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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离近一些,仍是看不真切。
泪水夺眶而出,我忽然意识到,我的视觉在消失。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是视觉?五觉中视觉是最重要的,此时失去,我该如何是好?我觉得惊恐万分,想大叫,却不敢叫,只是咬着唇大哭。
清晨,舒沐雪一夜未归,我一夜未睡。
有些恍惚,有些不知所措,像离魂在屋里晃过。
还好,我仍是看得见,只是看不真切,像是忽然之间近视加深了好几百度,眼前模糊不清。
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加重,但我已经冷静下来,开着门,看着门外的那株槐树,发呆。
我想离开这里,甚至理好了行李,然而我却又留恋着。
我初时把舒沐雪当作救命草了吧,哪处有安全感,就靠向哪处,然后渐渐地便有了亲人的感觉,连同这一家子人,若我现在放手,是不是再也找不回来?
然而我有留下的权利吗?
做不了妻子,我又凭什么留在此处?若有一天我真的又聋又哑我凭什么让人照顾我?
走吧,再留恋也得离开。
喜欢小丁的人,抱歉,还是没有小丁
回转
还好,我的情况没有再恶化下去,可能是停药的缘故。
但停药,就是意味着再次疼痛。
离开慕容山庄已经大半个月了,我开始掐着手指算日子,等待情豆再次发作,我不知蛰伏了二个月的情豆,再次发作会不会来势汹汹,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很奇怪,我居然没有半点自怜自艾,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苦痛,直至麻木了。
我很平静,混迹人群,此时我才觉得自己身为现代人的好处,不如古时的女子一般大门不出,对外界一无所知,我知道哪些是可以信的,哪些是可以做的,再加上初时的那段流浪时光,我俨然像个老江湖。
本来吗?最坏的人我都遇见过,最可恨的事我也经历过,平淡的游荡于大街小巷中又算什么呢?
我不在某处定居,走过一个城,再到另一个镇,只为了不想让舒沐雪找到。
现在想来,决定离开并非是怕自己拖累别人,我不是傻子,不会眼睁睁的任自己瞎了眼,聋了耳朵,我只是忽然不知怎么跟舒沐雪相处,那一夜过后,我对他有着极深的歉意,我想不出以后的日日夜夜该如何与他相处?难道要自私到继续相安无事的吃好喝好?
我做不到。
也许我的反应过于激烈了点,也许离来实在有欠考虑,但既然走了,就不要回头了吧。
我在一个叫“望月楼”的旅店住了一天,考虑着是否还要住下去,“望月楼”后院用来住人,前店便是这个城里小有名气的酒楼,我此时就坐在楼上靠窗的位置,往楼下看。
可惜看得并不清楚。
楼下的大街上似有一群人围在一处在看什么,我不是好奇的人,此时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不清楚。
“小二哥。”我冲经过小二叫道。
小二跑过来,眼睛往桌上一扫,见我并没有吃多少东西,没等我开口便陪笑道:“这位小姐,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很好吃,”我什么味道也尝不出,当然不会合口味,只是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我指着窗外的人群道:“楼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二见不是饭菜的问题,随即放宽心,往楼下瞧了一眼道:“哦,他们啊,在看新贴的告示。”
“告示?什么告示?”
“这位小姐,你没听说吗?我们现在熙元国的国君被人假冒了。”
我拿起茶杯的手一抖。
“差不多一个月前被识破了,那个假冒的人被抓了起来,一直关在朝廷的大牢里,现在要问斩了,这不是贴出榜文了,唉,小姐,小姐,你去哪里啊?”
我心急火燎的冲下楼去,好几次因为看不清,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我冲到街上,拨开人群往里面挤,人群在我的拉扯下不情愿的让开道,我走上前,可告示一片模糊,我揪住旁边的一个人道:“告示,告示上写的什么?”
那人大概被我样子吓住,愣了愣才照着告示读道:“犯人吴侬,欺君作乱,心怀不轨,其罪当诛,……十日后,暻城城南,凌迟处死。”
凌迟?不是问斩,是凌迟,那不是比斩头还残忍。
“奇怪啊,在暻城行刑,怎么会在这们这种外省也张贴告示,熙元朝没这个规矩啊。”还是那个替我读告示的人自言自语道。
“是啊,是啊,我听说大到城小到镇,都有张贴啊。”有人应和到。
“不过这也难怪,胆敢冒充皇帝,熙元朝建朝以来何曾发生过这种事了?当然要全国张贴好杀一儆百啊。”
不是,不只是杀一儆百,我听着,在心中否定,之所以全国张贴,是想让我看到吧?逼我现身,熙元朝施行死刑的告示我见过,一般三日前贴出,三日后行刑,此时却白白多出七天,是怕我看到后赶不及回暻城,所以才多延了七天。
然而虽然明知这是为我来而设的圈套,我还是要赶去暻城吧,我怎么可能任吴侬被凌迟,而不管不顾呢?
看来命运还不放过我。
我有些无力的退出人群,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远走高飞,原来从未实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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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雇了马车往暻城去。
应该会有很多人在等我吧,太后,六王,尚书,沙漠毒狼,应该还有舒沐雪。
我逃不开啊,终又要回到原处。
很想自私一回,调转马车,对一切不管不顾,却即刻被否定,昨夜吴侬被凌迟的恶梦此时想来仍然冷汗淋淋,如果我想一辈子做这样的恶梦,一辈子让自己不安,我就自私离去,然而真是这样,不如杀了我。
我提前两天到了暻城,暻城仍旧,我看不清风景,也无心看风景,一切茫然若梦。
暻城西有个饼铺,我去不是为了吃饼,只为了等人。
风悠宁最爱吃这里饼,我知道常笑常替她来这里买饼,我只是碰运气,此时此地,做不成将军的风悠宁还会留恋暻城吗?
我要了块饼,坐在饼铺前的大槐树下慢慢的吃,完全没有味道。
我如嚼蜡一般慢慢地吃,掉下的饼屑有不怕生的麻雀跳过来啄食,我干脆掰下一块,捏碎,撒了一地。
有轻快的马蹄声传来,我压低了头上的帽子看过去,两人两骑,急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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