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上茶,瑶儿问道:“姑娘们有什么舀手的东西可以让我们消遣的。”老鸨笑道:“我们的姑娘是花楼里面最会唱曲、会唱歌、会跳舞、会弹琴的,你们可是来对地方了。”施荟娘问道:“唱歌是什么?”老鸨笑道:“您稍等”冲着门外喊道:“艳红,把歌单舀来。”‘噗’瑶儿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这一定是哪位穿越仁兄骗财的生意吧。亏得瑶儿对面没人,叶子惍帮她擦好衣服。老鸨将歌单递过,瑶儿接过,请抚那些熟悉的歌名,一阵悸动。瑶儿道:“先点一曲‘痒’来听听,歌单放着,我们还要点。”老鸨为难了:“客倌是个识货的,可是我们这里唱这歌的红牌正在接客。”瑶儿也没为难她,笑道:“那就先来这首‘花雨夜’吧。”老鸨苦了脸:“客倌,那人也在接客。”瑶儿问:“哪些还有人唱,麻烦您指出来。”老鸨松了口气,虽是女客,难得的好说话。老鸨一连点出十首,瑶儿一看笑了:“听海”老鸨下去安排了。叶子惍不服气了:“小姐,干嘛要让。”瑶儿好笑的抚平叶子惍气呼呼的脸:“我们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找气的,这首不行换别的就是了。这几首等人家有空再说好了。”孔崟和施荟娘也都赞同,叶子惍也就没话了。
唱歌的柳鸀来了,得了老鸨的吩咐,知道这里有女客,不敢放浪形骸,恭谨的给众人行礼,瑶儿挥手,她就开始唱了: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夜夜陪著你的海,心情又如何,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瑶儿叹气道:“停,去把老鸨叫来。”施荟娘问:“怎么啦?”瑶儿道:“她唱的太难听了。”荟娘不解:“听不出来啊。”老鸨来了,赔笑道:“客倌怎么啦?哪里有错?”瑶儿叹气道:“没有一句对的,结账吧。”孔崟开心了,终于要走了。
施荟娘笑道:“别,我还没玩够呢,咱们换别的吧。”孔崟的脸又跨了。老鸨道:“客倌要换什么?”施荟娘道:“弹琴。”瑶儿笑道:“依你。”柳鸀见自己因唱不好被换掉,她不服了:“客倌,是不懂的此歌的妙处吧。”老鸨喝道:“住嘴,还不退下,客倌说什么都是对的。”瑶儿看着那个女人倔强的眼神,心莫名的被软化了:“把歌词舀来。”行家啊,一般人只会说词,不会说歌词,老鸨又将瑶儿从头打量了一番。
柳鸀递过歌词,瑶儿开始清唱起来,所说不能做到全不走调,可大致的意境还是被唱了出来,当瑶儿唱:“听海哭的声音;叹惜著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时,连一向直脾气的叶子惍都是满腔的悲意。门口站满了被歌声引来的众女子,风尘中的女子,几乎都被情伤过,这歌就更贴合意境了,大家都在啜泣着,连老鸨都不例外。
瑶儿一曲毕,施荟娘惊了:“太好听了,和刚才的没办法比,难怪她唱的不入你耳。”鸀柳留着泪给瑶儿深深一礼:“妾身佩服。”瑶儿扶起她来:“本就没怪你,估计传下来的时候就走样了。”瑶儿的做派让施荟娘欣赏,能扶起烟花女子,且对她们如此宽容的人,必有宽广的心境。老鸨回了神:“客倌,能不能将你的唱法教给我们。”瑶儿为难了,“不行”孔崟吼了出来。叶子惍大笑,施荟娘和沈善、瑶儿也笑了。老鸨对孔崟笑道:“客倌,以后你来都不要钱,你说呢?”孔崟涨红了脸,瑶儿不忍为难他笑道:“确实不行,无关钱财。”老鸨道:“稍等。”不大的功夫,老鸨回来了,还有一位穿着素雅的女子,那女子给瑶儿行礼,她便开始唱了起来。瑶儿一听是‘花雨夜’,频频摇头,那首歌应有空谷幽林之感,摒弃世俗风霜之意境,声音应清亮宛如鸟啼。被她唱的风尘味太重,调子倒是不差。
老鸨笑道:“还请客倌指点一二。”瑶儿笑道:“为何单选此歌出来让我指正。”老鸨笑道:“这首歌被天朝第一才子评点过,说意境不对,调整了几次,都达不到满意的程度,因此想请客倌调整好后,直接让他再听。”忘了,这是才子们的后花园,瑶儿自嘲道。
第八十二章花楼(二)
孔崟问道:“高才子也在?”老鸨高看了他一眼:“是,客倌认识。”孔崟笑笑,没多话,他听公子说过,今天王爷请了高才子,也就是说姑爷……。瑶儿何等聪明,直接问道:“包厢里的莫不是王爷?”老鸨震住了:“客倌,如何得知?”瑶儿一笑,施荟娘也明白,咬牙道:“回去要他好看。”瑶儿道笑:“不要生气,扯平了不是吗?”施荟娘一想也是,自己也在花楼,不由笑了。瑶儿把那歌的意境说了,可是那个女子风尘太久,回不去了。瑶儿问道:“可有小女孩会这歌的。”老鸨一听:“有,把琪儿叫来。”果然要好很多,老鸨把人送到包厢,老鸨笑咪咪的出来了:“谢谢客倌,王爷都说好,还打赏了银子。”瑶儿笑道:“如果那女孩接了客,这味道就破坏了。”老鸨笑道:“多谢客倌,今天你们这费用全免了。”瑶儿笑领了。
这时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本才子倒要看看是何方高人,说了几句话就把这歌唱活了。”说话间就来到门口,听见声音孔崟就用手捂着脸,把瑶儿看的直乐。来的是高福帥,看见沈善一愣:“你”。老鸨见认识笑道:“高才子认识?就是这位客倌帮的忙。”高福帥顺着老鸨的手势,‘咳、咳’两声,瑶儿笑道:“病了,要不帮你治治?”高福帥象见了鬼似的看着她道:“你怎么跑来的?”瑶儿笑道:“知道你们拐带了我们家相公,找你们算帐来了。”叶子惍和施荟娘对望一眼笑了,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吧。孔崟听到这里,理直气壮了起来,沈善白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
老鸨笑问:“要不要移到一处去?”瑶儿想了一想:“不要,我们玩我们的,孔崟你要不要过去?”孔崟摇头。瑶儿对高福帥道:“把唱痒的姑娘叫来,我想听歌。告诉他们,我们就在外面让他们两个有家室的悠着点。我们就不进去扫兴了。”高福帥应了,反正不关他的事。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他回到了包厢。老鸨还从未见过,高福帥被人如此指使还一脸的高兴。
咚、咚、咚,响亮而沉重的脚步声就预示着不祥之兆,瑶儿看着门口冒出来的头。叹气了,转向老鸨:“你们的红牌就长这样啊。”老鸨笑道:“哪能啊,客倌真会说笑。”施荫听见了所有的对话陪着笑:“瑶儿。一起去包厢。”瑶儿道:“不去,我不想扫了你的兴。”施荫解释道:“我没那么傻,当着大舅哥的面乱来。”瑶儿‘哼’的一声并不理会。施荫无奈的看着瑶儿。谁让自己来了花楼还被瑶儿抓包呢。老鸨见他们认识,便站在一边不在说话。施荟娘笑道:“我倒想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施荫投来感激的眼神。瑶儿也只是装腔作势罢了,心中有酸气,总要冒些出来吧。
在施荫的强烈要求下,她们来到他们三楼的包厢。王灏一见荟娘:“你怎么也来了?”施荟娘道:“夫唱妇随。”瑶儿一看还挺齐的,王爷、才子、哥哥、夫君、姐夫、大师兄和二师兄。王灏坐在施荫和乐旎的中间,荟娘和瑶儿到了。便在中间加了两张椅子,其余的人分开坐下。在座的姑娘。整了整衣服,把小白兔老实的收了起来,手也规矩了起来。
瑶儿推开包厢的窗子,下面是一个大的庭院,窗下少不了的流水、假山、盆栽花卉之景,每道门前都有杨、柳等树木。包厢里面的陈设及其讲究,绝不寒酸,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是必备之物,一张十五人的大桌,王爷、仕萩、高福帥各有一个女子相伴左右。看来大家对沈志和乐旎的关系心知肚明,不然怎会不按排女人呢。
施荟娘对瑶儿口中的‘痒’非常的感兴趣,王灏红脸道:“换别的歌不行吗?”瑶儿看着脸红的王灏,不厚道的笑道:“莫非堂姐夫听过了,还很有感觉?”看着荟娘疑惑的眼神,王灏不知说什么好了。瑶儿看向施荫,施荫硬着头皮道:“你们想听就让她唱吧。”王灏失去了盟友,恨得踢了他一脚。花楼的花魁芳娘开始慢慢唱来,瑶儿乖乖的坐着,闭着眼睛听着,仿佛回到了现代的KTV。施荫看着瑶儿沉醉的样子,不由的好笑。当她唱到“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时,施荟娘涨红了脸在王灏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啐了瑶儿:“这就是你要听的。”瑶儿笑道:“堂姐,我们来的是花楼,这歌她们唱才是最够味的。在家里谁唱这歌啊?”高福帥不怀好意的问瑶儿:“你可是会唱。”施荫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有休想的意思。瑶儿看看在座的众人,就凭他们不曾另眼看待沈志和乐旎,彩衣娱亲一下又有何妨。瑶儿笑道:“这首没她们唱得好,不过我会另外一首叫‘两两相忘’的歌。”或许是没了糟糕的空气,瑶儿这辈子的嗓子比起上辈子来,清新透亮的多。
瑶儿唱到: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夜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这是瑶儿最喜欢的歌,肆意洒脱,所以还记得完整的歌词。
唱完,都惊呆了,瑶儿无谓的看着,小尝一口酒,普通。一个主意进了瑶儿的脑袋:“孔崟,叶子你们过来。”孔崟和叶子走到她的面前,瑶儿道:“去和老鸨商量一下,在花楼里放上壮阳酒,金家八成,花楼两成。”说完,瑶儿做了三七的动作。叶子惍和孔崟都明白,那意思是底线三七。叶子惍问道:“那这块谁来管呢?”瑶儿白了他们一眼:“谁的地头谁来管。”叶子惍咬牙暗道,不和小姐计较,等以后自己接过来管,可不能让吕鋆沾上这里,拉着孔崟去找老鸨谈生意了。孔崟笑了,不是他就好。
慢慢大家都回神了,高福帥念叨,昨日非今日该忘。王爷钟情于那句,到头来输赢又何妨。花楼的姑娘,则对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感慨万分。其余的人则喜欢瑶儿唱出,忘尘,拈花一笑的气质。施荫紧紧抓着瑶儿的手,怕她随风飘走。领悟一番后,王爷首先叫道:“好,够潇洒。”瑶儿神气道:“那当然。”看着瑶儿的样子,仕萩便问:“你怎么来了?”瑶儿诡笑道:“捣乱呗。”沈志看着她,拆台道:“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的。”施荫也很困惑,他们事先谁都不知道,见到王爷后才被告知的,瑶儿怎么知道的?瑶儿决定把孔崟卖了:“孔崟说的。”仕萩笑了,笑的青面獠牙的,瑶儿暗道,糟了,转过脸对施荫道:“咱们回家吧。”沈志和乐旎、王爷、高福帥都笑了,沈志道:“不打自招。”施荫也回味了,拉长了脸:“瑶儿。”瑶儿满头大汗,赶忙给施荫夹了菜,讨好的看着他。施荫无奈了:“你啊。”一把搂过她,瑶儿对着仕萩龇牙。仕萩不过是记起,瑶儿大婚前他第一次挨了父亲的一顿臭骂,现在讨回一点利钱罢了。施荟娘明白,她们的借口被揭穿了,只是王灏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瑶儿想起一事问道:“二师兄,施家的药做的怎样了?”沈志回道:“问我们干嘛,问你堂姐夫,他被慈医院聘用监管药的质量了。”施荫头皮发麻,总是不如瑶儿了解他们啊,自己的这个堂姐夫还真的很好使唤。瑶儿给了一个胜利的眼神后不再说话。施荫只得问:“姐夫,药做的怎样了?”王灏提起这个就来气:“好了,这次各带来了三百瓶。”仕萩问瑶儿:“什么药?”瑶儿便把事情说了,王爷道:“听着有份。”瑶儿回道:“王爷,换个说辞,这句听腻了。”高福帥道:“小气。”瑶儿道:“付钱”仕萩道:“什么钱?”瑶儿回道:“想起来了,上次给他治蛊毒,他好像还没付钱。”几个知情的大笑了起来。高福帥不甘示弱道:“你也没吃亏,金家酒楼那块匾额不是我提的字。”也是,貌似自己还占便宜了,瑶儿不说话了,也成功的拦截住王爷的黑手。
施荫见王灏这次带来的是孝通眼睛一转:“姐夫,孝通这小子,我帮你调教三年,你看怎样?”如果这话是瑶儿或沈志说的,王灏脑袋里肯定还要打几个滚,问个为什么?这话出自施荫的嘴里,没提防:“好”字就这么的出来了。施荟娘看着施荫:“小弟,也学坏了,抢人干活了?”王灏一下就转过来了,气呼呼的说:“慈医院没一个好东西。”王爷反问道:“你怎么才知道?”沈志笑的异常热络:“几位,莫不是以后不想和我们打交道了?”瑶儿也想起一事:“不知王爷要娶怎样的王妃?说来听听,我们可有皇命再身呢?”慈医院的得罪不起啊,信义王张张嘴不说话了。其他人捂住嘴笑了,只要不是自己招惹慈医院的就行。孝通就这样被拐骗在慈医院的药铺里干活了。
第八十三章花楼(三)
说说笑笑,倒也快黄昏了,信义王把席面撤了,换上清茶。叶子惍和孔崟回来了,叶子惍做了成功的手势,瑶儿笑了。老鸨没想到,这两个跑腿的居然是金家酒楼的两个管事,那么就是说,这些人里肯定有一个是金家的主子,可惜看不出是谁。现在除了凯家,最有钱的莫过于金家了,只是金家很是低调,谁都不认识金家的人,金家放在台面上的就是八个管事。
老鸨还没来得及遗憾完,龟公匆匆来报:“您赶快去看看吧,束儿不行了?”老鸨脸当场就下来了:“这个晦气的。”转身向几位告辞,瑶儿离的近,听见了他们的话语笑道:“不知出了什么事?”老鸨的脸色有些许的为难,说出来怕被信义王怪罪,看向王爷。王爷道:“怪了,她问你,你看我干吗?”老鸨赔着笑脸道:“我怕几位爷晦气。”瑶儿道:“我问的,要晦气也怪不到您的头上。”老鸨只好说出来:“我们楼里束儿姑娘病了半年了,如今快撑不过去了。”瑶儿问道:“什么病?”这说了,在座的还有谁来,老鸨推说:“不清楚,请了几个大夫过来都没用。奴家先告退了。”都是可怜女子,瑶儿难得的起了恻隐之心:“老鸨,带我去看看吧。”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不,慈医院的和仕萩处之泰然。老鸨看向施荫:“这……。”施荫笑道:“我和你一起去。”瑶儿点头,沈志和乐旎、沈善、仕萩都站了起来。
世俗间的大夫,特别是有名望的大夫,多耻于这种烟花之地,不会上门医治的。而如今最顶尖的一群大夫。却都去替一个妓女看病。高福帥对王爷道:“我还是落了下乘,本以为论怜花惜香世间只有我,看着他们才知道我输了。”施荟娘知道自己丈夫的固执问道:“你要去吗?”王灏道:“去。”
老鸨以为他们看热闹罢了,也没多加理会,带着他们往束儿的房间去。除了正在接客的,剩余的花楼姑娘都到了房门口。要送姐妹最后一程。瑶儿直接进去了。里面只有一个小姑娘伺候着病人,瑶儿一看面上的烂疮就知道是梅毒的晚期,难怪老鸨期期艾艾不肯说了。瑶儿一把脉,病的挺重。即使自己出手也只能多活一个月而已。门口的姑娘闹开了:“这是谁啊?怎么还替死人把脉的?”“难道说还有救?”“呸,我看难,除非是神仙下凡。”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瑶儿眉头一皱,施荫即刻对老鸨说:“让她们都散开,别影响看诊。”老鸨不是很在意束儿的生死。可不敢得罪于他,对着那些女子喊道:“要么闭嘴,要么回房。”一时间都安静了。
瑶儿对束儿道:“你听好了,你有两条路走,一是不救你让你就这么去了。二是救你,但未必能活,我不过尽力一试。”束儿蠕动两片干裂的嘴唇断断续续道:“救。救我。”那个伺候的小姑娘给瑶儿跪下哭道:“求您救救她。”瑶儿道:“她既然要活,我自当尽力。”说毕。瑶儿道:“二师兄,给我金针。”乐旎递给了瑶儿,瑶儿和那个丫头合力将她的衣服去掉,男士们自觉的都出来了。瑶儿先用针帮她缓过一口气,后又使用针锁之法将毒疮周围的血脉运行的慢些,好给后面留下解毒的时间。老鸨不敢相信的看着快死的束儿慢慢缓过气来。
瑶儿拔掉针,帮她穿好衣服道:“我待会给你开点药,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小姑娘忙不迭的给瑶儿磕头:“谢谢您,谢谢您。”瑶儿把她扶起来:“她未必能活,你谢的太早了。”束儿拉住瑶儿的手:“求求你,帮帮我。”瑶儿让小姑娘给她喂点水,束儿喝了一点润润口,瑶儿说:“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给你开药。”束儿流着泪又抓住她的手:“帮帮我。”瑶儿不解道:“我是要帮你去开药啊。”束儿摇摇头,又急着说话,反而呛着了,咳咳个不停。那小姑娘明白了道:“她要恩人帮她伸冤。”门口的男人都进来了,瑶儿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的束儿道:“好,不过你先歇会。我把药开了。”乐旎道:“瑶儿,你说我去开。”瑶儿点头道:“清瘟败毒饮:小生地、犀角、川连、栀子、黄芩、桔梗、生石膏、知母、赤芍、玄参、连翅、甘草、丹皮、谈竹叶。二师兄安最大量配比,她已是晚期了。”乐旎道:“好。”沈志陪着去开方了。束儿指着一个箱子:“拿、拿。”那个小姑娘搬了一张凳子垫脚,打开那个箱子,在最低层翻出一个布包,拿在手里晃了晃问道:“可是这个?”束儿点头,小姑娘盖好箱子,跳下凳子,把布包递给瑶儿。瑶儿揭开一看是两封信和一个小瓷瓶。
瑶儿将瓷瓶放在一边,打开信,细细看完,急急打开另一封信,瑶儿不知说什么才好,把信递给仕萩和施荫。施荫看完信沉吟半响道:“她若死了,这信的可信度会打折扣的。”瑶儿发了狠:“我会救她的,三师兄,你回去把甲等杜鹃兰都拿来。”沈善立即动了身,仕萩将信收好还给瑶儿,瑶儿对束儿道:“你若还想报仇,你就给我挺住,无论花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病。”说着,把信还给了小姑娘。束儿泪已满面道:“谢恩人,这信……还请恩人……保管。”也不推辞,瑶儿接下信件道:“可以,信我们收下了,不过你一定要活为你自己讨回公道,也为你家的两个小主子。”
乐旎开了药方过来,瑶儿道:“二师兄,你过来帮忙把把脉,我一定要救活她。”沈志看着神情坚毅的瑶儿,问道:“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沈善呢?”仕萩拉过沈志、王灏、施荟娘把事情从头说了,事关金家的管事绍鉴。沈志明白,那对金家意味着是自个兄弟的事,便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仕萩道:“救活她。”大家沉默了,看着里面的两人。瑶儿问道:“二师兄,如果用杜鹃兰解她身上的毒气,再配合汤药,有几分把握?”乐旎道:“五成,不过可活一年。”瑶儿苦笑道:“她的太惨了,我想彻底的救活她。”乐旎道:“做花柳败毒丸和化毒散。再加雪莲调养,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不过她好了以后怎么办?”这话提醒了瑶儿,瑶儿叫道:“哥,哥”仕萩走了过来:“什么事?”瑶儿道:“她现在起码可以活一年了,卖身契。”仕萩点头。
老鸨见他们真的在救人不是看热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天色渐晚,正是花楼起生意的时间,便忙着出去招呼客人了,束儿已将入土,由他们折腾也不会有多少的损失。仕萩先回了包厢,把事说了,高福帥自告奋勇的帮仕萩当说客,找老鸨要那位的买身契,叶子惍和孔崟一听事关绍鉴兄妹,二话不说就接下了任务。仕萩谢过高福帥,先让叶子惍和孔崟试试,他们不成再请他帮忙。王爷也发话了,他们都不成还有他呢。仕萩谢过,肚子里嘀咕,如若孔崟和叶子惍连个快死的人的卖身契都弄不到手,他们也该再受受教育了。叶子惍和孔崟用了一坛蛇胆酒就把卖身契弄到手了。
仕萩将卖身契给瑶儿,瑶儿不接:“放你那里吧,以后给绍鉴。”仕萩点头。沈善把药拿来了,药丸太大,她恐怕吞咽有困难,瑶儿将药一分为四,慢慢喂食。束儿强撑着,慢慢吞下,吞完一棵药已经满头大汗了。小姑娘拿着绢子给她擦汗,小姑娘的细致颇得瑶儿的好感。
说来也巧,花楼的不远处就是凯家的一家药铺,当花楼的龟公将药方给药铺时。抓药的伙计惊叫起来:“不会吧,这张方子居然是慈医院开的。”龟公也惊了,那几个人竟然是慈医院的大夫。凯益明正在铺子里视察,听见声音,拿来一看是乐旎的字迹,让伙计加快抓药煎药,自己则问道:“谁病了,谁开的方子。”龟公眼力还是有的,虽然伙计没说这是谁,但从伙计恭谨的态度来看,自己还是回答他比较好:“楼里的一位姑娘病的快不行了,正好被客人知道了,说要看看,还开了方子。不过他们没说是他们是谁,所以小的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凯益明笑骂道:“那群客人,你一个都不认识?”龟公也笑道:“有王爷、还有高才子,据说里面还有金家酒楼的少爷,只是不知是哪位?最怪的是还有两个女客。”凯益明乐了:“恐怕给那位重病姑娘看症的是那位女客吧。”龟公奇了:“您说对了。您怎么知道的?”凯益明道:“你们的福气真好,能得慈医院的人为她看病。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等药好了,和你一起过去吧。”龟公应了。边上的伙计道:“你好生伺候着,这是我们东家。”龟公连忙给凯益明行礼。凯益明来到花楼,老鸨热情接待,将他迎进包厢。大家都认识见过礼后就说开了,凯益明也感动了。看来慈医院不仅对这些人上人尽力,对人下人也同样费心。龟公拿着药来到,束儿的房间。小姑娘接过,麻利倒入碗中,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
第八十四章花楼(四)
瑶儿和乐旎商量,要在这边留夜,今夜很关键。商量后,沈志和乐旎守夜里,白天施荫和瑶儿过来替换。瑶儿想自己守夜的,结果所有的人都不让她留下,理由,花楼的夜里岂能有女的。瑶儿也就没再坚持,王灏感动了,也要帮忙,瑶儿他们心领了,但没同意。慈医院不怕事,可王灏还得给普通人看病呢,万一连累了他没生意上门,怎么过意的去。瑶儿他们回到包厢把事情说了,大家都离开了花楼回家。
花楼清晨宁静祥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昨夜的喧嚣就如同美梦一般不存在。昨夜楼里的姐妹都知道,是慈医院的大夫给束儿看病,并把束儿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于是都抽空去了束儿的房间,向沈志和乐旎表达了感激。想来是这也是第一次遇到医者只为看病而留宿花楼的。瑶儿来到花楼的时候,龟公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仕萩已经到了,瑶儿和施荫没管别的,直冲束儿的房间。一个晚上瑶儿都在挂心她的病情,还请王灏和施荟娘去慈医院药铺帮忙,并要王灏把事情和处方都告诉沈妙春,再问问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沈志见他们来了,做了‘嘘’的动作,瑶儿看去乐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瑶儿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拉出束儿的手开始把脉,一切顺利,辛苦他们了。沈志见他们来了,抱起乐旎就想往外走。乐旎睡眼朦胧道:“怎么了?”沈志用平时见不到温柔的说道:“她们来了,咱们回去休息。”乐旎可爱的嘟囔:“哦”。那样的画面及其的和谐,他们一脸的幸福让仕萩也不禁兴起成家的念头。施荫低声道:“我送你们出去。”沈志一想就明白了,微微点头,那是怕有不开眼的当面冲撞他们。施荫将他们送上马车。让孔崟送去慈医院的药铺。
小姑娘来了,瑶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伺候束儿多长时间了?”小姑娘想了一想:“郝妈妈说我以后就叫兰芝,我进楼两年两,一来就被派来照顾束儿姑娘。之前她好的时候就教我弹琴,后来她生病,我就开始照顾她。”瑶儿问道:“你可愿意换个出路。”施荫和仕萩对望一眼。莫非瑶儿要替这丫头赎身。可花楼里出来人,可靠吗?花楼里的人,岂能没有一点眼力,兰芝给瑶儿跪下:“小姐。谢谢您,您可是要赎我?”瑶儿笑着摇头:“不,是给你一个机会改变你自己的命运。”施荫和仕萩都没明白瑶儿的意思。更别提十二岁的小姑娘了。瑶儿解释道:“我教你专治这些脏病的医术,帮你和老鸨说说,以后不用你接客。你看如何?自然你的收入是比不上那些花娘们的。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回我。”施荫和仕萩笑了,这丫头把他们吓一跳。
兰芝见并不是为她赎身,有些迷茫。束儿醒了,她赶着伺候去了。瑶儿又给她喂了一颗丙等杜鹃兰,不再需要分次吞下了。沈善拿来了化毒散,由**、没药、川贝、黄连、赤芍天花粉、大黄、甘草、珍珠粉、牛黄、冰片、雄黄粉组成。都是粉状要现场研磨,耗去沈善不少的时间。关上门。兰芝和瑶儿将粉撒在束儿溃烂的皮肤上,再用纱布轻抹。做好这些,瑶儿再次查验脉象,平稳好转中,等她再恢复一些元气,就给她用花柳败毒丸。等毒清了,用雪莲丸养生,这样或许可以到天年。吩咐兰芝中午给她喂点粥,瑶儿就出了束儿的房间。
老鸨来了,正和施荫和仕萩说话,见瑶儿出来便问:“夫人,真是多谢您了,只是束儿还要留在楼里吗?”瑶儿道:“她目前还不能移动,等三天后,我们自会派人来接走。”仕萩道:“我让吕鋆来接到我那里吧。”瑶儿笑笑:“不,送到我的庄子上去,哥,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这事还是我出面的好。”施荫也道:“坏了名声,小心不入老丈人的眼。”仕萩一笑,也就不再坚持。老鸨笑道:“几位,中午就在楼里吃饭,我还有事相求夫人。”瑶儿笑道:“我们也懒得跑来跑去,自是在你这里吃饭,不过事还是先说的好,不然吃了也不舒坦。”老鸨笑道:“想请夫人,给大家诊诊脉,治治病。”慈医院给花楼里的一位姑娘治病的消息是瞒不了人的。老鸨愁了一个晚上,就怕别人都以为,她的花楼里的姑娘都有病,影响了生意。与其那样,不如请他们看看其他的姑娘,有了慈医院的诊断,就可以堵住同行的嘴了。这不是难事,瑶儿道:“现在就开始吧,这样今天都能看完。”老鸨乐颠颠的安排了。
仕萩和施荫、沈善陪着,在昨天的包厢里,老鸨吆喝一众女子。瑶儿今天是女装示人,但看一干女子服装还过去眼,不过就是身上的香味,让人受不了,瑶儿示意开窗这才好些。一个接一个的把脉,几乎或多或少都有妇科病,目前花柳病之类的倒是没有,瑶儿一一给出处方和注意事项。时间一点点过去,已是响午,瑶儿记挂束儿停了看诊,要老鸨上准备上饭,自己则去看了束儿,一切安稳。
兰芝显然问了束儿的意见,一见瑶儿就给她跪下了,说自己愿意跟着瑶儿学习。因瑶儿并没有说要她拜师,她也不敢自称为徒,瑶儿想了一想笑道:“你以后就称呼我是大少奶奶即可。”兰芝应声称是。瑶儿嘱咐好好照顾束儿后,就和施荫一起离去。
回到包厢,凯益明来了,施荫笑着见礼。老鸨上了饭菜,笑问要哪位姑娘相陪,瑶儿笑道:“你这不是为难他们吗?只能看着不能动手,今天就算了,以后等他们单独来时,再叫姑娘来陪。”老鸨笑着应了。等老鸨下去,瑶儿问道:“凯老爷,可有兴致做生意?”凯益明笑道:“说来听听。”瑶儿笑道:“花楼多有见不得人的脏病,这次不是凑巧遇上这事。我欲教会一人专治这种病,凯老爷若有兴趣不妨提供治病所用的药材,并提供保密服务。”凯益明细细盘算起这事的可行性,不过:“可有附加条件?”瑶儿道:“有,对花楼的姑娘免费供药。”凯益明笑问:“赔本买卖?”瑶儿笑道:“得病的可不止女人,那些男人花多少钱都会乐意吧,那时还不是凯老爷张张嘴的事。”凯益明沉思半响又问:“药价相差大了,他们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抓药?”瑶儿笑道:“凯老爷,煎药喝药都在你的药铺,只要你的伙计可以保密,又何愁生意不来呢?”凯益明笑了点头称是。施荫问出自己的疑问:“可是不能满花楼的找病人吧?”凯益明笑了:“那就是为什么,花楼里的姑娘可以免费拿药。”明白了,姑娘得病,有些是客人带来的,有些是传给客人的,姑娘自然知道谁是病人,由花楼里的兰芝确诊后,再由姑娘劝说带到药铺挨宰。仕萩震惊了,原来瑶儿做生意的脑子,甚至在凯益明之上,自己的宝贝妹妹什么时候都能给自己惊奇。
瑶儿叫过老鸨,只对她说了给花楼的姑娘看病不要钱,让她同意兰芝学医这辈子都不接客。老鸨正在伤脑子的时候,凯益明笑道:“你若为难,就开个价,我把她赎了,她以后还在这里帮姑娘看病,依旧免费,你看如何?”老鸨一听这事好,慈医院这次帮了忙,正想不到如何拒绝瑶儿,连忙答应。老狐狸,仕萩和瑶儿自然明白这样一来,老鸨就彻底在这件事中得不到好处了。凯益明怕她反悔,并没有还价,爽快的付了二千两,拿到了卖身契。
老鸨开心的去找兰芝说了这个好消息。凯益明问道:“算你的徒弟?”瑶儿摇头:“不是,指点一下医术罢了,只教治这些病的方法。”凯益明又问:“慈医院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愧是商人,瑶儿笑道:“少几个病人罢了,不到拖不过去,老鸨不会请大夫,正经的大夫也不会来这里。不如让他们自救罢了,你又答应免药费,就不会出现昨天的状况了。”这事就这么成了,瑶儿不愿慈医院踏进这潭浑水。没必要,慈医院还是单纯的看病制些补药的好。
午饭过后瑶儿依旧摆开架势问诊,凯益明告辞去着手安排药铺的事了。下午来的,都是红牌,有两个小丫头伺候着来的。架子之高,让瑶儿有些不爽。其余几个倒还好,昨日唱‘花雨夜’被瑶儿一句话就失去在高才子面前露脸的那人和被瑶儿一首‘两两相忘’比下去的花魁芳娘都摆起了臭脸。施荫和仕萩看了直皱眉,施荫直接喝道:“如若不想看病,并不强求,姑娘请走好。”施荫和仕萩这才第二次踏进花楼,芳娘自然不清楚他们的来头,媚笑道:“公子,您的这位是从那个楼里找来的,歌唱的比我们这些人都好,我们可要仔细学学。”仕萩火了:“老鸨呢,叫她过来。”瞧着仕萩和施荫愤怒的脸,瑶儿看着芳娘,不明智的女人啊。
第八十五章花楼(五)
老鸨被下人请了过来,瑶儿抢着道:“您听好了,上午的那些人,算了就当是做好事吧,但这两个要我看诊,一万两一个。”施荫说道:“瑶儿,就不该给她们瞧,她们不配。”仕萩道:“是啊。”沈善道:“对”瑶儿看着一溜的三个男人笑了:“放心吧,她们拿不出这钱的。”老鸨看着花魁她们一阵头疼,慈医院的女人,不就是忠候世子夫人吗?这两平时阿谀惯了的人,今天怎么就不开眼了呢?老鸨陪着笑脸道:“她们不懂事,还请夫人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芳娘藐视的笑道:“就是,论床上功夫,我们自然比不上。”“住嘴”‘啪’两个声音同时想起,芳娘捂着脸恶狠狠的看着沈善,让瑶儿意外的是芳娘并没有流泪,是个倔强的。老鸨给施荫跪下了:“世子爷,您饶了她吧,她是今年这条街的花魁,我这花楼里还得靠她撑着呢。”仕萩冷笑道:“老鸨,听着即使要把你这家花楼买下,对我们来说绝不是难事,你可明白,别明天这座楼就不见了。”瑶儿笑道:“哥,老鸨也怪可怜的,你别吓她了。”瑶儿走道芳娘的面前笑道:“这种货色也是花魁,天朝莫不是没女人了。老鸨你听着,我帮你调教两个女孩十天就能比她强百倍。”老鸨一听心思活了:“夫人,您能帮我调教。”瑶儿道:“不过,我有条件,第一那俩个人我要亲自挑选,第二调教好以后和她们俩来个比试,老鸨你大可请人做评判,如果她们输了,就打扫三个月的茅房如何?”老鸨瞄了一眼芳娘。不敢应声。瑶儿微笑道:“老鸨,你不答应也行,我素来不会强人所难。哥,就安你的意思办吧,约凯老爷出来谈谈,和高才子、王爷通通气。三天后这家花楼就要在我的名下。我会将她们俩送去当军妓。”芳娘没想到瑶儿如此的硬气。心中已虚,口中依然犟着不肯服软:“凭你是谁,总不见得人人要听你的,高官我们也认识不少。不用拿来吓人。”瑶儿笑了:“吓人?他们拿来吓你不用,也太大材小用了,光我们金家。你们担不起了。”施荫也笑了:“老鸨,你莫不是真当这个世子不值钱,咱们要不官面上走一走。看看是你老鸨的话有用,还是本世子的话管用。”老鸨急了:“就依夫人所言,老奴明白了。”芳娘还想说什么,‘啪’另一半的脸上红肿一片,老鸨扬着手虎着脸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忠候府的世子夫人也是你能顶撞的。”芳娘愣愣的挨着骂,忠候府的世子夫人。可为什么她会花楼里的歌?不是这样的,她一定是那个男人的受宠小妾。为了讨男人的欢心才学的歌,才能不计较的给她们看病,表示心善,一定是因为那个好说话的男人喜欢这样子的女人。看着老鸨不同以往,只在姑娘不能接客时才有的脸,又想起昨天桌面上的种种,她明白了,自己真的踢到铁板了。不,她还有机会扳回,比试中击败对手即可,想毕,又挺起了胸膛。
瑶儿不再看她,她已注定是个悲剧了,老鸨为什么要让她给她们看诊,稍一思量就明白了。今日她不说不看,只是提高价格,楼里人多嘴杂,一定会传出去,猜测一多那时她不再有人问询。
瑶儿挑了两个人,一个就是昨天叫琪儿的,另一个叫香芝的嗓音高亢清朗,每日早上到庄子上报道,黄昏时返回,这段时间由瑶儿安排,花楼不得干预。老鸨递上歌词本,瑶儿不接,让琪儿和香芝三天后来的时候带上即可。兰芝还是照顾束儿,等束儿到了庄子,兰芝就一起过来,开始学医术。临走之前,束儿的情况让瑶儿欣喜不已,束儿的求生意志很强。
在金家酒楼吃过饭,看望被硬留在酒楼帮忙的叶子惍。昨日,孔崟那个怕事的,将小姐她们去花楼的消息告诉了吕鋆。大清早吕鋆就上门黒着脸把叶子惍带走了。恨得叶子惍说,以后不会放过孔崟的。传了消息给慈医院药铺,告诉沈妙春今天的决定的事,也和沈志他们说了,花楼不用再去了,这三日瑶儿和施荫会天天过去把脉的,反正三日后束儿就来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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