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忘了是窝在张忠义怀里的她,左戳戳,右摸摸,捣鼓了半天,才惊觉原来这是一具人的胸膛,还是男人的胸膛!
吓得她手如同火烧了一般,就听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神医姑娘,你可摸够了没有?”
筱蓉只恨不得此刻有个地洞钻进去,头一下子勾到了胸口,半天才闷闷地说:“都是你害得我流离失所的。”
张忠义一下子哑了:是啊,若不是他向摄政王言明她有一个秘方,她好端端地在济民堂行医,怎么会半夜三更地被人掳到山上去?又害得她半夜三更亡命徒一样跟着他颠簸了大半个晚上?
发现张忠义不说话了,筱蓉也有点儿过意不去,事情虽然因他而起,可若没有她想发财想的快要发疯了的点子,他,又怎么会和摄政王说起?说起来,这一切,还是怪她太心急,太贪财!
这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摄政王连亲侄儿都能反,连亲兄弟都能踢,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过,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为今之计,还该想想到底何去何从才是!
张忠义放辔徐行,一边轻轻说道:“天快亮了,我也只能把你送到这儿来了。再迟了,就该被摄政王发现了。”
筱蓉一想起现在就要和他离别,心里那种不安稳又像疯草一样蔓延开来。望望西边尚有满天星斗,她仿佛弱不禁风般对着浓黑的天色说道:“迟早会被发现的,你,还打算回去吗?”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从小把我收留在身边养大。我还未建立尺寸功业,还没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呢。”
“那他发现了之后,要杀你怎么办?”筱蓉咬着下唇,赌气般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要杀要剐随他好了,也当我报了养育之恩了。”张忠义风轻云淡地说着,仿佛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筱蓉顿时气结,这么个榆木疙瘩,和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他要去送死那就死好了,反正她该说的也说了。
卷一血海深仇一百零九章王家奴仆
趁着张忠义正发愣,筱蓉一下子就从马背上跳下来。可从来都没有骑过马的她,哪里经得住这一跳?“哎哟”一声,脚后跟就像是震裂了一样,站立不住,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吓得张忠义一个鹞子翻身从马上跃下来,蹲在她面前急问:“你怎么了?哪里摔坏了?”
筱蓉疼得攒眉凝目的,半天才嘘着冷气硬硬地顶了一句:“要你管!”
张忠义也不答话,只握着她的脚上下摩挲了一阵子,用力往上一顶。筱蓉一下子就疼得小脸刷白,冷汗直冒。
正要骂他两句,就见他憨厚地一笑:“好了,你起来走两步试试。”
本想学那小家子气的古代女子,来个脚被男人摸了,这男人就得负责。可筱蓉到底做不出来,既然他执意要回山上,就由着他吧,说不定这一去,能让他从此醍醐灌顶了就好。
只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下来呢?
不由自主地就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没有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了。
筱蓉知道刚才那是脱臼了,正是他那一用力才给她接合上了。
看着他满脸的真诚,筱蓉对视上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粲然一笑:“多谢你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张忠义见筱蓉一瘸一拐地往落凤镇走去,忙跟在后头喊道:“济民堂你是不能回去了,还是另觅他处吧。他日有缘他日再见吧。”
听了这话,筱蓉也就停住了脚,冷淡地看着前方,半天,才叹息一声,往前行去。
这世界如此之大。可哪里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呢?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张忠义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何时,他已经心系于她身上了。
摇摇头,晃走自己内心那股想法,他翻身上马,马蹄得得声响起,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夜里。
耳边直到没了马蹄的声响,筱蓉才停住了步子,回身望向回来的方向。暗道一声:愿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去!
天色慢慢地亮了起来,镇上人家的雄鸡此起彼伏地鸣叫着,眼看着就要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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