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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远山家宽敞的客厅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这是一间装饰考究但略显陈旧的屋子，墙上挂着几幅书法作品，字迹遒劲有力，却带着几分刻意炫耀的意味。
胡远山坐在红木椅上，身形精瘦，脸色苍白，颧骨高耸，像一棵被风霜侵蚀过的枯树。他双手捧着一只青花瓷杯，慢悠悠地啜饮着热茶，眼神中透出一种吝啬而狡黠的光芒。
梁涛就坐在对面，穿着笔挺的西装，面色沉稳，但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焦虑。他环顾四周，注意到书架上摆放的几本厚重的诗集，封面上赫然印着“中华诗歌永久典藏”几个金色大字，心中暗自冷笑：这个老东西，果然还是那么虚荣。
“老梁，你找我有什么事？”胡远山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冷漠，“我等会儿要去参加一场诗会，时间不等人，你有话就快说吧。”他说完，低头看了眼腕表，动作优雅，也有刻意做作。
梁涛当然知道胡远山的爱好——摆弄诗词歌赋，以此获得圈内人的吹捧。他微微一笑，故作恭维道：“听说你们社团最近出版了好几本书，还有入选《中华诗歌永久典藏》的佳作，你们真是玩出了花样，了不得啊！”
胡远山闻言，顿时眉飞色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哈哈，那是自然！”他得意洋洋地说道，“鄙人也贡献了一小首，算是对这么久付出的一点点小回报。不过嘛，书法这玩意儿，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不然怎么能入大家伙的眼呢？”
梁涛心里嗤之以鼻：你可真是臭美的！
但他表面依旧挂着微笑，语气平缓地继续说道：“你也是才华横溢，令人佩服。哈哈。”
胡远山再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余光扫向墙上的挂钟。“我还有几分钟，司机就要来接我了。”他放下杯子，直视梁涛，“你有话还是直接说吧，别墨迹了。”
梁涛见状，不再拖延，直接切入正题：“前些日子，郭爱萍回来跟我大儿谈了不少项目，现在看来，这是她故意设计的陷阱，是为了坑我们集团的钱。这事……你知道吗？”
胡远山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否认：“竟然有这种事？我不知道啊！郭爱萍做什么，她不会跟我说，而且她也不会让我插手。所以，如果她真的坑了你们什么，那你们去找她谈吧。”
梁涛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你是她丈夫，怎么可以一句不知道就撇清关系和责任？这说得通吗？你不能一点担当都没有！”
胡远山并没有在意这些话，甚至连回应的兴趣都没有。他再次抬手看表，然后掏出手机给司机发信息，催促对方快点过来。
梁涛见他如此敷衍，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忍不住提高了声调：“老胡，你说句公道话，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把属于我们的利益，还给我们！”
胡远山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地看着梁涛：“还给你们利益？怎么还？听你的意思，是要我直接给你钱？那可没有！谁赚了你的钱，你找谁去。郭爱萍赚了你们的钱，那就让郭爱萍给你还回去。”
梁涛咬牙反驳：“你们是夫妻，你得……”
“我和姓郭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胡远山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不屑，“要不是考虑到郭怀昌的关系，我早就离婚了。所以，你去找郭爱萍吧。”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哦，对了，老梁，这种投资亏钱的事，你也不应该来找我。不然，按照你的逻辑，只能你赚钱，那世界上的钱，岂不是都是你的了？你刚才的话，很可笑，很不合理！”
说完，胡远山拍了拍手掌，示意保姆进来送客。
梁涛阴沉着脸站起身，握紧拳头，却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知道自己今天无法从这个吝啬且自私的老棒槌嘴里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走出胡家的大门时，梁涛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钻进自己的车里。
京城某私密餐厅内灯光柔和，昏黄的吊灯映照在深红色的木质餐桌上，散发出一种低调而奢华的气息。这里没有服务员频繁打扰，只有专属包厢里的安静氛围。
黎锦已经到了这里，并且让服务员上了饭菜，他在等岳父到来，他请岳父吃饭。
不多会，岳父梁涛推门而入时，脸色阴沉得如同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他径直走到主座前坐下，不等黎锦开口，便接连倒了两杯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未能冲散他胸中的怒火。
他抓起筷子胡乱夹了几口菜，胃里稍微有了底，这才缓过劲来，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示意黎锦续上。
“爸，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黎锦看着岳父的动作，语气平静但带着关切。
梁涛放下杯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低沉却充满怒意：“还能有谁！就是那个老棒槌，姓胡的山炮！”
他说完又灌了一口酒，仿佛这样才能平复内心的愤懑。“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个无赖！要不是我还有点素质，真想扇他一巴掌！那废物竟然敢笑我，干他娘的！”
黎锦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岳父的表情。从梁涛的语气中，黎锦已经猜到梁涛在胡远山那里吃了大亏。他并未急于表态，而是轻轻点头，缓缓说道：“爸，不得不说，胡远山的话也不全错。大哥的投资本来就是要自负盈亏，这没什么好争的。”
梁涛闻言顿时炸毛，瞪大眼睛盯着黎锦，语气中透着不满：“黎锦，这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当初可是你让我去找胡远山的！结果我被他奚落一顿，你还说他没错？这算哪门子道理！”
黎锦微微一笑，说道：“爸，你别着急，听我说完。我让你去试探胡远山，是为了看清他的态度，而不是指望他会赔钱。你也知道，他是个吝啬鬼，要他的钱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郭爱萍这次回国，也是因为从胡远山那里得不到任何支持，才转而针对我和大哥。我不上当，而大哥却掉进了陷阱。”
梁涛冷哼一声，不知是对黎锦的解释不满，还是对大儿子的失望，抑或是对郭爱萍的愤怒，甚至可能三者兼有。
黎锦见状，继续说道：“爸，现在我们知道胡远山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对郭爱萍的态度。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再对他客气了。”
他停顿片刻，目光坚定，“这段时间，我会查一查他们那个圈子的狗屁诗歌文社，让他晚节不保！”
“你怎么查？”梁涛睁开眼，略带疑惑地问道。
黎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自然是有了一些材料。这些人表面上附庸风雅，实际上搞了不少违规的事情。如果他们真的循规蹈矩，那就不是他们了。以前他们玩他们的，跟我没关系，也没人举报，所以我懒得追究。但现在不同了，我要为你出口气，那自然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梁涛愣了一瞬，心中暗忖：黎锦早就想搞他们了，何必说得像是为我出头似的……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戳破，只是点了点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黎锦，不知不觉地对黎锦有一份敬畏……
“年轻人手段狠辣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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