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书吧

第13节(第1/2页)

我安慰她:“没事的,很快我就会回来。”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说:“记得,岛,我爱你,非常爱。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要不,你跟我回我那儿去住吧?”

她在想,似乎有所犹豫,眼睛低下去,又抬起来,看见光亮从那儿闪出来。

我探过手去,正要拉童童的手,她却忽然转身,向楼里跑去,身影一晃,消失在略微带有颤抖的日光灯的后面,不见了踪影。

我怅然所失,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几句话要说,可都是什么呢?一时又想不起来。涌上头脑里来的事情许多许多,像向日葵上的果实,一粒一粒紧密地排列着,比如来到澹川这个城市的第一年的那场大雪,很大很大的雪,地上是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如同老鼠的声音,我们一大帮子人满澹川飞,回忆起这些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天总是阴阴的。去年的冬天,我想了想,好像只有几场稀薄的雪——我的肩膀又被一只手所搭住——我下意识地说:“伊诺?”

——童童大约是不想见到这个人吧,才迫不及待地消失在我眼前。

他说:“我想你陪我去喝点酒。”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不行,我明天要去蘅城。”

他又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想你陪我出去喝点酒。”

我看了看表,晚上九点种。我说:“好吧。”

我们从学校东侧一个墙洞子穿过去,走进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子,很是蜿蜒曲折,偶尔有一两点灯光,散落出来,珍珠一样,终于走出这条巷子,来到海丰大路的街面上,横穿街道,出租车飞一样从我们面前驶过,尾灯红盈盈的。

伊诺说:“我们赤塔这个时候还在下雪呢!”

“就是说还是冬天?”

“对啊,可澹川已经是春天了,明天就是四月了。”

我们就这样说着话,进了一家酒吧。坐下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了。分别要了一杯扎啤,安安静静地坐着,彼此看对方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一片氤氲模糊,仅此而已。我说:“伊诺,我一直觉得,你是有话要对我讲的。”

伊诺说:“是啊,可是我现在不能讲。”

我说:“那什么时候讲呢?”

他笑了笑说:“等你从蘅城回来的吧,我再想想,我是不是要讲给你听。我想,有些话,还是晚一点说好,现在说了,我们也许会成为仇人!”

我说:“至于吗?”

后来,伊诺开始给我讲起他家里的一些事情,他父亲是个农场主,父亲从小对他很严厉等等。说着说着,我开始睡着了,伏在桌面上,也许我睡了很长时间,也许只是一会儿,等我醒来的时候,伊诺正定定地看着我,他说:“岛屿,你困了,你该休息了。”

说着,他起身结账。

我尾随着他,走了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他站在原地,冲我挥手告别。

我想,在伊诺的国度里,一定蕴藏着一个庞大的无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去碰触它,冥冥中,我觉得它是那么棘手、难缠,而且会让我无所适从。

我回到苏的大房子。

整个房子灯火辉煌,远远看去,像个橘黄色的大灯笼悬在天桥的一侧——苏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她在家的时候,一般只会开一个房间的灯,不大喜欢金碧辉煌的效果,总是喋喋不休地对我们说:“耶稣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在流血,在受苦,还有许多上帝之子,在用头颅在暗夜里撞击着墙壁,想重新获得光明,我们应当在夜晚的时候,安静地聆听受难和战斗着的声音,正在从遥远的地平线上隐隐传来……”

每当这时候,曼娜就会迅速地跑掉,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对我大呼小叫:“传道士又来了!”曼娜听不了苏的那些东西,太艰涩、玄秘,我却对她比较认同,因为苏对基督教义的理解比较个性化,我想这和她的个人命运之间大概有很大关联。

我和曼娜在一起的日子,有过不计其数次的猜测,关于苏的命运。

曼娜说:“她是一个老处女!”

曼娜说这些的时候正在我的床上,无耻地笑着。

那时候我也比较认同,后来我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的,苏的身上女人味十足,她的一颦一笑之间都传达出性的暗示。我把这些说给曼娜听的时候,她横眉冷对,对我大发脾气:“你流氓!”

现在我知道了,苏这个女人,似乎渐渐同童童讲述给我的故事中的女人重叠起来,我站在天桥的上面看我所居住的那所大房子,忽然觉得是海市蜃楼,即便是真实的,也已经濒临雾失楼台的境况。我在那儿抽了一根烟,远远地看着,想到今天晚上还要爬一万字的稿子,不禁有点心烦意乱。

就是那天晚上,苏消失了。

她留下了一张字条,简单地交代了她会暂时消失一段时间,至于这一段时间会持续多久,她则一字未留,留下的,是一个神秘的红色的十字架的叉叉。对着那张纸,我和曼娜迷惑不解。而乖张的曼娜更倾向于,苏这个老女人得了神经病,走失掉了。

三月的尾巴里,春天的夜晚,走失掉的一个老修女,这些话说起来,神秘兮兮的。

我又忘记了童童,恬不知耻地抱住曼娜浑圆的肉体,在苏的房间里做爱。但我对天发誓,是曼娜在勾引我。

她说我是她的小王子。

她说我脸色苍白,像个忧郁少年。

她说如果我们不做爱,就浪费我们这短暂的青春和美好的夜晚。

于是,我们就做爱,于是,我的Word文档上一片空空如也,在我们的嘴巴终于粘到一起去的时候,屏保的画面跑出来,一个猩红的十字不断扩大、扩大……最终爆炸。

我想,我们是在犯罪。

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来泅渡我们。

“岛屿,你和曼娜在做爱。我说得对不对?”伊诺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当时我还埋在曼娜的身体里,没有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的一切,伊诺竟了如指掌。我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哦,你错了,我们刚刚做完。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三次了。现在累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对不起,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下掐住了曼娜的脖子,恶声恶气地说:“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告诉童童我们已经做过这事的!你说!你不说我就掐死你!”

曼娜因为窒息而满脸通红,眼泪呛出来,说不成话,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仿佛断了捻的水龙头。

当我终于松开她时,她凶神恶煞地扑来,撕咬着我,很快,我的身上就有了血迹,她说:“你想我死啊!”

我缩在那儿,又重复了一下,喃喃地:“告诉我,我们做了,这事到底是不是你说的?”

她斩钉截铁:“我早就说过不是我。我贱啊,我勾引别人男朋友还要找人家去讲,我那不是贱吗?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大傻!”

她把门一摔,走掉了。

我自言自语:“伊诺。伊诺?难道是他?”

全城封闭

——安去世之后,蘅城全城封闭。更加郁闷的是,他家的那个小区里有两个人死于SARS,进入特殊隔离状态。我就这么走霉运地被囚禁在这里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无法表达我的绝望,真的,没法表达,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都快疯了。别说见,连童童的声音我都未曾听到。她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后来我把电话挂到她的系里去,一个老男人沙哑的声音,“她啊,她早就被隔离了!”“你说什么?童童……你是说……她感染了SARS?”那人嘿嘿地笑着,啊呀呀地说着一些学校的情况,可我一点也不想听,我只想见到我的童童,立刻,马上,就是此时,刻不容缓。

就算是被隔离,她也应该会给我打电话吧——难道她怕我为她担心?若是这样,童童就太伟大了!不过这伟大来得也太过矫情了吧。那些在蘅城没日没夜的隔离时光里,我握着手机,如同握住一把火炬,时刻等待着它铃声的响起。常常是看了一部电影之后,我就一个字一个字编辑短信,键入屏幕,发给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人永远等着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

我知道在边界的对面还有一个牧场,那里有青山、绿草和溪流,另外还有间修葺了一半的小木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以在那儿安家落户,你愿意去吗?

爱情让我们找到归宿,你所需要的就是爱情。

我只爱你一个人,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

在我童年或者年轻的时候,一定做过好事,因为此刻,你就站在那里爱着我——童童,等我回到澹川的时候,我就这样对你表白,你不是总问我,我到底喜欢你有多深吗?我喜欢你就像《卧虎藏龙》里的电影念词说的那样:我愿意游荡在你身边,做七天的野鬼,跟随你。就算落进最黑暗的地方……我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久的孤魂。

童童,我想你,我想抱着你,我只想抱着你。

童童,我都哭了。

第四部分-朋克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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