗篷领口沾着几点融化的雪水,在烛光下像碎钻般闪烁。"这笺纸的纹路倒让我想起上个月内务府呈给太后的寿礼。"她将素笺对着烛火,双鲤水印在暖黄光晕里游弋,"只是不该掺着白及粉——御药房上月才报过损耗。"

甄嬛的翡翠耳坠忽然叮咚作响。

她正用银匙搅动甜白釉碗里的杏仁酪,闻言手腕微滞,乳白的浆液在碗沿荡开涟漪。"储秀宫后墙的青苔..."她忽而轻笑,鎏金护甲叩在紫檀案几上,"昨儿浣碧说见着敬事房的小夏子在那里摔了茶盏。"

安陵容垂眸抚过腕间伽楠香珠,前世的记忆如冰面下的暗流翻涌。

那夜瓜尔佳氏被拖出慎刑司时,指甲缝里也沾着这种混合白及粉与朱砂的墨渍。

她将荷包里的方胜取出,在银丝炭上轻轻掠过,破碎的璇玑图纹路竟与妆奁暗格里的残卷拼出半只凤凰尾羽。

"姐姐们可还记得,去年惊蛰雷劈了景仁宫的老槐树?"她忽然起身推开雕花木窗,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暖阁,将案上《金刚经》的书页吹得哗啦作响。

远处储秀宫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块永远捂不热的墨玉。

三更梆子响过第二遍时,宝鹊提着羊角灯从御药房回来,斗篷上结着冰凌。"内务府昨儿领走了二十斤白及粉,说是要给太后抄经用。"她摘下冻得通红的手套,从袖中摸出块沾着青苔的碎石,"奴婢在储秀宫墙根发现的,这苔痕颜色比别处深些。"

安陵容用银簪挑起碎石对着烛火端详,青苔缝隙里嵌着几粒赭石色的粉末。

前世皇后赏的安神汤里,正是掺了这种西域赭石研磨的毒粉。

她忽然想起今晨给皇后请安时,对方鎏金护甲上新嵌的孔雀石,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幽绿。

腊月廿三祭灶那日,安陵容在御花园撞见苏培盛指挥小太监扫雪。

他赭色袍角沾着几点墨渍,靴底粘着的碎叶竟与储秀宫墙根的青苔如出一辙。

当安陵容佯装赏梅提起惊蛰旧事时,老太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中滑落的帕子边缘绣着对逆游的锦鲤。

"这雪珠子迷眼得很。"苏培盛弯腰拾帕子的动作比往常慢了半拍,安陵容瞥见他后颈有道新鲜抓痕,结痂处还渗着血丝。

远处传来小宫女嬉闹声,他灰白的眉毛突然抖了抖,"娘娘可知,锦鲤逆游乃是应了'亢龙有悔'的卦象?"

安陵容拢了拢皇帝赏的紫貂斗篷,领口银线绣的锦鲤在雪光中鳞片分明。

前世皇后逼她喝下堕胎药那夜,殿外梅枝上也凝着这样的冰凌。

她忽然发觉苏培盛扫雪的竹帚柄端刻着细密的璇玑纹,与匿名信上的裂痕恰好能拼成半朵梅花。

除夕夜宴的烟火照亮宫墙时,安陵容独自站在临湖的九曲桥上。

冰面下隐约可见金鱼游动的暗影,碎冰碰撞声与远处丝竹声交织成诡谲的韵律。

她将浸过玫瑰卤子的素笺抛入冰窟,墨迹遇水晕染开的图案,竟与前世皇后凤钗上的缠枝纹分毫不差。

子时更鼓响起刹那,御花园东南角的梅林突然惊起几只寒鸦。

安陵容握紧袖中淬过黄柏汁的银针,看着月光将梅枝影子投射在宫墙上,宛如谁在用枯笔描摹破碎的璇玑图。

假山后传来衣料摩擦声,她故意将荷包遗落在覆雪的石凳上——里头装着掺了白及粉的赭石末。

雪粒子敲打窗棂的碎响里,安陵容将鎏金手炉藏进白狐裘披风,沿着永巷的暗影悄然前行。

她特意换了双鹿皮软底鞋,鞋尖缀着的珍珠在雪地里像两滴将落未落的泪。

当那个缩着脖子的灰衣太监第三次回头张望时,她闪身躲进挂满冰棱的太湖石后,腕间的伽南香珠突然断线,十八颗乌木珠子滚进积雪的声响惊得寒鸦扑棱棱飞起。

"谁在那边?"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安陵容屏息贴在石壁凹陷处。

前日浣衣局报失的靛青宫装此刻正套在那人身上,袖口翻折处露出的金线云纹却分明是亲王随侍的制式。

她看着那人突然折向景阳宫后墙的狗洞,青砖缝隙里渗出的冰碴子被他靴底碾成浑浊的泥浆,恍惚竟与前世皇后赐死的丽嫔指甲缝里的污渍重叠。

安陵容提起裙裾追到洞前时,只余半枚歪斜的脚印嵌在雪中。

她蹲身用银簪挑起些许褐色粉末,黄柏混着艾草的气息刺得眼眶发酸——正是前日她让宝鹊送去太医院熏帐的方子。

洞外梅枝上挂着的半截红绳随夜风飘摇,绳结处染着暗红,像极了去年端妃小产时落在锦被上的血梅。

暮色四合时分,宝鹊捧着鎏金暖砚进来添墨,见自家主子正对着菱花镜描画远山黛。

铜镜边缘凝着冰花,倒映出案头《璇玑图》残卷被烛火舔舐的暗影。"娘娘,敬事房说皇上今儿翻了惠嫔的牌子。"小宫女将暖炉塞进安陵容膝间的锦衾,"储秀宫掌事姑姑方才来报,说在井台边发现件沾着白及粉的短褐。"

安陵容执笔的手腕微滞,松烟墨在宣纸上洇开半朵残梅。

她忽然想起今晨给皇后请安时,绘春端来的雨前龙井里浮着片枯萎的忍冬叶。

当时绘春的绢帕从袖中滑落,帕角绣着的并蒂莲竟与匿名信上的双鲤水印共用着同一缕丝线。

三更梆子响过许久,安陵容仍倚在填漆床栏上翻看《梦溪笔谈》。

忽有细碎响动自檐角传来,像是野猫踩碎了琉璃瓦上的薄冰。

她赤足踏过波斯地毯时,腕间金镶玉镯撞在紫檀多宝架上,惊得守夜的宝鹊在耳房含糊唤了声"娘娘"。

雕花木窗推开刹那,朔风卷着雪沫扑面而来。

安陵容望着在宫墙上弓身跃过的黑影,指甲深深掐进窗棂的朱漆。

却见黑影忽地回头,月光映出双幽绿的瞳孔——原是御膳房养来捉鼠的玄猫,嘴里还叼着半条冻僵的锦鲤。

"终究是魔怔了。"她自嘲地拢紧月白寝衣,瞥见镜中自己披散的长发竟已沾满细雪。

前世被打入冷宫那夜,她也曾这样赤足立在漏风的窗前,听着野猫在枯井边撕咬宫人丢弃的绢花。

安陵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腥甜竟与那日被灌下红花汤时的滋味如出一辙。

腊月廿七清晨,安陵容正用银剪修整瓶中梅枝,忽见宝鹊神色慌张地掀帘进来。"娘娘,角门那边..."小宫女冻紫的嘴唇直打颤,"有个眼生的宫女在咱们宫墙外转悠两刻钟了,斗篷领子竖得老高..."

安陵容将剪下的梅枝插入珐琅瓶,殷红花苞上的积雪簌簌落在青玉案上。

她记得这株绿萼梅是去年皇帝赏给沈眉庄的,怎会出现在自己宫中?

铜剪寒光闪过时,前世剪秋捧着鸩酒闯入寝殿的画面突然刺进脑海。

"去取本宫的狐裘来。"她将淬过毒的银簪别进云鬓,指尖触到妆奁暗格里的半块璇玑图残片。

经过穿堂时,廊下挂着的画眉突然扑棱翅膀,金丝笼里飘落片染着赭色粉末的羽毛——与除夕夜宴上宜修鬓边的点翠簪花颜色一般无二。

那宫女正在西墙角门处跺脚取暖,安陵容瞥见她斗篷下摆沾着的青苔与储秀宫墙根的如出一辙。

她放轻脚步贴近宫墙暗影,却见对方突然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尚未打开便听得破空之声——

一支乌木短箭贯穿宫女咽喉的刹那,安陵容分明看见箭尾刻着半朵梅花。

血珠溅在宫墙的瞬间,她嗅到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宫女向前扑倒时,油纸包里的东西滚落出来——竟是半块浸透白及粉的松烟墨,墨锭上隐约可见"景仁"二字的残痕。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安陵容僵立在逐渐冰冷的尸体旁。

垂死的宫女突然抽搐着抓住她的裙角,染血的指尖在雪地上划出三道歪斜的痕迹。

安陵容俯身细看,那分明是个未写完的"日"字,最后一笔却因力道衰竭化作蜿蜒的血溪。

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她迅速退入朱漆门扉的阴影。

门环上的椒图兽首含着铜环,齿缝间卡着片孔雀石碎屑——与皇后护甲上镶嵌的宝石色泽相同。

安陵容将染血的裙裾塞进斗篷,转身时瞥见宫墙琉璃瓦上残留的半个鞋印,纹路竟与苏培盛除夕那日穿的官靴底纹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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