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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的最后一夜,难得所有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各色校庆纪念品放开了甩卖——且过了这晚上。带有忭大标志的各色礼品就立刻沦为变质猪肉。
令狐冲杀手抄在裤袋里,默默的看者周围来来去去的人,他想明天这种热闹就结素了。
没有一大堆的摊子,也没有各色的人,只有破车载者他和郭靖这种人匆匆的赶去上课。
然后再过一些年,他回毕业,他会变成朱聪或者风清扬,朱聪说人年轻应该或的洒脱一点,风清扬说树长高了……
忭大每刷依次墙批,送走一批人,留下什么呢?
郭靖会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杨康会说:“估计鸡腿还会涨价。”
段誉说:“行啊,还是令狐冲有天分,有点禅味了。”
令狐冲自己呢?令狐冲开始苦恼,因为他想不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人群,一阵凉风让令狐冲打里一个激灵。他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站在班驳的树影下,一侧是寂静的网球场,一侧是第二体育馆的老房子老树,浓密的树阴遮蔽了整个青砖墙。
令狐冲的酒劲又猛退了一截,他不是胆小的人,不过风呦呦的吹,又是在这条路上,一些鬼怪神异的念头就不由的涌上来了。
汴大校园里有很多安静的路,可是这条路的安静特别有名。杨康说曾经有个兄弟半夜骑车从这里经过,有一个梳长编的女还问他买饭票。说要去食堂买点夜宵,可是忘记带饭票了。那兄弟立刻就换给女孩,可是他骑车离开那条小路,才忽然想起忭大没有夜里十二点卖夜宵的食堂。再看钱包里。竟然只有一张发黄的纸片。
而来源更可靠的故事是乔峰说的,说是一个打球的兄弟夜里在篮球场那边练了半个小时的投篮,一身臭汗从这条路上去自习。本来琢磨真太晚了肯定找不到地方,所以要去一教碰碰运气。可是走着走着偏到二教的路上,发现二教的老楼居然都亮着灯,也没人自习。那兄弟大喜之下,一人霸占了整整一排,铺开了书本自习,可奇怪的始终没有其他人来自习。那兄弟打球也累了,于是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第二天早晨被管清洁的大叔给拎了起来。大叔说你大早的跑进来干什么?那兄弟只好说我昨晚在这里自习时候不小心睡过去了。大叔脸色一青,说二教马上翻修,夜里不开自习,我昨天六点就关灯锁们了,你怎么可能来自习?那兄弟这才想起第二体育馆边的小路和二教足足距离一里路。
再怎么偏也不可能从那里偏到二教来……
令狐冲被风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之脚下的树影一晃,似乎周围的黑暗里有人一样。
外面热闹的声音还远远传过来,令狐冲立刻打量身前身后的距离。琢磨着以他百米十三秒一的速度,如何才能在二十秒内从这个鬼地方窜出去。
这时候他听见细细的哭声……
令狐冲战战兢兢转过身,看见树影底下站着一个穿黄裙子的小女孩,四五岁大小,正拿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擦眼泪。
“我靠。”令狐冲松了口气,深深为自己不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害羞。这要是给杨康知道了,他令狐冲可有身败名裂的危险。
他扭头想走,背影小女孩的哭声却越来越清晰。
“唉。”心软了一下,愤青回头,走到小女孩前面蹲了下去,“别哭别哭,你家谁带你出来的?”“爸爸妈妈。”令狐冲打了一个酒嗝,拉起她的小手。“……我带你去找妈妈。”
他由于了一下,不知道是字称叔叔好还是哥哥好,叔叔这个称号让他不由自主的排斥,自称哥哥却分明很吃亏,所以令狐冲折衷了一下,说了“我”/“你叫什么名字?”令狐冲哄这小女孩。
“你名字真土,”令狐冲点点头,不顾小女孩的心理感受,“象男孩名字一样……”
“我爸爸起的。”
“那么你爸爸真土……”
“啊!郭襄。”有人在背后说,令狐冲被吓了一挑。
“妈妈。”小女孩甩开令狐冲的手,一直跑到她妈妈那里去了。
一个穿过白裙子的女人对令狐冲歉意的笑了笑,她的笑容很清丽,有一双很柔和的眼睛,令狐冲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同学,谢谢你啊,小孩总是喜欢乱跑。”女人轻轻拧了拧小郭襄的屁股,把她抱了起来。
“没什么,你也是来参加校庆的?”令狐冲笑笑。
“我也是在这里毕业的。”女人又笑了一下。
这一次令狐冲脑袋里忽然跳出了一个影子,他这才看出来这个漂亮妈妈的脸很象黄蓉,而且那个母亲个头不高,身材却很优美,也和黄蓉很象。令狐冲尝试在脑瓜里把黄蓉的头发倌起来,看看是否和这个母亲一样。
“郭襄……我靠。”令狐冲心里说,“居然连她爹也姓郭……起名字又那么没品位,到是和老大有点象……老大将来不会真的要娶黄蓉吧?”
“嘿,快点了,快点了,前面都在等我们了。”路的另一侧居然有人在喊。
“令狐冲惊讶的揉揉眼睛,不得不承认酒量有限,自己已经喝得有点晕了。原来这条小路上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路另一头的树阴下面有好些人影在对这边招手。”来了来了,班长他们呢?“母亲最后对令狐冲笑了一下,抱起小女孩小步跑了过去。”班长买饮料去了,“远处的声音隐隐传来,”班长有钱,应该请客。“
“他一个人去的?”似乎是那个母亲清亮的声音。
“带着体育委员呢……"声音消散了,人也离去了。
风静悄悄的穿过整条小路,好象吹透了令狐冲的胸膛。令狐冲站在那里,酒劲完全消失了一样。路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看向路的尽头,似乎树阴下仍有些依稀的背影,还有些夹在笑声中的谈话。
他抬起头,看见月亮在树叶中隐现,他想那些曾经在这里读书的校友,想起那个不曾谋面的班长,也许在商店门口,正有一个中年人狼狈的抱着一盒子可乐或者冰茶往回跑……
……有人在等他的饮料。
许多年以后,墙皮内刷过若干次,令狐冲将会是一个抱着饮料的中年人,在某一天的树阴下,有人等他这个班长回去。有人说“班长如何”,无论将来的令狐冲有钱或者没钱,他将被当作一个班长来记忆愤青在这个瞬间脑袋瓜子豁然开悟——时间过去后,留下记忆。
风象一根穿越过去和未来的线,从令狐冲背后吹来,令狐冲似乎在风的尽头看见了十年后的自己。物理学家们把时间当作世界的一个维度来处理,可是没有人见过时间这个维度如空间一样延展。大宋嘉佑二年,一个普通的汴大学生令狐冲在简陋的实验条件下————两瓶啤酒,用自己发昏的双眼验证到时间维度的存在。
十年以后令狐冲才把这件事告诉杨康,杨康说你小子昏头了,校庆那时候网球场对面是封闭的,所有人都得绕道从静园那里过,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走那条小路?
"铛铛铛“一阵敲饭盆的声音从宿舍外面的走道上传来。
“靠,有老二在就没有我们的安静日子了。”段誉抄了菜刀给杨康,“康哥,去剁了他吧!”
杨康抄或菜刀咚咚的切葱:“不要急不要急,等我吃完面养养体力。”
“老二不是说准备不干了么?”
“信他?”杨康啐了一口,“信他枢密院早就炸平了不说,铁木真的飞机也给他敲下来过了。”
“走道里的令狐冲瞅了瞅手里的饭盆,无可奈何:”大家出来吧,皇军说了,不杀人,不抢粮食。“
“班座……”陆大有探了脑袋出来,“难道皇军是来送花姑娘的干活?”
“呸!叫你们屋的几个出来,今天不是收班费,是发餐券……”
第八章段誉这样一个清晨,段誉独自站在宿舍窗前的时候,天上正飘着纷纷的雨粉。
暑假的早晨,天亮得特别早,整个校园也出奇的静馨。他们宿舍在三楼,窗外就是一树茂盛的银杏,那些碧绿的叶子中藏着一只喜欢饶舌的鸟儿,早上没事干的时候总在窗外一长一短的吊嗓子。有的时候恼火起来,段誉就老想和小时候那样做只皮弹弓把它揍下来。不过现在心情好,段誉就不想揍它了,而且觉得它叫起来颇像一曲似断还继的西洋长笛。
段誉的性格就是这样。虽然从各科平均成绩来看,他实在算比较聪明的,不过从他某些方面的表现来看,令狐冲坚决认为段誉有两痴——花痴和白痴。
花痴上几乎是可以确定的。段誉每天中午十一点早早就拎上饭盆去食堂,占上一个靠门临窗的好位置,把两个小菜排开,然后一边美滋滋地吃,一边乐呵呵地看着女生们在门口出出入入,间或品评一下好看程度。就这样,段誉一个午饭可以吃上一个小时。
汴大一本学生安全手册上说,夏天因为女生穿着单薄暴露,是流氓事件的高发时段。令狐冲曾深刻指出这一条乃是专门为段誉写的。不过遗憾的是很少有女生对段誉抱以警惕的目光,因为段誉长了一张很可爱的娃娃脸,倒是不少人曾经狠狠地瞪过令狐冲,虽然令狐冲只是挤过去买牛肉的时候不小心地蹭她们一下。揽镜自照后思索良久,令狐冲只得承认,无论从面相还是内在,段誉都是那种天生不具备攻击力的人。他纯粹是个没牙的兔子,女生当然不会警惕他。
而白痴这一点上令狐冲还存疑。段誉虽然平时说话没什么脑子,可是在云南上中学的时候他一直跟那边旅游圣地“天龙寺”的一个老和尚学佛经,所以偶尔也能说出发聩震聋的话来。
比如令狐冲以前说过:“老五你整天看女生,不烦啊?”
段誉坐在学五门口的餐桌上,拿叉子挑了片牛肉,愣了一下:“不会吧?看女生你都能看烦?”
令狐冲想想也是,这世界上比爱情追求更高的追求也实在不多。于是他只好说:“不过老看总有点……”
段誉看了看令狐冲,很坦诚很无辜的眼神:“你想看就看了,你不喜欢好看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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