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栅栏的爱情》。这是一部被称为中国当代第一部直面“青春伦理”话题的青春小说。关于“青春伦理”,该书责编寿天舒解释说:“所谓青春伦理,是特殊年龄阶段的生活方式,心理,行为,观念和这些年龄段的心理意识,也可能是成长中的思考方式,言语,观点等等,是个相对宽泛松散的概念。青春伦理小说就是要探讨特定阶段的伦理价值观与其他人群的冲突,以及给各自带来的影响。”而作者水格如是解释:“其实很简单,我就是在写青春里的挣扎。因为局限在青春这一段年龄里,很多东西的表现都是极端的。我想在小说里表现一种个人伦理同社会秩序的相互倾轧与对峙,不合社会的伦理规范,内容可以包括很多的方面的。”
关于爱。关于疏离。关于疼痛。一部在全国各大高校引发关于“青春伦理”话题讨论的的长篇小说。数年时光的幻化,勾起了几十年间的情感记忆,四时更迭,不变的是——执着的爱情。水格最具代表力作《隔着栅栏的爱情》前后跨越将近30年时间,细致入微地讲述了三代青年人的爱情纠葛。幸福与悲痛,偶然与巧合,缔造了庞大的叙事网络,置身其中,如同深陷旋涡,一段又一段人生的光影过往,是我们最辉煌的青春告白。主人公“迟岛屿”是一个孤独的人,他和“童童”的爱情是纯洁的,纯洁到不能沾染任何杂质,无法容忍一点点哪怕是幻想中的背叛。过于纯洁的爱情和孤独是一棵树上的两个果子,因为纯洁爱情构筑的二人世界再也无法容纳任何一个人。于是,“伊诺”“曼娜”成了他们之间的悲剧。他们都暗暗地以各自的方式爱上了“迟岛屿”。而得到“岛屿”的办法,就是让“童童”从“岛屿”身边离开,或者将“岛屿”维系在自己的身边。为了爱与占有,他们不顾一切,展开了疯狂的爱情角逐。一系列的假象使“岛屿”觉得“童童”已经爱上了“伊诺”。孤独的天性让“岛屿”无法和“童童”真诚的沟通,孤独像一柄长矛刺穿了“岛屿”的心脏,也刺穿了他们之间的爱情。80后青春小说中——第一部跨越年限最长,展现家族场景的长篇小说。第一部最接近卡夫卡式的孤独与探索,覆盖了三代人的爱情纠葛的纷杂叙事。第一部重建“青春伦理”叙事,抵达人性隐秘内核的探微经纬。
欲望是爱情的挣扎。
孟凡君(吉林大学)
敞开心扉,走进作者虚构的世界;放逐规范,制度,想象人所应然的存在状态。真实的生活,杂乱的规定,繁冗驳杂的欲望早已把存在和鲜活的生命隔膜开来。伽达默尔说,艺术品不断的昭示着我们:汝需改变汝之生活。但是通过《隔着栅栏的爱情》的讲述,我直接感到的是却是欲望的挣扎,透过欲望的挣扎,我们看到的爱情伤痕累累。爱情已经被摧残的经受或者承担不起起码的责任与尊严。作者依旧努力使其博得读者的同情与绝望。水格向我们展示了这样的画面:在季节未分明的天空上,洒了一幅水墨作为背景:褐海,蘅城,澹川,几年时光的幻化,似乎勾起了几十年间的情感记忆,唯一不变的是——执着的爱情,纯粹而透明的爱情。因为执着,爱情才显得透彻,连同欲望的书写,都显得那样干净、可爱。不比《上海宝贝》一般颓废和露骨,但却有着相似的牵连,精神上的爱和肉体存在的疏离:“岛屿”愈想和“童童”达到默契的爱,身体却和“曼娜”离的越近;“童童”的心灵归属早已交给“岛屿”,却一次次的从“伊诺”那里得到生命的活力,——心灵相通,彼此企望与期盼却不能抵达。
从“张建国”,“迟光强”,“夕”,“苏”几个人的纠缠的爱恋衍生了“曼娜”,“童童”与“岛屿”和“张卓群”,“榛榛”这一代的交错的两组爱恋。时代变了,不过从“夕”到“童童”的执着的爱情追求却没有改变。作者似乎在刻意将“爱”与“欲”分开,但在作品里,我们看到更多的是欲望的挣扎。我想说的是,这只是作品的表象,爱情的挣扎被激烈化极端化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欲望的错乱。在人物迷失在爱情道路中的时候,我们看到他们就这样一次次的误入歧途。在80年代的中国社会,“夕”的举动无疑是出格的;“曼娜”生性带有火辣辣的热情(略有一丝的悲剧性命运)在现实中是无法接受与实现的,虽然在小说中,她仿佛晶莹剔透的艺术品,有真性情,鲜活的存在,特别是怀孕后的表现倒真让人想起尤三姐的风格。
牵动人心的主人公的经历,基本达成作者对“爱”思考的几个方面,都以企望达到欲之爱为起点,“张建国”是现实的,传统的,“迟岛屿”是现代的,两者的对比基本可以构成两代人爱情观的对照,“苏”和“夕”是同样疯狂的,然而命运不同,于是作者诉诸对命运的扣问和对宗教的皈依。然而,我们不禁要问:作者泅渡出欲之海了么?这里小说呈现的这种汹涌而浩荡的欲望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命题。
难能可贵的是:对于家庭离异,现代性等问题的思考已浮出水面作者结构小说的框架,时空转换,人物关系的编织都可带来趣味性阅读和更深入的思考。
爱欲交缠中的迷途者们
李亮(北京大学)
爱情总是以完全的交融与合一作为它基本的诉求,在《隔着栅栏的爱情》里,爱情所带给人物的却多是一种隔膜,断裂或者混乱。爱情在男孩子和女孩子中间发生,将他们牵引连接,而那段难以薅锄的栅栏却总是横亘在中间,令他们迷茫、无助、绝望。他们有如此多美好的渴望,却仍然逃不过“岛屿”一般孤独。他们在这个世界往来奔走的时候,似乎是行走在一片被荒草掩埋的褐海。为什么爱情带给他们如此多的伤害与无望呢?——让我们跟作者一起再重新去深入那些受伤的孩子们的内心,去追问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戕害吞噬他们青春的希望、美丽和爱情。
其实我们很容易找到答案,是情欲。情欲如同一匹强壮孔武的巨狮,遍地游行,将那些经不起诱惑的人吞入腹中。“岛屿”和“童童”原本是幸福的一对,“曼娜”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她的妖冶、性感作为色情符号将我们的主人公轻易地降服了。他妥协于情欲的进攻,并与其同谋,“童童”生日那一天他在背叛中享受着。“童童”的心灵被深深刺伤,而对她而言,更大的伤害却来自她对前一种伤害的回应,她以背叛来报复背叛。这种一时冲动的放纵,给“童童”带来的是无尽的悔恨与折磨,是日复一日的黑暗,甚至她父亲的去世都不足以将她从黑暗中去迁移出来,直等到有一天,她为了亲爱的“岛屿”殒身车轮之下。而“岛屿”呢,他并没有因为“童童”所受的伤害而停止他的背叛,尽管他也曾有接二连三的短暂的懊悔;他似乎是想同时经营两个属于他的世界:爱情世界和情欲世界。一方面,他的心灵如此真挚投入地爱着童童;另一方面,他将“曼娜”作为满足他性欲的工具,至少在起初大部分时间,他从心底里憎恶着“曼娜”的为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利用“曼娜”的肉体。而“曼娜”呢,她爱上与女友关系甚笃的“岛屿”,便以自己的肉体为代价和手段、在心灵不断的自伤中软磨硬泡地换取“岛屿”的爱,其实是换取“岛屿”对“童童”更彻底的背叛。还有“伊诺”,有同性恋倾向的他为了满足他的私欲,以变态的方式在“岛屿”和“童童”之间实施着某种掠夺和破坏的阴谋。“卢榛”和“潘景家”之间带有乱伦性质的畸形关系,上一辈人物质关系和情爱关系错综复杂的纠缠。如此这般。他们每一个人在充当受伤者的角色的时候,也无一例外地充当着伤害者的角色,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罪人”。我们有理由相信“岛屿”对“童童”怀着一份发自内心最珍爱的情感,但这种情感的力量却无法战胜他的邪情私欲,他在软弱放纵的时候却并未顾惜“童童”的感受,当他在与“曼娜”发生关系而内心生发出那些对“曼娜”的邪恶咒骂的时候,我们更俨然看到的是一个魔鬼,无论在“曼娜”心目中“岛屿”是如何阳光明媚的翩翩少年。“童童”也许与“岛屿”相比也许对爱情更加地忠贞,但是她选择与“伊诺”在生日那天发生性关系,不正是想要去伤害和报复“岛屿”吗,可怜的是最终受害的只是她自己。
水格的这篇小说的独特性和意义在于,它逼人的真实和诚恳的思索。当我们时下的许多文学走向媚俗、放纵、颓废的时候,当某些所谓青春文学被指责为含有“还童术”倾向的时候,我们看到《隔着栅栏的爱情》的作者水格依然以文学为形式,勇敢地展开他对于灵魂的深刻剖析,和对于爱情伦理的严肃思考。并且难能可贵的是,这种思想追问并未影响到小说的诗意品质。水格恰如其分地把握和调度着二者之间的平衡与交融,在技巧分寸的运用上不着痕迹,可圈可点。作品在凄丽绚美的文字里流露出沉重的忧伤与无边的绝望,其间渗透着的正是对于人生爱情的困惑和茫然。
焦点二:质疑水格: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连绵的孤岛与隔绝的群山
王旭峰(南开大学)
美国作家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曾说到,“当你窥望井底的时候,你发现大地并不是连绵的大陆,而是隔绝的孤岛。”梭罗虽然言在自然,却也向我们传达着某种生活的真理。每个人都是一座隔绝的孤岛,恰如水格的小说《隔着栅栏的爱情》中主人公的名字——“迟岛屿”所暗示给我们的那样;然而,每个人却也永远是连绵的群山的一部分,恰如小说中那密不透风的人际关系。人究竟是孤岛还是群山,也许就全在那一个井口了。
人的本质就是孤独的。《隔着栅栏的爱情》中的孤独感,也让我想起了卡夫卡式的孤独。卡夫卡并非不向往爱情,但是他却是孤独的,孤独地注定不能和任何人建立联系。卡夫卡式的孤独来自上帝死了之后,人类深刻的无助感。爱情中孤独的“栅栏”来自哪里?《新约·哥林多前书》中的智者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岛屿”在爱中的孤独,不正犯了《新约·哥林多前书》中的大忌么?急躁、嫉妒和索取。当“童童”在“岛屿”面前猝然化作一朵鲜血的花朵,一个美丽的身体灰飞烟灭,一个纯洁的灵魂飘散开来的时候,也许我们应该领悟,孤独的灵魂,乃是爱情的悲剧,孤独之于爱,何异于南辕而北辙?
通过《隔着栅栏的爱情》,水格不仅仅告诉我们生命本质的孤独,他还告诉我们,生活那永不可逃避的纠结。这让我想起了北岛。记得很多年前,北岛曾写过一首另类的诗,诗的题目叫“生活”,内容只有一个字,“网”。在北岛看来,生活就像一张网,那不仅仅是因为生活本身是盘根错节的,也因为生活往往真的如一张网一样,将你网在其中,难以自拔。生活会欺骗你,生活的复杂和巧合甚至会让你瞠目结舌。
在《隔着栅栏的爱情》中,水格对人物关系的安排就仿佛让我们堕入了一张精心编制的大网之中。随着故事的进展,读者被作家带入了一个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精心构造的网状结构中。那貌似毫无联系的人之间,原来存在着紧密的关系。不同地点、两代人之间的爱情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被水格通过巧妙的构造拉到了同一个叙事平面之上。过去的故事,宿命般地在当下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在小说中,我们甚至已经无法分辨何谓过去,何谓现在,何谓前因,何谓后果了。线性逻辑完全被网状的结构消解、颠覆了。生命的本质是孤独的,但是生活却永远纠缠不清。世界如一张网,将所有的孤独的人紧紧拴在一起。这就是生存的悖论,也是人生的悲剧。回到梭罗那句话,站在世界的井口,看到的究竟应该是连绵的群山还是隔绝的孤岛呢?我想都不是吧,也许应该是连绵的孤岛和隔绝的群山。因为这是个体和生活之间,永恒的悖论。
焦点三:撕破青春历史的虚伪面具
事先张扬的青春事件——关于《隔着栅栏的爱情》
张宇(北京师范大学)
我们从小说的人物说起:“童童”是凝聚着“岛屿”情感的天使,“曼娜”是岛屿发泄欲望的魔女,水的清纯与蛇的妖冶,这是青春对于性的经典记忆,也是女性存在于记忆中的常规形象。是她们帮助“岛屿”打开了关于虚构与现实的大门,以自己无力而波折不断的爱情。其实,“岛屿”本人也并没有真正地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到底爱谁,或者说他到底是不是真爱。太多时候,所谓爱情,只是青春到来时荷尔蒙涌动而造成的似是而非的情感假象。于是,有了“伊诺”。他的出场有些突兀,就像他的情感总是让人觉得难以接受一样。但他适时地充当了验证爱情的证物,又成功地弥补了叙述之外所造成的裂隙。因为没有他,另外一场现实中的叙述就难以展开。那是发生在“褐海”,发生在他们身前与身后的故事。
“褐海”是一个复杂而庞大的地方,不是说它的面积,而是说它的所包裹着与“岛屿”有关的故事。在“岛屿”观察着“张卓群”,“潘景家”、“榛”之类孩子们的生活时,他的父母间的真实经历也在他的虚构中悄然复活。这远比在另外一个城市中单单是他们四人的纠缠更富有挑战性,是对于青春的一次考据式的义无反顾的追寻。然而,代价却是他远远未曾想像的到的。看得出,作者对于结构相当的偏爱并且自信。而这一段无疑更是让他发挥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不断变换着叙述者的身份,岛屿似乎可以幸运的成为了客观的旁观者,然而他又无法成为旁观者。因为这一切都不曾离开他半步,将始终跟随着他并串联起他在另一城市所试图忘却的痛苦。
确实,当三段故事交错并置地呈现在眼前时,他们正是不言自明地书写着青春,互相映照的青春。而最为有趣的是,当“岛屿”努力地想成为一个客观而清醒的叙述者而失败后,读者反倒格外清醒地站立在叙事之外,这当然不是水格失落之下的错误,相反这也许正是作者有意为之而造成的间离效果。他亲手撕破那附着在青春上面的层层哀婉的、凄艳的、迷离的、英勇的以及诸多无法说清的虚伪面纱,深入到青春内里,以一种似乎涌动着脉脉温情实则面无表情的残酷剖开其中的血肉,又无限放大逼迫着你看个仔细,瞧得通透。因为只有如此,它才可以打碎你头脑中关于青春所有被遮蔽掩藏的表象,而走入更深的区域,那是80年代后作家少有为之或者一贯忽略的关键——历史感。
当人们包括80一代的自己都在疑惑为什么我们是如此的孤独而又如此被人认为不知满足与缺失精神目标,水格正是以这个纵向的代际巧遇的故事不动声色向历史漫溯。既然我们的青春是被认为如此下落的,那么前人的青春又如何呢?当它们一并被呈现出来时,其中的同质性一目了然地呈现在眼前,那不过是我们的青春在另一段历史中的复现,或者说是曾经的青春于当下的延续,而也正是如此,当更为年青的一代已然迈入青春的门槛时,我们同样会惊奇而无奈地发现,原来那不过是再一次的接力。于是,我们懂得。从来不是青春之于我们有着怎么样的表现与形态,是历史迫使我们忘记曾经有着怎么样的表现与形态并使我们适应于这种改变,进而去指责下一代的青春是如何的故作。与其说这是一种成熟,不如说是忘却痛苦而被自然地磨去棱角。青春是一座孤岛,而历史从不会让这座孤岛永远自由地漂泊,它必将运用整个意识洪流将其连缀成一片绵延的大陆,那踏实但没有边际的大陆平原。即使历史偶尔出现了偏差——“非典”的隔绝,即使“童童”与“曼娜”各用一个生命的完结来承受考验,但最终的他们必将回归秩序之内。不过,作者似乎总是有些不甘心的,在结尾处他亦无法自控的设置了一些相悖于书前的声音,那是拒绝成长的“张卓群”以及不再成长“潘景家”的生死间的握手言和,那是“迟岛屿”于杨絮纷飞时向“曼娜”坚定地走去。
说实话,在这样一个浮躁喧哗的时代,《隔着栅栏的爱情》实在是一个异类。它把当下青年现实青春与沉重的历史成功地交汇在一起,执著地反思着关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美丽错误,打碎了那些青春小说的顾影自怜,却又没有给予一个确定的答案。历史已然过去,未来却并没有显现光明。水格正是以这部《隔着栅栏的爱情》为我们重塑了青春伦理的秩序,它无情而残酷地挑开了所有批着青春外衣的虚伪秩序,试图将一切打碎,只有打碎,才有可能重新塑造,并清醒地认识。
水格为我们留下了一份历史的、冰川擦痕式的青春档案。
焦点之四:技术层面:“80后”里的另类写作
几厘米的温暖
毕亮(作家,书评人)
作家杨争光说:“优秀的小说,总是挂满了锁。它需要钥匙。”
我这样理解了他的话,作家构建文本的过程中需要制造陷阱、圈套,给叙述一点阻力(不是一根筋一个跟头扎到底),让读者阅读时有翻山跃岭历尽艰辛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当年先锋的马原在《拉萨河女神》、《冈底斯的诱惑》等一批小说里,用他的方式玩转着叙述圈套。今天,水格在他的长篇小说《隔着栅栏的爱情》里也开始了“圈套”的游戏,这是一部在阅读感觉上“慢热”的小说,需要细嚼,多看几眼,味道就出来了。
有的人好读不用思想、流畅的故事,好比快餐;有的人要选择对味的题材,阅读才有快感,好比炒菜;有的人喜欢阅读的过程中,有一点阻力、一点障碍,读完之后还有余地可以回味的书,好比火锅(火锅的配菜在锅底有一个从生变熟的过程,需要等待期待,文本的阅读同样需要有期待)。就目前而言,我属于好吃火锅的那一类人,同样喜欢“故弄玄虚”有挑战性的阅读。
不久前,我读到了符合自己阅读习惯的国内首部“青春伦理”长篇小说,新生代作家水格弄的一道大菜——《隔着栅栏的爱情》,在那些“佐料”(我理解为先锋:文本结构的非线形点状切入、空灵放纵的语言、舒缓与激昂并行的叙述节奏)齐全的文字里,我找到了吃火锅时的快感,一个高潮连着一个高潮。
读完这个小说,确切地讲,应该说是快读完的时候,脑壳里冒出朋友谯楼跟我谈过的他的一个短篇小说《几厘米的温暖》,这个标题用来形容水格的长篇小说,再好不过。
在80后作家里,水格算是一个“异数”,他擅长讲故事,但又不止于讲故事。从短篇小说集《17楼的男孩》到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海市蜃楼》、《半旗》,再到《隔着栅栏的爱情》。我们可以看到水格对待文学纯净的“野心”,他总是试图超越自己,写法也从“加法乘法”转变为“减法除法”,不像别的一些闹腾的80后,在图书市场批量生产他们的文字。
水格的努力没有白费,神握住了他的手,在长篇小说《隔着栅栏的爱情》里,我们看到了青春爱情与欲望流畅节制的书写(实际上不只是青春,而是整个存在的人群,他人即地狱,岛屿象征着隔绝疏离、象征着“温情的地狱”),主人公迟岛屿游走在褐海、蘅城、澹川几座城市之间,他的爱情游离于“童童”与“曼娜”之间,童童静如处子,曼娜热情似火。两个女孩如同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里的“直子”和“绿子”,个性分明,一个是水一个属火,矛盾由此展开。同时,水格改变了过往直线性的叙述策略,他在叙述中穿针引线,交叉点状切入“张建国”、“迟光强”、“夕”、“苏”、“沈小朋(张卓群)”、“潘景家”、“榛榛”、“伊诺”、“安”等关系复杂的人物,给阅读增加了相当的阻力与难度。这是水格对自己的一次挑战,也是对读者阅读极限的挑战。不晓得这是不是水格有意在选择读者,选择喜欢“吃火锅”的读者。或者是水格有意识地朝他喜欢的一批作家乔伊斯、马尔克斯、卡夫卡、杜拉斯、西蒙等靠拢。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先锋文学兴起的时候,远在哥伦比亚的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完成《霍乱时期的爱情》。跨越了一个世纪,二零零四年底零五年初,水格修改完成展现家族场景的青春伦理长篇小说《隔着栅栏的爱情》。当然,除开小说文本的背景相似(同为瘟疫流行,一个是霍乱,一个是SARS),作为作家的他们身上气味各有不同,呈现给读者的文字也是异彩纷呈。另外,加西亚·马尔克斯除开《霍乱时期的爱情》,他还有《百年孤独》等许多值得称颂的作品。而据水格介绍,在文学这条路上,他不会走老路,需要探索的路还很长。
有时候我会想,水格如此干净地面对文学,他是不是看到了前方的一道霞光,大彻大悟的他由神握着他的手,抒写青春爱的温暖、欲望的煎熬。当然,作为他远方的朋友,我祝愿在路上的他,写出更多视角题材各异的文字呈现给读者,走进一个更广阔深远厚重的文学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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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格:男,1981年出生。新生代作家。毕业于鲁迅文学院中国少年作家班。2004年7月毕业于吉林师范大学。有小说作品散见于《萌芽》《青年文学》《春风》等杂志。曾蝉联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奖。已出版小说集《17楼的男孩》(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海市蜃楼》(中国文联出版社),《半旗》(湖南美术出版社)。《隔着栅栏的爱情》(春风文艺出版社);
继郭敬明,张悦然,蒋峰之后,春风文艺出版社再度推出新生代作家水格。2005年是春风文艺出版社重塑打造青春文学全新标杆的一年。水格最新长篇小说《隔着栅栏的爱情》能够被春风社看中,凭借的是水格扎实的小说结构与叙述能力。水格曾连续三次在新概念作文大赛中获奖,并在2005年初连续推出他的两部极富才情的青春小说《一个人的海市蜃楼》《半旗》。春风社编辑称,在文学意义上,水格的小说的到达了相当的高度。在《隔着栅栏的爱情》中,水格对人物关系的安排就仿佛让我们堕入了一张精心编制的大网之中。随着故事的进展,读者被作家带入了一个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精心构造的网状结构中。那貌似毫无联系的人之间,原来存在着紧密的关系。生活就像一张网,那不仅仅是因为生活本身是盘根错节的,也因为生活往往真的如一张网一样,将你网在其中,难以自拔。生活会欺骗你,生活的复杂和巧合甚至会让你瞠目结舌。在这一点上,水格用他的作品说话,显示了他对人生的洞察与醒悟。
孤独、存在、爱情以及同命运的抗争与纠葛,是《隔着栅栏的爱情》这本书的文学主题。最绚烂的人生季节,到底都有怎样的青春纠葛与秘密?《隔着栅栏的爱情》前后跨越将近30年时间,细致入微地讲述并描写三代青年人的爱情纠葛。特定的历史条件之下,爱情穿上了美好的衣服,越发五彩斑斓。可是我们仍然能从文字中看出,恒定不变的东西。那就是爱。爱,是恒久忍耐。爱情之中,人们的幸福与悲痛,偶然与巧合,缔造了庞大的叙事网络,置身其中,如同深陷旋涡,一段又一段人生的光影过往,是我们最辉煌的青春告白。
春风文艺出版社锁定新生代作家水格,认为这部《隔着栅栏的爱情》抵达了目前青春文学的至高点。水格将继在春风社走红的郭敬明,张悦然,蒋峰之后,再度成为为世人所关注的80后代表作家。
日前,在北京大学召开的中文网络资源会议上,80后作家水格称其作品时具有超越意义。〈一个人的海市蜃楼〉在作品构架上超越了郭敬明的《幻城》,而他的《半旗》在艺术成就上丝毫不低于被媒体追捧的《红×》,同为成长小说,《半旗》切入从现实与心理双重角度切入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对成长的描述,许多人一直在做,但在为艺术而艺术的同时,丧失掉了最起码的真实性,或者一味的残酷,或者取消了青春的本相,抹杀了少年人心灵与身体同现实与丑恶的对抗,回避“审丑”。处理这种感情题材,犹如在刀尖上舞蹈,尽管有时会影响艺术的美感,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另外他表示〈半旗〉的确有缺点,但这并不影响〈半旗〉有和《红×》一比高低的信心。新近被业内强大的春风文艺出版社签走的新长篇〈隔着栅栏的爱情〉,是其告别大学校园后的首部长篇。这部作品,无论从叙事上的处理还是可挖掘的文学意义,水格都认为这是一部目前80后作家群里最具有价值的长篇。这部小说处理了道德规范与伦理秩序,存在与选择,孤独与爱等文学上经典的主题。而这些古老的文学主题被水格赋予了新的内涵。
第一部分-二月邂逅
我是岛屿。这是一个别致的名字。很多年来,我在思虑为什么我无多文化的父母给了我这样一个富于哲学意义的名字。“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J.M.库切在《青春》中写道,并试图让他的主人公去证明这一点。对此,我抱有同感。
我常常做梦,梦见一片浩瀚无垠的水域,天光云影,静谧无息。我就是岛,被隔绝了,水连着水,水之外还是无法逾越的水,或者水之外是些什么,我全然不知。就是这时,我感到万念俱灰,恐惧万分。
我所在的中学有尖尖的屋顶,小且精致的红色塑胶跑道。每天下午,有一些穿着白色校服的男生在操场上踢足球,常常是踢上两个小时的光景,大汗淋漓地坐在操场边的一小块枯绿色的草坪上喝水、说话、打闹。在不远处的艺体馆楼前的台阶上,每次都会坐着一个女孩,穿Adidas牌子运动服,怀抱一瓶矿泉水,神情说不出的沉寂,像这个季节的落雪。其中一个男孩在比赛的间隙中偶尔跑过来,站在她面前,说几句话,她并不搭理,把手中的水轻轻地放在地上,站身,离开。这时候,其他的男孩就会一阵取笑。站在艺体馆门前的男孩怅然若失且尴尬地搔搔脑袋。
我是一月份来到褐海的。
之前,给这里的校长挂了电话。“你好,校长,我叫迟岛屿。JL师大的学生,想到贵校实习。”校长是个女的,说话有比较浓重的地方口音,而且平翘舌不分,将“迟”字读成“瓷”字,听上去总感觉有些滑稽。她铿锵有力地说:“那你就早点过来吧!我们这里二月份就开学。”我插了一句——“怎么那么早?”——“不早了,今年高考提前了一个月,这已经算是晚的了,高三学生要赶进度,要不最后的复习时间没法安排,你过来正好帮我们带一个班。”
——我就这样来到了位于辽蒙两省交界处的褐海,似乎只是做了一次漫无目的的省际旅行。走之前,澹川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我从学校里出来,在海丰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车站附近苏的那所大房子。屋顶上已经落满了雪,看起来像是童话里的木头房子。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来这里了。
苏不在家,曼娜肯定也不在。我不知道她们都逃逸到哪里去了。我甚至不知道在我离开的几个月里,她们是否进过这所房子。钥匙插进插孔,轻轻转动,咔咔咔——房间里的一切陈设如旧,恍若我昨天刚刚离开,地面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穿着鞋子走过去,它们会飞起来。桌上放着苏两个月前写的一张字条,她说她要走,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嘱咐我看管好这大房子。我摇头笑笑,不知道这个老处女又要到哪里去传经布道。顺手拉开窗帘,微薄的光亮泻进来。我站在那儿,点上一支烟,看着楼下打雪仗的孩子与远处的天桥,默不作声。这中间,有三四列火车冒着黑烟轰隆隆地从天桥的下面穿越而过。
伊诺的电话就是这时打过来的。
手中猩红色的烟头一明一灭,我狠狠地抽上一口,将其捻灭,从兜里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接听键。
从那边传来一个略显抑郁的声音:“我明天的飞机。”
“都准备好了吧?”
“没有,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完。”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胸口一阵憋闷,几近窒息。从窗口折回身来,陷到沙发里,冷,像个孩子似的蜷缩起身体,电话那端有吱吱的电流声,还有伊诺的哭泣——突然之间就哭了,就像屋顶上积了一冬的雪,毫无理由地融化。我手足无措地沉默,电话那边却是不停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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