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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走进家门,看到肖浩神情沮丧地坐在屋檐下,缓缓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铁头让人带话给我,你安排跟踪的人已经去了万兴,他带着一群小伙伴跟了过去。听阳阳说,那两个人的口音与你一样,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除了感情的事情,肖浩在萱萱面前一直是知无不言,这一刻,他也想要倾诉,便将自己与海仔的关系,还有现在的怀疑一五一十告诉了萱萱,随后痛心疾首道:“傻妞也是海仔的发小,没想到他会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情。”
萱萱安慰道:“现在也只是怀疑,说不定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
“哎……”肖浩深深叹息了一声,眼神里迸发着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道:“现在我已经可以笃定,他就是罪魁祸首。”
萱萱疑惑道:“刚才你还只是怀疑,现在怎么就这么笃定?”
“信任”,肖浩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将手里的烟蒂狠狠丢在地上,重新点上一支烟,详细讲述道:“没有看到你之前,我只是怀疑,看到你我才想到“信任”。傻妞本身就会拳脚,而且在我们城寨里人缘也很好,一般人想强迫将她悄无声息地从家门口带走,根本不可能。只有信任的人将她骗走,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傻妞失踪时,海仔和我在一起,看来除了海仔,还有另外熟悉的人参与了这件事情。”
萱萱听完肖浩详细的分析,补充道:“你不是说九龙城寨只是一个贫民窟,海仔也只是一个小混混吗?贩卖人口不是一般人有能力办成的事情,况且还是国际贩卖。即便海仔是罪魁祸首,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参与,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最多也只是跑腿的人,肯定还有其他江湖背景很深的人参与。”
肖浩点头道:“港岛有不少女子被贩卖到这里,花都酒店就有不少,从她们口音中就可以听出。贩卖人口的事,应该早就在港岛形成了利益链。”
萱萱听闻,皱着眉头低声喃喃道:“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海仔太熟悉你了。”
她开始考虑起肖浩的安全来,接着说道:“康拐杖这个名字已经在万兴有了一些名气,为了自身的安全,你必须马上关闭那家餐厅。”
肖浩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接口道:“现在忽然关闭,反而更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萱萱沉思了很久,决定道:“明天请客的事情暂缓,下午我去万兴,把餐厅的名字换成风味馆,暂时由我去经营。”
肖浩摇头否决:“东城的复杂不过浮于表面,万兴却是暗流汹涌,环境远比东城凶险。即便开家餐厅,也绝非易事,何况‘康拐杖’这名字已经有了安全隐患,我是肯定不能让你涉险。”
萱萱神情坚定道:“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危险,就这样决定。”
肖浩看到萱萱坚定的神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有愧疚,也有欣慰,他伸长手臂准备将她拥进怀里,眼前又浮现出她曾经拒绝的场景,刚想把手缩回去。
萱萱已拉住他的手,主动倒进他怀里,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犹豫了好一会儿,坦诚道:“苏薇前段时间来找过我,我知道她近段时间失踪的事。在边水有个家,我已经满足,并不在乎什么形式,也没有想到办什么乔迁之喜。今天让月月去找你,是知道你心里难受,有我们在身边,你心里肯定好受一些。”
肖浩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紧盯着萱萱,心里很想问她,苏薇什么时候找过她,可是面对萱萱执着的眼神,带有愧疚的心理又缺少那样的底气。
萱萱继续说道:“她给我留了梦乡咖啡馆的电话,让我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打那个电话,我看到你几天没有回来,就预感有事,打了那个电话,应晓霞告诉我,苏薇已经断了联系。”
说到这里,她声音逐渐低沉下来,最后已细如蚊声道:“苏薇说,你心里有我,她也愿意与我一起照顾你,还鼓励我勇敢一点。”
肖浩听完萱萱的解释,面对两个善良、大度的女人,心里如同翻江倒海,羞愧得无地自容。
萱萱起身,再次主动倒进他怀里道:“以前不愿意让你靠近,是因为有太多的难言之隐。现在苏薇不在身边,你晚上就回家来住,这个家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
她终于卸下防备,向肖浩娓娓道来自己的身世。
萱萱的外公吴文忠本是远征军中的军医,因战乱流落到边水。他不愿像其他战友那样靠贩运鸦片发迹,便在边山与当地女子成婚,生下女儿吴芳。
吴芳还未成年,已出落得楚楚动人,却遭地方武装团长谭学岗强暴,未婚生下吴萱萱。遭受到不少流言蜚语,吴芳不堪羞辱跳崖自尽,虽捡回一条命,却摔断双腿终身残疾。而萱萱的外婆因女儿的遭遇深受刺激,精神逐渐失常。
谭学岗是刘家掌舵人刘学志麾下的一员猛将,素以悍勇着称,深得器重。而吴文忠曾是刘学志的战友兼救命恩人,两人在军中还是歃血为盟的兄弟。
当吴文忠找到刘学志,想为女儿讨个公道,对方不仅没有顾及战友情,主持正义,甚至为了扩展自己的势力,还促成谭学岗迎娶自己的长女刘文兰,只是想用钱补偿一下吴文忠。
吴文忠将钱扔到刘学志的脸上,昔日的情谊就此恩断义绝。
从此以后,吴文忠终日郁郁,在萱萱十四岁那年抱憾而逝。年少的她不得不挑起家庭重担,一面照料瘫痪的母亲,一面看护精神失常的外婆。尽管她深得外公医术真传,却对至亲的病痛束手无策,这正是她不愿行医的隐痛。
边山属于刘家的地盘,萱萱铭记外公“绝不沾手罂粟”的遗训,刘家认为这样的规矩一旦破坏,其他村民可能效仿,因此没收了萱萱家的田产。
她只能靠上山打猎、采茶勉强维持生活。长久以来,她因家庭的重负而裹足不前——肖浩是漂泊的外乡人,而她注定困守边水,这份清醒让她一次次将萌动的心意深埋,拒绝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