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种不沾血的方式把明樱推向了绝路。
找到了罪魁祸首,轩辕和溪川却觉得内心更加沉重。父母被她害死立誓要复仇的明樱,最后还是在她制造的“积毁销骨”中毫无知觉地走向了死亡。
不甘心,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无法代替明樱复仇。
无法替明樱复仇。
就这么让她逍遥法外了吗?
这时的溪川才有了那种强烈的愿望,想紧紧地抓住明樱不放手,无论付出什么,都想换回她的生命的延续。
想到这里,突然忆起:“如果你和明樱的孩子没有死去就好了。”
“孩子吗?是明樱的没错,但不是我的。”
“什么?”
轩辕歪过头看着她惊讶得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怎么会是我的呢?我碰都没碰过她。引产时近四个月了吧,往前推算四个月,我人在香港还没毕业吧?”
溪川半张着嘴发了呆。
四个月前,轩辕不在身边。
四个月前,还是SEAL的成员,日程很紧而且和溪川形影不离,几乎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虽然外界传闻她生活放荡,但溪川最了解她和自己一样循规蹈矩。
不是想不到答案。
曾经亲口承认“我和Whisky的关系就像你和夏新旬”。
但这答案虽然合理但几乎没有可行性。
身为迷醉成员的Whisky一样过着集体生活,和明樱见面的机会都少之甚少。何况双方都是娱乐记者乐于跟踪的对象,如果偷偷幽会被跟拍,即使公司对外封锁消息,身为同组合的自己也应该会知情。
究竟是谁的孩子?
虽然再追究这件事对已经徘徊在死亡线上的明樱是极为不尊重,但强烈的好奇心迫使自己不得不绞尽脑汁回忆揣测。
一生都没有得到多少幸福的女孩,谁是她最爱的人?
是谁给过她完完整整的爱情?
[七]
过了一星期,轩辕接到明樱律师主动打来的电话。
“季小姐交代过如果她发生意外就和您办理一些手续。我现在有点不太确定失踪算不算意外,她自从2月29日和我商量过确权事宜后就突然和我失去了联系。她联系过你吗?”
“什么……噢……她的确交代了一些事情,我忘了,我重新确认一下再联系你。”
轩辕合上手机,神情恍然,溪川在一旁问:“怎么了。”
“很久以前,明樱跟我说如果她发生不测就去银行保险柜取一些东西,只有当她发生不测的时候能取,我有钥匙,现在你一起去吗?”
“当然。”
[八]
溪川掂着手里像遗嘱一样措辞严谨的公文:“股权转让书,是怎么回事?”
“你错过的事太多了,简而言之,涟在本打算逐步从岑时那里骗取百里娱乐的股权,但是没想到岑时死了,他的石油期货从150元跌到50元,这样,股权自然用作抵债。等于说,经过法律确认后,通知各理事,召开理事会,涟在取代百里玲成为百里娱乐的理事长,这件事本该在29好那天发生。但是……”
“明樱发生了意外。”
“明樱完全失踪,生死未卜,所以律师也开始着急了。这份转让书一式两份。另一份在律师那里。我没想过明樱会事先就留好后路。”
“我还是不很明白,把股权又转让给你,这有什么用?”
“用处吗?”轩辕稳当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启动了车,“帮她报仇。”
[九]
4月,溪川结束了大人气剧集之后的短暂休假,在一部电影中出演女二号。虽然只女二号,但却是预见会为她赚得不少人气的角色。
此时明樱陷入昏迷已经近两个月。
所有喧嚣,终于都归于平静。在郊区取景,拍摄地离当时明樱出事的地点只有不到1公里的距离。但是溪川却没有过去故地缅怀。
溪川把身体往前倾,放低头抬起视线看车窗外迅速后卷的景色。
无云的天空很高很透明,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寂寥。
目光毫无阻碍地直接投向人的眼眸,连瞳孔深处也变得暖洋洋。
既不孤单,也不在不安。
反倒心怀感激。
“阳光很好,我想走一段。”
景添没有阻拦,从副驾驶座上向后递过阳伞,“别晒伤了,我们在前面加油站等你。”
郊外的空气异常清新,溪川深呼吸几次,忽然想起,明樱已经呼吸不到这样美好的空气了。
两个月时长的消声匿迹,让那些曾经愤恨地将最恶毒的语言砸向她的人索然寡味调转了兴趣,也让那些曾经袖手旁观她的孤立无助的粉丝们重新念起她的好,她富有穿透力的天籁之音、她令人惊叹的舞姿、她写的抒情曲和舞曲都那么震慑人心予人力量。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呼吸不到这样美好的空气了。
依赖呼吸机在世间作最后徘徊。
生命正一点一滴地从她的身体里流逝干净。
溪川有时想这也许是明樱送来的最后的温暖,不再是突然地死亡,换成这种渐行渐远的方式给了溪川很长时间的缓冲。不再需要撕心裂肺地斩断,而是慢慢把她留在自己记忆中的声息重复着、弱化着,直到最终从容道别
每隔一天去医院探视成了常态,当她离开之后也许会因为不习惯而感到失落,但这远比毫无准备的痛彻心扉要好得多。
这么想着,空旷的马路上,对面车道迎面来了一辆红色跑车,经过与自己平行的位置又迅速刹车在身后,拐了个急弯调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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