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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也就意味着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只要一想到回家,一想到父母和林简,一想到顾维平、李玉喜甚至是刘星,她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不过,回家之前,做为学生自然还有一关痛苦的考验:期末考试。
每个系的办公楼下的公告栏里此时都用大红纸贴出了醒目的温馨提示,其内容在这群刚刚从残酷的高考中活下来,自以为到了自由天堂大玩特玩了一个学期的大一新生们眼中看来,更多的象是用鲜血写就的警告,这个提示里用大段的篇幅召示着对考试不及格者的严厉处理。新生们从第一行看到最后一行,一个个这才如梦方醒,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回寝室捧起了一个学期都没有翻过几次的崭新书本。幸好考试是隔三天考一门,每两门考试中间间歇的那三天就成了临时抱佛脚的信徒们的最后希望。前面几门死记硬背的革命史、马哲或是凭高中的旧底子还能吃上几顿的英语居然也就这样稀里胡涂的过去了。到了剩下的会计概论和经济数学基础这几门需要时间理解的功课,整个寝室就只有林桐芝、陆新夏还残存了几分高三时养成的警觉,乖乖听了课也做好了笔记,此刻复习起来还摸得到头绪。而诸如王玥、贺望兰之流,书翻了一天下来还是象看天书一样,也只有抢了林桐芝的笔记,从中找了重点出来做了两天的小抄,准备做最后一博。
结果到了考试的时候,这些家伙才发现一切准备都白做了。因为女孩子们自觉不能幸免,去教室的时候都是慢腾腾的,结果到了教室才发现,后面的位子早就被人占满了。也只有翻了白眼到前排坐下,一个个忐忑不安地捏紧了手心里的小抄。
结果来监考是一个刚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的男老师,不知是因为年轻面嫩不敢盯着前排的这一排鲜花一般的女孩子们看,还是他凭经验认为敢坐第一排的都是认真学习的人,不需要认真盯着,反正他径直坐到教室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上,去盯那些作弊的男生去了,几个小妞把林桐芝做完的卷子传来传去,抄得一个叫酣畅淋漓,眉花眼笑。把那群知道她们底细又自以为占据了有利地形的男生郁闷得直想吐血。
二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到了,死里逃生尝够甜头的女孩子们是第一梯队交卷出场的,大家叽叽喳喳地抢着感谢林桐芝,又嘻嘻哈哈地嚷着下一堂考试也要用这个办法。跟在她们后面交卷出门的实力派如严颐等人自是会心一笑,只有最后一批出来的垂头丧气的几个男生还在捶胸顿足,埋怨老师的性别歧视,又说要去检举揭发,一句话点燃战火,前两群人又凑在一起不厚道地嘲笑他们。大家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地一齐走出教学楼,然后,他们听到前方响起一个男生的声音,“林桐芝!”
声音不大,大家循声望了过去,在教学楼下面的最低一级台阶处,站了一个身形挺拔背了一个大包的男生,那个男生剪了短短的平头,上着一件短短的皮夹克,下面是牛仔裤运动鞋。也许正是因为穿得较为单薄,其人眉目间就越发显出几分桀骜不羁,他目光看向这边的女孩子,叫了这一声之后,唇边便现出一丝温暖的笑容来。这一笑顿时如春风破冰,吹乱了很多女孩子的心田。虽然每个人都看明白了他这个笑容只是给予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的,可是她们非但起不了嫉妒之意,仍然还是大胆地朝他张望窥视。
然后,大家看到,那个一向羞涩腼腆的女孩子惊叫了一声,掩住口流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她便象燕子一般,快乐地、轻盈地、迅速地从数十阶台阶上一掠而下,扑进了那个男孩子为她张开的手臂。
大家噢了一声,心里都在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于是有人很惋惜地想到了严颐,但是当这些人回过头又看看阶下那一对目中只有彼此的璧人时,又不由地想,“即便如此,也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第26章
林桐芝脸上红扑扑的,很是为刚才自己的忘情而不好意思,但是她内心的快乐,怎么关也关不住,从眉梢眼角不住向外散逸,她几乎是贪婪地看着他的面容,那样真实的眉眼鼻唇,终于不再是梦里相见,她放下心来。可是过不一会儿,她又忍不住朝他面上看上一眼,偷偷又瞥上一眼,她一个学期积攒下来满心满腹的相思,半晌才化做一句,“你怎么来了?”他狭促地笑,“我给有些人写了那么长一封信,人家又不给我回信,我当然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啊,万一是白写了呢?”林桐芝的脸就更加地红了,讷讷的嗯了半天也没有嗯出一个字来。
顾维平也不再逗她了,只是摇头叹道,“你这丫头,打扮上头比谁都精明,骨子里比谁都胡涂!”一边打量了她们学校的建筑,笑了道,“不错不错,我们学校的房子真没法和你们的比,难怪人家都说‘财院的票子’呢。”
林桐芝听他说到学校,突然想起一直挂在心中的疑问,“你干吗非要去N大?”顾维平“哦”了一声,正要告诉她这件事。可是看到她家伙张着圆圆的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的表现,他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他似乎在心底横量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凑到林桐芝耳边,很小声地说,“这可是我家传媳不传子的秘密,你真要听?”
林桐芝看他态度那样严肃,忙收敛了笑容,做好了思想准备,洗耳恭听。谁知狗嘴里毕竟吐不出象牙来,意识到上当,她恨恨地骂,“你就知道欺负我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顾维平看着她面上神情生动地转换,从虚心到愕然再到生气,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摊开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啦,以前我爷爷考南大,考了三年都没考进去,我这算是替他了了一桩心愿来着。”他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再逗你的,只是你这样子,不逗一下也实在太暴殄天物啦。”
林桐芝跺了跺脚,想生气来着,被他老是当做小孩子戏弄实在太失面子了,可是在他这样的眼神下生气更多的应该象是撒娇吧?空气里似乎飘过一缕暧昧的气味,她的一颗心砰砰地象是怀里揣着十七八只兔子,而顾维平本来还带着点戏谑带着点怜惜地看着她,不知怎么的,那一张老脸却也是刷的一下,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
两个人闷声走了一阵,眼看着林桐芝的宿舍就要到了。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偷偷看了一眼对方,林桐芝毕竟是主人,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慌乱,清了清嗓子,“把包放我寝室来吧,我再带你去吃饭。”
顾维平打量了楼前进进出出地美女,赞道,“你们学校的女生素质,啧啧,真不是盖的,都有……读你们学校的男生才有艳福呢!”林桐芝以前从这厮口里听过无数个诸如“都有做人姨太太的资格了”的笑话,虽然他没有说出来,还是白了他一眼。而小顾,口里虽然占了不少的便宜,可一到真的上楼地,却又变成了老老实实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
寝室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在,被这十几道强力探照灯一般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顾维平再厚的脸皮也只支撑到说过几句客套话就浑身不自在了,他求援的眼风一个又一个地抛给林桐芝,好容易林桐芝忍了笑跟寝室里说了一句,“我们先吃饭去了。”他这才直起身来,落荒而逃。
他们一起到食堂吃了千饭,又在学校里四处逛了逛,时间过得很快,他们似乎还没聊几句话,天就黑啦。吃晚饭的时候,林桐芝问他,“你今天晚上住招待所还是我到男生寝室那边给你找张床?”顾维平停了饭勺,并没有点头或是摇头。这样林桐芝的心也悬起来了,她带了不确定的口气,又问“你不会今晚就走吧?”她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慎重,她的心扑咚扑咚地跳着,听了他说,“你还有两门考试呢,我在这里会耽误你复习的,今天晚上我去Z大找江上云混一夜,明天早上去买回家的车票。”他有些不忍地说出自己的决定,又安慰她,“你离放假也只有一个礼拜啦,回家再见面吧。”
林桐芝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就象小时候爸爸妈妈送他们姐弟到幼儿园时挂上口边的那句话,“乖乖的,爸爸(妈妈)要上班,赚钱给你们买糖吃。”一样的正确。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她现在又被最亲的人以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给抛弃了。《魂断蓝桥》的歌词是什么来着,“叹昨夜相逢已太迟,今朝又别离。”而他们相聚才几个钟头?
第27章
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听顾维平的话,执意要送他出校门。冬天晚上,各处早早地亮起灯来。学生们吃过饭都象一群工蚁一般匆匆往教室或是图书馆里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方向和大家是背道而驰的。出校门的大路上只有两道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林桐芝本来就怕冷,加上此刻心境,就更觉得四面寒风不要钱似的往她一个人的脖子里灌,她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牙齿咯咯地击出声来。
顾维平看看她,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着提议,“我们跑吧,谁输了谁就先给对方打电话。”也不等林桐芝再发表意见,“一、二、三、预备”地喊起口令来。林桐芝一听这种不知羞的的提议,来不及细想,也不等他喊完口令,双脚一蹬地,没命价跑了出去。顾维平也不指责她犯规,背了大包,迈开长腿悠悠然缀在她后面。
这一趟送别,林桐芝哭脸出去,笑脸回来。室友们还在猜测男朋友的来去匆匆对她会是多大打击的时候,她已经精神抖擞地回到寝室,洗干净饭碗,还给王玥并说了声谢谢,然后捧了书直读到十一点钟。王玥吃惊地问她吃的什么兴奋剂,她毫不吝啬地给出答案,“跑步啊!”听得王玥一头雾水而又茅塞顿开地陷入了思考。
放假之前,林桐芝拎了那对兔子还给严颐,那个本来挺结实的小伙子两颊都消下去不少。看到她来,不发一言很干脆地接过了笼子。林桐芝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他无话,顿时也放松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她又向他点了点头,那些无须出口对方也应该了解的感情全部包含在这个动作里面:深深的感激、抱歉……还有祝福。
她怀着最急切的心情挤上了返家的火车,急切与思念,令她熬过了火车上没吃没喝没坐位连厕所都没法上的8个小时。因为归心似箭,她也顾不上浪费,打了个的士回家。小城里,街道还是那样狭窄,马路还是那样的颠簸,可是充斥在她脑海中的形容词全是亲切、亲切,还是亲切。
林简懒洋洋地趴在书桌上做题,连她开大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她被下包,蹑手蹑脚地走进他房间,探头看他在做代数,一张草稿纸上横七竖八列了N多方程式都没解出来,她忍不住提醒,“前面,前面还有个条件。”林简返头看了是她,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丢下笔,懒洋洋地说“回来了?怎么没叫人接你?”
林桐芝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不对劲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她端详了一下林简,见他脸上已经多了几分风霜之色,于是亲热地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很有几分前辈教导后辈的架势,“读傻了吧?这些东西可别丢了,高三还用得上呢。”
本来是挺正常的一个动作,林简侧过身躲了过去,林桐芝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不过青春期的小孩嘛,本来也不可理喻。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问道,“爸妈现在还好吧?”
林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爸爸搬出去住了。”
林桐芝的心猛地一跳,似乎要挣出胸腔,然后又马上沉入了深渊,她故做平静地问,“爸住到那个个女人家里去了?”
林简脸上是一脸的无所谓,“那倒没有啦,爸住在大姑家里,他不在家也好,在家也是天天吵架,这样闹下去,我考大学是没什么指望了。我反正已经跟王老师说了,下学期我转住校。”
林桐芝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喃喃自语,“可是爸明明答应我了要照顾好妈的。”林简发出“嗤”的一声讽笑,朝天翻了个白眼“原来你早就知道啊,真是个傻子,男人许的诺,你也相信。”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那个热诚活泼天真纯良的弟弟到哪里去了?她以前跟父母抱怨了无数次的那个“一辈子也长不大”的弟弟终于长大成熟了,可她无法为之欣喜,来自父母的改变催熟了这个孩子,可是这种对孩子来说属于颠覆性的改变所带来的伤害使得这份成熟来得那样偏激和畸形。
林桐芝怔怔地发了一阵子呆,终于她对林简说,“我们到大姑家去吧。”
林简“呃”地发出了一声疑问。
她轻轻的似乎声音大一点就会破碎,“我们接爸爸去吧。”
林简的声音总似长了刺一般,他冷笑着说,“去什么?在别人家里为这种事吵吵嚷嚷的,不是丢人么?”
林桐芝没有再和他争论下去,默默地转过身退出林简的房间。
却听得身后一声厉喝,“站住!你要干什么!”
林桐芝心中的伤心和恐惧随着林简的这声大喝终于突破了临界点,她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簌簌地掉落在衣服上,墨绿色的羽绒服上顿时出现几个黑色的印子。
她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啜泣,可林简仿佛已经听到了什么,他大步走过来,在她面前停顿了一下,终于他放软了声音,“我和你一起去吧。”
第28章
姐弟俩的角色在此刻完成转换,林桐芝温顺地跟在林简身后,一直到大姑家。
大姑热情地迎了出来,寒暄了几句,又借故出门了,他们一家三口鸠占鹊巢地端坐在人家客厅里。爸爸看到儿女的时候神情里虽然有些尴尬,毕竟还是高兴的,但是一提到要他回家,他的脸色就黯了下来,皱了眉毛顾左右而言他。
林桐芝看着半年不见的爸爸,他衣着比之从前倒是考究了一些,但却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他胖了,本来应该显得很精神的短发间露出一绺绺刺目的白发……
她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说,“爸爸,我们回家去吧,没有爸爸妈妈的地方再怎么样也不能叫做家啊。”她想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没有了家这个坚实依靠,我和弟弟以后的人生又谈何幸福快乐?”她想劝爸爸,“就算妈妈有天大的过错,你如果爱她,就应该原谅她陪着她帮助她改正而不是如释重负地抛弃她啊,爸爸。”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房子里只有林简年轻尖锐的声音,“富易交,贵易妻,爸爸,你所说的妈妈的一切使你不能忍受的缺点都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下的吧?妈妈连续两年高考落榜时你没嫌弃她;外公生病,妈妈把家里的钱全部送过去,你们两个人身上加起来只有两块钱,就着豆腐乳吃白饭吃了大半个月你也没有嫌弃她,怎么现在她年纪大了,嘴碎了一些,唠叨了一些,你就觉得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没法和她过下去了?”
林简说了这么多,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怒气,可是声音里还是多了一丝颤音,“你们两个不负责任的大人,如果你们根本做不到永远相爱,就根本不要在儿女面前造成那样的假相,你们给了我们对于幸福和爱情的憧憬又亲手把它打破,你们有多残忍你们知道不知道!”
他的每一句话都直击着林桐芝的心灵,她挖心搜肺也找不到比这更贴切的话,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并没有因为遇到知音而起来响应弟弟指责爸爸,她的心中覆盖了那样浓黑的一种疲惫和悲伤。
爸爸很是动容,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这点动容并不意味着他就会马上收拾包裹跟儿女们回家。
家里陷入了一片平静,林简的话好象在那天全部说完了,给他一棒子也砸不出一个字来。除了吃饭上厕所,整天就是窝在自己的小屋里读书做题,妈妈仍然暴躁如火,上下班都没有一点好脸色,什么事都能引出她的埋怨,而林桐芝更象是一个家庭主妇,她心里总觉得要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面对这些事情实在是父母亏欠林简的,父债子还,爸妈欠了弟弟的,可不就该着她来还,她对弟弟的照顾更加细致了,每天从早到晚费尽心思变着花样给林简做营养餐――高二的学生,营养自然是最重要的。
再然后,顾维平的电话来了。
林桐芝此时的心境和彼此自然是大不相同,她懒洋洋地提不精神说话,更不用说出去了。顾维平却似听不出她的抗拒,只是一径催着她出来见面。说了三四遍,林桐芝终究不愿意扫他的兴,还是勉强同意了见面。
这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约在新华书店门口见面,可是林桐芝很快地发现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寒假了,书店里挤满了买书的看书的学生,两个人话都说不上一句,而且不时又有些顾维平的熟人过来打招呼――顾维平本来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认识他的人比他认识的人多得多,一打招呼他就陷进人群里去了。于是两人对了一个眼色,林桐芝早早地退到了街头转角,然后,过了一阵子,他终于神气飞扬地从人群里挤出来了。
顾维平活泼地在林桐芝脸上看了一下,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林桐芝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也就不再追问了。林桐芝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更加的坏了,她不愿意把家丑说出来博取别人的关心同情是一回事,可是当别人真的如她所愿对她不闻不问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时看他春风得意之下却对自己毫无关心之意,不免心下又有些自怜自艾,这下子就更是从头到尾的一副泱泱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也不理会她的情绪变化,只是捡了大学里头流行的新鲜笑话讲给她听,眉飞色舞地一直讲一直讲,林桐芝本来不想听的,只是那些笑话实在有够精彩,只要稍微听上一点就舍不得关住耳朵。终于在顾维平绘声绘色讲到关于男生寝室里一双一个学期也没有洗的袜子的段子时,林桐芝百愁之中也绷不住了,咯一声笑了出来。顾维平苦着脸叹道,“你也太让我没有成就感啦,千金一笑,我浪费的口水何止千津啊。”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是那样的夸张,林桐芝不禁又是一笑,嗔道,“你哪有那么滑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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