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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在后面喂猪呢。”想到每天起床煮饭的时候，爹都是直接到后面喂完猪，羊和鸡再回来的，想来今儿也不会例外，遂回答道。
“你爹也够辛苦的，天天上工，那么长时间的来回，还得早早起来做这些娘们的伙计，我两儿子都是苦命的，行了，你去忙吧，我在这等等她。”想到老大家的情形，刘张氏和肖氏整天的话里话外地打讥锋，吵得他太阳穴突突地疼。
虽然在老大家才住了一两天，可是真有度日如年之感，他本来就是个好安静的，之前有沈姨奶奶的服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其余时间都耗在书本上，一卷书就能打发一天的时间，哪像现在被吵得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想到沈姨奶奶，心里的翻涌的恨意又浮上来，他不是没感觉到她的异常，想想只要她不露出马脚，不被人发现，就由她去。只是没想到是和自己的儿子，绿帽子被儿子戴得结结实实地，这个霹雳让他感觉比吃了生了蛆的苍蝇还难受，恶心的不行。
看来自己是享受不了儿子孝顺的人了，住不惯，吃不惯的，自己这把老骨头能经受得住多少折腾？还是买个人回来吧，这次就不找年轻的了，流民这么多，死了儿子男人的孤寡多得很，能烧个水，煮个饭的就行，让他回到从前的生活状态，金屋银屋，不如自己的狗屋，呆得舒坦自在。
刘张氏她们话里话外地意思谁听不出来，指桑骂槐地，暗指自己去大儿子家，都没给点什么当口粮，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迫不及待地张口了。
哎，老大是个好的，就是媳妇娶糟了，这不昨儿有媒人来提亲，人家黄花大闺女，只有娘老子，其它也没负担，要不是天灾人祸的，还轮不上老大呢。
刘习廉见爹一大早来找自己，肯定有事相商，急忙对刘文青说：“早饭做好了吧，盛点上来，让爷爷垫垫肚子。”又对刘学止说：“爹，你这一大早的，有事？”
刘文青连忙去给爷爷他们装早饭，送过来，她还想听听到底什么事呢。
“不一大早地来堵你，能看到你人，你哪天不是早出晚归的？”刘学止回道。
“爹，你还是请假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吧，这外面现在乱得很呢，来来回回的太危险了。”刘文青端着碗进来说。
“会有什么大事，我一个大男人的，怕什么。”刘习廉好笑地摸摸闺女的头发：“整天胡思乱想的，都快变成老太婆了。”
“爹，我说的是真的，你好好想想，你还有驴车呢，等过段时间，流民饿急了，白花花的肉在眼前还能放过，肯定一乱哄地抢走剥皮炖了，到时候爹就危险了。你也不想想娘，这马上就要生了，要是你有个意外，家里这老弱妇孺的，在别人眼里就一块肥肉，再多的银子也守不住啊。”刘文青着急地说道。
刘习廉听了也暗自心惊，是啊，自己只顾着想多挣点银子，给他们母子好点的生活，多买点粮食备着，可忘了这个世道，自己真有个万一，他们的处境？想到这，背后不由生出一层冷汗，可还是强作欢笑：“你这孩子，一大早地就在咒你爹呢！”
刘文青看爹有点被自己说动了，犹豫不决地样子，不由得又添了一把火：“爹，我可听师傅说了，流民饿急了，杀人防火的都敢做，甚至还吃人肉呢。”
“你这孩子咋一个劲地咋呼呢，听见风就是雨的。不过，三子，你闺女说得不错，咱乡下人一般家里都有存粮，一季没收成，饿不死的，不缺那点银子，你还是去请个假，我看你那掌柜的也是个厚道人，这点难处相信能理解的。”刘学止也帮着说话，他就剩两个儿子了，可得看好，要是有个万一，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场景他肯定不能承受。
刘习廉本来已经被说动了，现在听到爹都赞同，也表示今天会去店里和掌柜的商量。
刘文青见爹同意了也舒了一口气，想到前世的惨状，她心里又浮上一层阴影。道德沦陷，杀人放火，□抢劫，易子而食，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的，说是人间地狱一点也不为过。
她是魔怔了，又不是末世，只不过是个小天灾而已，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再说自己家的武力值相当不错，这都消极面对，那孤儿寡母的不得早早地抹脖子上吊了啊。
“你看我，被小三一带，差点忘了正事了，人老了，精力不集中了。”刘学止拍拍脑袋说：“最近啊，可有不老少做媒的上门，我从中挑了挑，帮你个说个媳妇，你帮着参谋参谋。虽说她们动机不纯，想沾点光，可人都逼到那份上了，也没多少讲究。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你大哥也没吃亏，只是多几张嘴而已。”
刘学止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咱家的家底就这么多，想三挑四捡的也不现实，只要品行过关，能生儿子，就可以了。而且她们都是逃荒过来的，正好能省下一副聘礼。”
“不过这次咱得好好打听打听，可别再弄个搅屎棍进门。恩，我看，就让你媳妇多掌掌眼，你媳妇不错，都说女人看女人，一看一个准的，她瞧上的肯定错不了。”刘学止现在最满意的就是三房，儿子孝顺，听话，媳妇也是个仁义的，要是老大也能讨到这么个媳妇，以后日子也不会差，自己也能安心闭眼了。
刘文青一听，不厚道地想，爷爷这是哭穷呢，这也太抠了，对自己的儿子还这么抠门，连副聘礼都舍不得出，怪不得二伯铤而走险的，他东西捏手里捏得太紧了。要是指缝稍微松松，谁要做出头鸟啊，落得个被赶出宗族的下场。
她想，他是有点明白可怜的二伯了。不过这事她家可不能沾手，万一过得不好，到时候说不定会怪到娘头上，谁让娘没看好人选呢，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可不愿意自家人揽上。
打定主意，上前说道：“爷爷，爹，你们快吃饭吧，这粥马上就凉了。爹，娘身子那么重，可能就要生了，替大伯相媳妇，肯定劳心劳力的，影响娘休息，万一。。”刘文青故意不说了，留给爹充分的空间去脑补。
是啊，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地答应了，于是看着刘学止道：“爹，任氏她这胎不稳，不能操劳，这事你看？”
刘学止也没话说了，难不成让三媳妇挺着肚子，去给老大相媳妇，说不过去啊。也就不再提这茬，端起粥碗呼呼地喝起来。
还别说，小三这孩子，烧饭真是一把手，小菜就着这稀饭，能让人吃几碗，开胃啊，放下碗后，满口赞道：“听你爹说，阵线做得不错，饭也烧的好，妇功这关算是过了，没给老刘家丢脸。”
嗤，让刘张氏说得，老刘家还有脸面吗？再说口头夸两句谁不会啊，又不要钱，有本事，来点实质奖励啊，铁公鸡。
吃饱喝足后喝，刘习廉问道：“这说得是谁家的闺女啊，家里品行怎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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