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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电视剧里见过的说书之人多得去了。真是没想到,这个时代也还存在着。瓜瓜想着,这样战乱的时代,说的内容的,大抵上和战争过不去。
哪知一开场,那说书的就来了句:
“话说那张学良的新相好,众人只知其娇美,红颜祸水,却不知其竟是南京国民政府,蒋介石的女儿……”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瓜瓜喝的一口场呛在嗓子里。半天不眨眼睛的盯着台上说书之人看。说书之人是个年过半百的瘦老头。胡子长长的,脸型长长瘦瘦的,样子看上去中规中矩,挺古板,没想到说的话题竟这么的前卫潮流。
而且,瓜瓜很郁闷。
按理说常人只该误会她是张学良的新相好。这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只是怎么会扯出蒋介石这层关系……
瓜瓜忽然有一种踩进圈套里的感觉。好象她的一开始,就被人暗中盯住了。黑暗中,似乎有股看不见的力量栓住了她……
刚出南京,莫名其妙的枪击,接二连三的像放映电影般离奇的故事场景……接着是一夜之间在报纸杂志上“成名”……
有种圈套落在脚下的感觉,沉重的瓜瓜心情再也好不起来。她淡淡一笑,茶杯盖撇了撇茶叶沫,一口气将杯里的茶水尽数喝光。
“你不找麻烦,麻烦偏就喜欢找你。”瓜瓜沧桑般的感叹了声,然后对何以默说:“台上的这个说书人胆子当真不小,居然当着南京政府的面,说这样的故事,说不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头。我想私下会会他。”
何以默看几眼台上的说书人。默默斟酌了番。冲瓜瓜颔首。临了忍不住的赞了句:“丫头想得倒是周到。”
☆、丫头,你头发乱了(倒V)
毛金伟今年62。家中兄弟排行老二。因此邻居们都喜欢热乎的叫他一声毛二爹。年轻的时候,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后来因为私塾倒闭,就改行成了说书先生。此人不算得满腹才学,倒也算是个中等偏上的知识分子。靠着每个月说书赚来的生活费,日子凑合着过得去。
家中除了他,他老伴,便只剩下个十八岁的孙女儿。唯一的儿子早年充军,今年九月初,在因为被发现暗地里窃取军情,背叛了国民军,而被就地处死……儿媳妇伤心之下,想不开,就那么随丈夫去了……
失去亲人的痛苦,让这位毛二爹一夜之间仿似老了十岁。头发花白得愈是厉害。这天把该讲的内容说完后。收拾收拾回家,正肚子饿得慌。想着家里有孙女和老伴做好热腾腾的饭正等着他。心里不禁暖上几分。脚下的步子也不禁跟着加快了许多。
此时天色已经大晚。巷子里的家家户户基本上已经关上了门,亮起了灯。屋子里头一片和融。笑笑闹闹的,好不羡煞人。这等幸福温馨的情景落在毛二爹的眼里,每次都让他心头泛起阵阵苦楚。然后想起自己的儿子,小时候的他,长大后的他……每一幅记忆的画面,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无法不令他心酸,甚而老泪众横!
远远的便看见自家屋子里的灯亮着。毛二爹肚子便似更饿了,一路带点小跑,推开屋子的门,进了去。
可一进去之后。
他整个人就懵了。
屋子两旁,齐齐整整的站了一屋子的军官。个个军装笔挺威严,手抱一杆长枪,枪口冷冷的发亮。
他的老伴和孙女儿一言不发的正坐在桌子边。头低着,不敢抬一下眼睛。他目光转了转,才注意到桌子的另一头还坐了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十六七岁,一身官家小姐打扮,不显阔绰,倒是清雅可人,一张美丽的脸蛋,古色韵味下,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及……
男的二十三四左右,面容俊美,举止高贵优雅,也是一身笔挺,气质慑人的军装。他正襟坐着,一种领导者的气质隐隐的流淌出来。
“你们……”从未见过这等阵势,毛二爹也显然的被吓住了。
“您好,我姓蒋,叫蒋语旋。”一会后,中间坐着的女孩站了起来,礼貌的自我介绍。
“你……”毛二爹脸色有些发白,看了看自己的老伴和孙女。很快的努力镇定住:“你来这,是所为何事?”
“我们进里屋聊。”瓜瓜征询他意见:“有些事还是不要更多的人知道为好。”
毛二爹想了想。点头同意。
进了里屋后。立刻有两名侍卫官训练有素的站立在门口两边看守。瓜瓜关上门,回身看毛二爹。
毛二爹脸上担心,害怕,愤怒……各种表情都有。
瓜瓜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今天你在茶馆里讲说的内容,我都听了。”
“我毛二爹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老伴和孙女的事。”毛二爹挺了挺胸膛,义正的喊。
瓜瓜双手在腰前交叉起来,屋子里绕着看了几圈。
“关不关她们的事,关键还在于你。”
“怎么说?”
“你的情况我已经命人调查过了。”瓜瓜同情的望他一眼。他晚年丧子的事,她也很替他难过。
“是蒋介石让你来的。”毛二爹一点不客气的直呼蒋介石的名字。
瓜瓜摇摇头:“如果真的是我爹让我来的,只怕你根本就没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白天你讲说的那些话是谁授予你的,或是听谁说的。我很奇怪,我出南京,去东北,甚而转路去天津的事,除了内部少数的人以外,根本就不为外人得知,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瓜瓜盯住他。
毛二爹目光有些心虚的撇开,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说:“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可以,难道你真的想就这样葬送掉全家吗?”瓜瓜话说得很吓人。当然也是故意想吓吓他的而已。倘若他真的死不开口,她也是没辙。特地把所有人支开,单独跟他讲,就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从而给他惹来杀身之祸。但有许多事,她不得不弄清楚!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毛二爹急怒的喊。
“你别急,我没别的意思。你恨国民军,我谅解你。但是你若因为恨意,而被旁人利用丢了性命,岂不是太划不来。我相信你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当前国家境况混乱,各种力量蠢蠢欲动,这样大的前景下,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放心,只要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我也不会去追究的。很幸运,今天是我听到了,如果换做别人,只怕你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毛二爹不说话。事实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遇上脾性暴戾的军官,只怕他们二话不说,就捣毁了他的家。他也并不是不怕,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是个人呢。只是痛失爱子的这口怨气让他无法憋得下去。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去对抗国民政府,但是只要能稍稍的报复一下,哪怕是付出死亡的惨痛代价,他也只好认了。
瓜瓜继续说:“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讲的好。您儿子的情况相信你是知道的,他窃取军情,换做任何人,哪怕他军衔再高,也终免不得一死。希望您考虑考虑,不要意气用事,好好珍惜活着的人。”
毛二爹真个陷入了沉思。
瓜瓜叹一声。
“你这种情况算是开恩了。弄不好,糟糕的是,丢掉性命的只怕不仅仅是你儿子。”
“哎,这还多亏了张营长,是他出面帮的忙。”毛二爹心防似渐渐收了起来,他仰天长叹一声。
“张营长……”
回去的路上。
瓜瓜问何以默提起。才知道毛二爹口中的张营长。竟然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张灵甫,张将军。毛二爹不懂军队里的军衔,只知道别人都那么营长营长的叫他,自己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瓜瓜实在太惊奇了。听完何以默说张灵甫,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弄得何以默一阵失笑。
“怎么,你对他很感兴趣。”
瓜瓜诺诺嘴:“是啊,挺有兴趣的,此人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嗯,这样……”何以默想了一下,唇角浅浅的往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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