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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见到他的笑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不再皱着眉头。她把手伸向他,李晑一借力,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松开女孩柔软的手,在原地小心地走了两步,皱了皱眉头,说:“好像真的扭伤了。怎么办,本来还想打球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女孩,脸上带着孩子气的懊恼。
“真是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没看到你。”女孩微欠着身,抱歉地说:“现在怎么办呢,你要不要去急诊室看看?”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的,回去擦点红花油就好了。你别担心,打球经常受伤的,我现在都习惯了。”
女孩听他这样说,没那么担心了,朝他微微一笑。李晑呆呆地看着她的脸,那样的笑容似乎刺痛了他的眼,让他不敢直视。他微红着脸别过头去,说:“对了,我叫李晑,晑是上日下向,明亮的意思。你呢?”
“夏采薇。”她看着他说:“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好吗?”
“那怎么行!”李晑冲口而出,他看见夏采薇圆睁着眼,吃惊地看着他,赶紧解释:“不是的,我是说,你看,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也影响走路吧,我还背着这么重的书包呢。要不,你送我回去好吗?”
“可是,”夏采薇微蹙着眉头说:“我今天没开车。”
“我住的离这里不远,你就陪着我慢慢走过去好吗?顺便也可以帮我拿一下书包。”
夏采薇略迟疑一下,说:“那好吧,书包给我。”她接过李晑的书包挂在自行车上,顺便把头盔摘了下来。两人朝着李晑的公寓走去。
“你是今年来的新生吗?”
“嗯。”
“你是哪个系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夏采薇撇嘴笑了笑:“难道每个新生你都认识吗?”这个笑颇带了点讽刺意味。
“也不是,”李晑脸红了红:“不过我没见过你。”他心里想,别人我不知道,见过你可是想忘也忘不了。
夏采薇笑笑,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她问道:“你是在那幢楼的吗?”
“嗯,那是我们系的楼,我们系很大,包括电子工程和计算机,我是学电子工程的。”
夏采薇轻轻地说:“电子工程,计算机。那旁边那幢楼是新的吗?”
“嗯,我们实验室就在那里。”
“哦,难怪我一点也不记得。”她轻声地说。
“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眼中又带着那种迷茫看着远方。李晑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揪了一把,心里不停地想,她好像不快乐,她为什么不快乐,我要让她快乐起来。
李晑以前总觉得住得离实验室不够近,今天他却觉得这段路太短了。他站在公寓门口不无遗憾地说:“我到了。”夏采薇点点头:“那我回去了,今天真是对不起。”
“那个,等一下。”李晑着急地说,“你不把电话号码留下吗。”说完这句话,他心里直想抽自己一下。
他看夏采薇疑惑地看着他,赶紧说,“也不知道我的脚到底怎样了。”他更想抽自己了,怎么弄得像诈骗的人,但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了。他可不想马上展开攻势,像个登徒子。
夏采薇恍然大悟:“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她写好电话号码递给他:“是我的手机,有什么问题就打给我。那,我先走了。”她骑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晑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把手上的纸条在嘴上亲一下,又放在胸口贴一下,三步两步地冲进公寓。他想,这个号码要手机里存一份,电脑里存一份,还要抄一份下来。对了,忘了问她是哪个系的了,说不定不是M院的,不然还不得引起轰动。她是哪个学校的呢,H大还是B大的?不会不是学生吧,是陪读身份?那可真是天要亡我。不会,她看上去挺小的,一定还没结婚。他安慰自己。可是,会不会有男朋友呢,她那样的女孩一定很多人追吧。不管啦,我要和他们公平竞争,把他们各个击败。
李晑就这么魂不守舍地进了公寓。他的室友,潘毅,拿着篮球正准备出去。“哥儿们你回来了正好,走,打球去。”他没得到回应,看看李晑神情古怪的样子,推推他,“你怎么了,看书看傻了。”
李晑恍然大悟,摇摇头,兴奋地说:“我今天碰到了个大美女。”
“真的。有多美。有林妤那么美吗。”潘毅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和林妤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几乎有点免疫了。
李晑摇摇头:“不能比,不能比。”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倾,国,倾,城。”
“切,我不信。虽说你小子眼光不错,我还是不信有这么玄乎。我潘毅这辈子还没见过那样的美女呢。”
“你哪里见过几个美女。”
“电视里总见过吧。”
“比不上,统统比不上。”李晑还是摇头。
“得了,别傻楞着了,瞧你的样子,我宁愿见不到美女。快换衣服吧,我等你。”
今天打球李晑很不在状态,抢篮板的时候把脚给崴了,只好让潘毅架着早早回来了。李晑唉声叹气地对潘毅说:“这人还真是不能随便撒谎,瞧我,马上就应验了吧。”
“怎么的了,兄弟,这么悲观?”
“今天美女骑自行车撞了我,我说我脚崴了,让她送我回来,还要了她电话。早知道就不说脚崴了。”
“切。哎,我叫林妤来看你。”
“别,别,别,千万别。你倒提醒了我,我要给美女打电话。”
“你怎么就把人林妤给甩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是,你们是纯洁的友谊。瞎子都看的出来林妤对你的意思。”
“我对她可没那个意思。”
“你这个负心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潘毅哼着歌,进了浴室。
潘毅从浴室出来,看见李晑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笑,问他道:“我说你跟那儿傻乐什么呢,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李晑一激灵站起来,“美女要来看我了。快,快,潘毅,我们把客厅收拾一下。”他们俩手忙脚乱地收拾客厅,顺便把不怎么脏的地毯吸了一下。李晑看看钟,单脚跳着向卧室冲去,“我得赶紧洗个澡。”他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T恤换上。
我终于又多了些线索
夏采薇的寻找计划由于方琢之的突然来访而不得不中断了两个星期。开学后,她又不得不将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虽然第一年选的课比较基础,简单,可是本科生的作业非常繁重。况且她觉得自己的英文写作能力比同学欠缺不少,而英文写作对她们专业至关重要。为此她找了个英文系的研究生来辅导她写作。作业和学习占据了她平时所有时间和大部分周末。
她抽空就在校园里四处转悠,希望能像在博物馆那样回忆起一些片段,可是都没有收获。她想,也许他没有就读过H大。她突然想起记忆中的一句话“你们校园比我们校园美多了”,不禁埋怨自己真是笨,他这么说一定不是H大的,那么他是在哪里读书呢?一定是附近的学校。
初秋的一个周日,夏采薇决定到M院去碰碰运气。M院离H大不远,天气很好,她骑着车出发了。M院的建筑风格她不敢恭维,但她还是在每栋楼前面停留,四面观察着。这些楼她都没什么印象,也没有回忆起任何过往的片段。
她就这么停停走走来到了那栋楼前,她有个强烈的感觉,她对这栋楼的熟悉程度就像对H大设计学院大楼一样。他一定曾经在这里,也许他现在还在,想到这个可能,她不禁心跳加速。她思考了一下,觉得他现在仍在读书的可能性较小,离她重回人世到现在已有两年过去了,再加上她做鬼的时候不知道飘荡了多少年。会不会他是这个系的教授呢?她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很年轻。无论如何,只要知道他是这个系的就足够了。
夏采薇决定调查该系的所有中国教授,学生,尤其是已经毕业了的。这将是个庞大的工程,可是她不在乎,她又有希望了不是吗。这样想着,她迷迷瞪瞪地骑上车走了。
直到撞上一个人她才回过神。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开车,不然非得酿成大错。尽管如此,那个人还是受伤了。夏采薇觉得很抱歉,好在那个人看上去没什么大碍。那个人就是李晑,夏采薇在他的要求下送他回家后告辞。
从李晑那里,夏采薇得知他们是电子工程和计算机系,希望找人不会太麻烦。傍晚她接到李晑的电话,告诉她他的伤变得严重了。夏采薇想,果真闯祸了,千万不能告诉方琢之。她想,还是把他送到医院吧,免得情况再恶化。
李晑早就候在窗边,他看见夏采薇从一辆小跑车里出来,虽然有些诧异,他觉得她的样子不像喜欢开跑车的,还是不由自主叫了声:酷。夏采薇敲门的时候,他还不忘叮嘱潘毅:“把嘴闭紧点,别让人看笑话。”说着跳跳地去开门。
尽管李晑提醒过他,潘毅见到来人时还是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好在夏采薇并没有看向他。她进门后关切地问李晑:“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不要!不要!”李晑请夏采薇坐下,自己跳着坐回沙发上。
“让我看一下,肿得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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