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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凌萱和我都很担心你。在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也没什么，只是不喜欢宫廷生活，逃避到你这里来。”
“。。。。。。好吧。明天我和几个郡王台吉约好去打猎，一起来吧，整天这么伤春悲秋的，想做林黛玉吗？”
“好。。。。。。”
是谁说古人社交范围狭窄的，至少草原之上的人们不是这样。各部的年轻郡王台吉、公主格格的聚会着实不少，和平时期连西藏和准葛尔都来凑热闹。我因为意兴阑珊，对师兄介绍的各位朋友只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想着不着痕迹的撤退。
正低着头挽缰绳，一个人策马立于我正前方挡住了去路，我莫名其妙的抬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睛，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盯上羊群的狼，锁定兔子的鹰。是他！那个差点被我一刀刺死的人。
“师妹，忘了介绍，这位是准葛尔的大王子葛尔丹策零，这位是我师妹，理藩院尚书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家的格格。”
我们毫不避讳的瞪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面对这个曾经轻薄于我的人，我应该是愤怒憎恨的吧，可是除了保持气势，我的心里，连一丝情绪的涟漪都没有。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百闻不如一见。”
“过奖，彼此彼此。”我颔首。
他很快策马跟在我身旁，也不去和别的人一起打猎聊天。我不理他，也不赶他。
“为什么你没有嫁给十四阿哥？”
“。。。。。。”
“听到他大婚的消息，我担心了好一阵，还以为是你。他也真厉害，竟然一下就娶了两个。”
“就这一点而言，我毫不怀疑你也做得到。”我嘲讽的看着他。
“呵呵，说的也是，不过，如果能够得到你，我宁愿别的一个也不要。”
我停下马，盯着他，“我真的很想知道，面对差一点杀了你的人，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他也停下来，“我也想知道，面对曾经染指你的人，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我终于感到了一丝愤怒，“看来那一刀刺的还不够狠。”
他又是呵呵一笑，“生气了？那说明正常了。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就像一个人偶。让人看着不爽。。。。。。”
人偶吗？也许吧。我不理他，策马离去。
从那以后，策零天天来找我，陪着我骑马打猎看夕阳，没有受到任何哪怕是形式上的阻拦。我开始怀疑，这是经过师兄默许的。他希望我留在草原？是希望我走出失恋阴影，还是另有他图？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为我着想？”我扬眉。
“为你，也为我自己。你应该知道，准葛尔和清朝的微妙关系，一旦打起来，最先上战场的必然是蒙古各部。而你，真的原意回去那个伤心地？”
“你这是要让我做昭君？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是你不了解自己的价值。”
“噢？”
“一个你，换西部几十年的和平，值了。接下来，就看康熙舍不舍得了。”
“笑话，亲生女儿都用来和亲了，我算什么？”
“我也不明白，康熙为什么那么看重你。不过，如果他真舍得，四十一年那次巡幸你就该被嫁过来了。他何许人，怎么会看不明白这群蒙古王公的心思，个个睁圆了眼睛盯着你。就连准葛尔大汗策旺阿拉布坦都不例外。”
“停！策旺阿拉布坦，葛尔丹策零他爹？我怎么好象又变成貂蝉了？”
“昭君、貂蝉，合二为一也未尝不可呀。”
“你喝高了吧你。”
师兄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康熙如果真想稳定西部，一个你，胜过千军万马。”
我顿了顿，“如果你所言非虚，他一定会同意的。。。。。。就算我的心里只有霍去病。”
“他可比霍去病长寿多了。。。。。。你从来都很理智，不妨仔细考虑看看，这是一场双赢的联姻。何况策零对你，非常认真。”
我点头，“我们的身份，早就注定了不可能拥有单纯的婚姻。这一点，我很明白，只是......"
师兄，“没有只是，在这个时代,作为女人，在承担责任的同时，还能得到对方的爱，是多么幸运的事。比如凌萱，比如巴雅尔。”
“巴雅尔怎么了？”
师兄，“你不会真的以为老郡王把女儿嫁给十阿哥，是因为看出女儿喜欢他吧？”
“难道不是吗？”
师兄，“你忘了你父亲，也就是十阿哥的舅舅是谁？理藩院尚书，理藩院是干什么的？是掌管蒙古、回部、西藏等各少数民族事务的最高权力机构。他这次联姻，即攀了皇亲，又得了实惠，赚大了。。。。。。”
师兄，“。。。。。。当然，十阿哥那边也得到了阿霸亥的支持。这真是一场皆大欢喜的婚姻。”
“我一直以为这场联姻，是郎情妾意的结果。原来巴雅尔对十阿哥的钟情，只是个偶然，不论那时她爱上谁，嫁给十阿哥这个结果都是必然的。”
师兄有些心疼的看着我，“想要幸福，有时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我只能苦笑。
第43章进退两难（下）
策零还是天天来找我。我还没有考虑清楚要不要嫁去准葛尔，但为了不给师兄填麻烦，也不好太过冷落他。反正一个人也是无聊，有人陪笑陪聊，外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什么不好的。
“其实我应该恨你的，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可是现在，面对你，我什么感觉也没有。这里，空空的。”我指着自己的胸口。
他皱着眉看了我一会，“我知道你是江南长大的。我会按照你的方式追求你，那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要不要认真考虑嫁给我？”
“你？对于我，又了解多少？”
“至少我知道，你热爱草原，热爱自由。我是准葛尔的大王子，未来的大汗。嫁给我，你就是那片草原的女主人。我们准葛尔没有满人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想做什么，没有人会限制你。。。。。。”
“嗯，很有吸引力。不过我很好奇，对于我那一刀，你就一点都不记恨？”
“谁说的？我当然记恨，我痛死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女人敢拿刀对着我，所以我要把你一辈子绑在身边，慢慢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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