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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旁雍错在冈仁波齐附近，你要去西藏？”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在这个时期，西藏、准葛尔都还是十分不安分的存在，安全的确是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我想去。这次返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出来，将来嫁了人，恐怕连出院子的机会都不多了。我一直想看看西藏人心中的圣湖什么样，它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么多人去朝拜。。。。。。”
“。。。。。。好，我带你去。”这一去可就是和返京完全相反的方向了。
要去的地方不算安全，十四的身份又比较敏感，所以我们乔装成新婚的小夫妻。我是不怎么介意这种事，毕竟这样最合理，胤祯这厮则貌似暗爽了好一阵子。此时虽然没有蜜月旅行一说，但新婚燕尔携手外出散心还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当然，不是人人都会认同。
“我说这位相公啊，年纪轻轻应该用心读书，求得功名，将来好光宗耀祖，怎么能耽于安乐、不思进取呢？。。。。。。”一位老大爷如是说。
“我说这位娘子也是，妇道人家就应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这样跑出来抛头露面的成什么体统。也不知道好好规劝丈夫上进，真是娶妻不慎啊！要是我孙子娶这么个孙媳妇，我非休了她不可。。。。。。”旁边的老大娘如是说。
一路上诸如此类，各色言语层出不穷，这是我坚持亲民路线在大厅就餐，不肯进包厢惹来的祸，不敢抱怨什么。只是胤祯拼命忍耐的表情实在颇具娱乐性，让我心情好了很多。
“这位大娘您有所不知，我男人向来视功名如粪土，他憧憬的是徐霞客，他的理想是走遍大清的山山水水，用他的双眼看遍世间百态，我作为人妻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也愿意陪着他完成他的心愿。。。。。。”
听见“我男人”这三个字，胤祯极不雅观的一口茶喷了出去。刚好喷了对面的老大爷一脸。他看了看罪魁祸首我，又转向呆在原地的老大爷，“这位老大爷也有所不知，我女人才貌双全、色艺双绝，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追求者众，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独守空房？说不定我三年科举回来，她都和别人儿女成双了。还是仿先人徐霞客的好，一边谈情说爱，一边勘察地理，恋爱工作两不误。徐君真乃圣人也。。。。。。”
这次轮到我一口茶喷了出去，我狼狈的拖着胤祯逃了出来，留下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的众人。
幽梦，“你大庭广众的，胡说些什么？”
胤祯，“我哪句话说错了？”
幽梦，“什么叫不放心我独守空房？”
胤祯，“表哥、师兄、结拜兄长、生意伙伴。。。。。。和你有关的男人还少啊？到五台山守个孝还巴巴的跑去邑县招惹四哥，我冤枉你了吗？”
这是哪里来的空中飞醋啊，“我那是去救你四哥，他不是你哥吗？你不担心他吗？”
胤祯，“你别岔开话题，救就救呗，为什么还送他手帕？”
这你都知道！说来说去，为这事和我闹别扭？“那不是我送的，是你哥抢去的好不好？”
胤祯，“我管你送的还是抢的，怎么从来不见你送我东西？不见你让我抢？”
有理说不清了，抢还得我让吗？那还叫抢吗？“胤祯，我说不过你，我有点头晕，我们到那边坐坐吧。听说你会吹笛子？”
他担心的看了看我的脸色，别扭着还是伸出一只手来扶我，“废话。天家的男人，这算什么？”
黑线，“好吧。有支曲子我很喜欢，可惜我不善笛子，演奏不出那种感觉，我把曲谱写给你吧。”
胤祯，“成啊。什么名字？”
幽梦，“《爱无止境》，这原是苏格兰风笛吹奏的，很美的一支曲子。”
胤祯，“名字也美。”
幽梦，“歌词也美。”
胤祯，“是吗？唱来听听。”
幽梦，“如果我们平安到达玛旁雍错，我就唱给你听。”
我们从五台山出发，出山西，途经陕西、宁夏、甘肃、青海，最后抵达西藏。这是一段不短的路途，需要不少时间，我有些担心。
“胤祯，你离京这么久，真的不要紧吗？”
他看了我一眼，“怎么？开始关心我了？其实上次我也不算欺君，你的确在邑县昏迷了两天，无法动身。皇阿玛让我就地协助四哥处理饥荒和瘟疫。这擅离职守的罪是跑不了了，我已经写了‘请罪条陈’差人送给九哥，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向皇阿玛说明的。了不起一顿板子，再加罚俸禄吧。”
他这样一说，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讲了。
最后还是胤祯忍不住，“有话就快说吧，爷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烦。”
“嗯，我们已经到甘肃境内了。胤祯，你听说过千佛洞吗？”我想说莫高窟，不过这个时候莫高窟还没被发现，说了他也不知道。
胤祯，“关外僧侣中确有这样一种传说，远在隋唐之前，有沙门乐尊者行至沙漠中一圣山，见山上金光万道，状有千佛，于是萌发开凿之心，经历代修建，遂成佛门圣地。”
幽梦，“没错，那就是敦煌境内的鸣沙山。这千佛洞是确实存在的，始建于十六国时期，经北魏、西魏、北周，隋唐时随着丝绸之路的兴起而达到鼎盛，后又经历五代、宋、西夏，直到元朝随着丝绸之路的废止而逐渐被人遗忘。实际上到了北宋、西夏、元朝就以修缮前朝洞窟为主，很少新建了。。。。。。”
胤祯，“这么说有几百年没人去过了，难怪会成为传说。”
幽梦，“其实我一直觉得应该是鲜为人知，未必是没人知道。至少那些朝拜的僧侣们会代代相传下来才对。”
胤祯似笑非笑的，“你想去？”
幽梦，“额。。。。。。这个。。。。。。是，我知道不一定能找到，但是已经到了这里，如果不去，我会遗憾一辈子。”
胤祯，“头痛啊，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极擅长自找麻烦的女人。可我偏偏就对这么麻烦的女人爱之不得，恨之不能。你没来过这里吧？”
幽梦，“没有。”
胤祯，“敦煌早就不是你想象中的城市了，丝绸之路废止后，那里几经废弃。明朝后期就已经彻底放弃了。现在，嘉峪关以外是一片荒芜。你还是要去吗？”
幽梦，“要。”
胤祯，“那我们要先到嘉峪关，多做些准备。”
第36章南辕北辙（下）
嘉峪关作为边陲要塞，没有想象中的繁华。最大的特点是各种穿着民族服装的少数民族多了起来。胤祯就算换上了粗布衣服，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场，依旧霸道十足，丝毫不减他的英俊洒脱。往人群中一放，就是有鹤立鸡群的违和感，引得行人纷纷侧目，我只能感叹，到底是人中龙凤。
忙着找客栈的我们，忽然发现不远处围了好大一群人。有戏可看，我兴奋的顾不得多想拉起胤祯往前冲。
“这里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上一次登楼抛彩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是啊是啊，当时那激动的心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想必这位小姐也是个美人吧。。。。。。”
“错不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
登楼抛彩？“胤祯，我没听错吧？”
“没有，确实如此。”他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我一直以为登楼抛彩这种事是古代小说杜撰的。“胤祯，咱们既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讲究大家闺秀不能抛头露面，有违礼法。抛绣球这种事一下就把这两条都违背了，怎么想也不像是能被贵族富豪接受的婚姻形式。”
“那是自然，你看哪个正经人家的格格抛绣球定姻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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