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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个人在草原上并排走着,十四在我左边,巴雅尔在我右边,十三在巴雅尔右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一时有点尴尬。我有意慢慢和巴雅尔他们拉开了距离,十四始终紧紧跟在我旁边。
“那个,”我试着找点话说,“你知不知道十三喜欢吃什么?”
十四明显眉毛一扬,“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很关心他啊,怎么不见你问我爱吃什么?”
我真无奈,“我关心他自然有要关心的理由,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不知道!”十四把头转向另一边,“那么想了解他,问他去。”
这火药味太浓了,“不是我要了解他,是有人要了解他。我总要帮帮忙呀。”我意有所指的注视着巴雅尔和十三的方向。
十四的火总算小了,“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她做什么他都会喜欢;如果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做什么都没用。”
我呵呵一笑,“你才几岁,说的像亲身经历一样。”
他目光闪闪的盯着我,“当然是有感而发。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算她只会给你惹麻烦,你也会觉得幸福。一时看不见她,都会担心得不得了,害怕她发生什么意外。”
我是个很会装糊涂的人,可此时也禁不住变得脸红不已。
他趁我不防备一把把我抓到他的马背上,突然开始策马狂奔。我的技术可以骑马跑,但和狂奔的距离还是很远的。此时只能认命的靠在他怀里,双手向后紧紧抓着他。这个怀抱感觉很是熟悉。两年时间,昔日杭州西湖之上那个没长开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有了坚实的臂膀、宽阔的胸膛。没长的好像只有我呀。
我们在一片碧绿的湖水边停了下来,人间美景,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湖水绿的像一整块翡翠,又清澈见底,其间的水草游鱼仿佛成了封印在琥珀里的一幅活画。可惜我的双腿已经颠簸得完全麻木了,没有任何知觉,不然我会立刻跳进湖里玩个痛快。十四翻身下马,小心的把我抱下来,走到湖边靠着树坐下,依然把我圈在怀里没有放开的意思。我反正动不了也就由他去。
“太美了!”我禁不住赞叹,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碧玉盘里一青螺,都不足以形容眼前景色的瑰丽。这种美丽我只在九寨沟看到过,可是那里的那些海子太小了,怎能和眼前的这一大片活水相比拟。
“那当然,这是前些年和十三赛马时发现的。当时我就决定,将来一定要带着我最爱的女人来。以后还要带着我们的孩子来。”
心好像被什么轻轻拂过,暖暖的,痒痒的,好似一枚石子投入湖心,一圈圈荡漾开去。也许在他以皇子之尊向我单膝跪倒的时候,当我在十阿哥怀里绝望的闭上眼睛他却像天神一般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心动了。也许我愿意一直带着那块玉凤凰,并不只是因为他威胁我。但是,我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也不愿意为了爱情牺牲太多。
“十四阿哥,如果路开始已错,结果只能是错。也许我们点燃一个个灯笼,最终也只是被大风一个个吹灭。”
十四,“不是一切大树,都被风暴折断;不是一切种子,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你的意见全都驳回,你只要记住,从我说要你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了。你只要好好保重自己就行,那也是我的财产。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我倒忘了,这小子出身高贵,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他的霸道任性三百年后都人尽皆知。岂是几句话说得通的?
“你别想逃,等你三年孝期一过,我就去求皇阿玛赐婚。我已经和额娘还有皇阿玛打过招呼了。你再有本事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德妃?康熙?我的头又痛了起来。九阿哥没跟康熙要我,但那件事老康肯定知道,按照历史规律,狐媚惑主,在他的两个儿子之间搅合,康老头真的会放过我?
“你昨儿个晚上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陪你一起看草原》。”
“好。”
莫名其妙,“什么?”
他把下巴轻轻抵在我额头上,“呵呵,昨儿听你唱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这里。等到草原最美的季节,陪你一起看草原。你那歌根本就是为咱俩写的。”
“终于找到你们啦,咦,你们。。。。。。”巴雅尔的声音。
我连忙想挣脱十四的怀抱,谁知道他迅速拉回我,圈我的手臂又紧了紧。我都能想象到他挑衅的看着十三,宣示所有物一样的神情。这下真是说不清了。
“原来是这样啊,”巴雅尔不怀好意的奸笑,“幽梦,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我现在双腿麻木,根本动不了。你还不快点过来帮我?”
十四又把我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巴雅尔,幽梦这是害羞呢。咱们光明正大的,怕什么?”说着在我脸颊印下一吻,又在我耳边低声说,“不希望有更热辣的表演,就别反驳。”
我哪里还敢说话,衣服下的手狠狠的拧在他的腿上,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他不怒反笑了,在我耳边低语,“果然是个带刺的。”
十三在一边不悦的盯着我们,“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吧。两位格格若喜欢,咱们改天再来。”
“幽梦,晚上有咱们草原儿女的对歌会,你可一定要来呀。”巴雅尔很兴奋。
“啊?哦。”
第20章同门师兄(下)
这一次巡幸塞外,来觐见的蒙古王公甚多,貌似也都带上了儿子女儿。一大群年轻人围着篝火,俨然一个古代相亲大会。我满脑子都想着十四说的康熙、德妃的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吓我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对歌会上。
巴雅尔忽然推了我一下,“你也唱一支呀。”
我摇摇头,“我不会。”
巴雅尔一撇嘴,“骗谁呢?你的歌我还没听过怎么的?”
盛情难却,可是对歌我没准备啊,清清嗓子,硬着头皮唱两句吧,“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呦,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英俊的哥哥呦,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呦嗬。”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呦,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妹妹你耐心的等待呦,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呦。”夜幕下,一个轮廓粗犷英气十足的蒙古男人骑着深色骏马闯进了我的视野。他直接策马到我近前才落地继续对着我唱,而我也激动的跳起来冲上前去紧紧握着他的手。什么叫他乡遇故知?什么叫同在异乡为异客?我不管他是谁,此时此刻,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穿越人士。
我们两个人都很激动,没注意周围的人都已经跪下了。他突然惊讶的看着我背后,拉着我跪下。“臣翁牛特部杜凌郡王博尔济吉特班第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完了,这下水性杨花的印象算是在老康眼里坐实了。
“都起来吧。班第啊,你们两个这是唱的哪出啊?”
“回皇上,臣巧遇未曾谋面过的师妹,一时情绪难以自恃,御前失仪,请皇上责罚。”师妹?我蒙了。
“原来幽梦和翁牛特的班第还有同门之缘哪!”康老头眯着眼睛,光芒一闪一闪的,明显不信。
“臣起初也不知道,只是这首歌是家师当年在草原生活时所作,臣猜想,会唱这首歌的,一定就是师傅口中常常提到的小师妹。臣斗胆,家师擅长西洋乐器,今日难得与师妹相见,不胜欣喜,不如由我们师兄妹为皇上献奏一曲。”
康熙不说话默许。
班第转身对着我,“不知师妹可还记得师傅最喜欢的小提琴?”我明白这是问我会不会拉小提琴,点点头,不会也得会呀,我必须让康熙相信他的话。
班第一扬手,有随从送上来两把小提琴。真的假的,这蒙古草原怎么好像比京城还先进。万千疑问也只能吞进肚子里。他接过小提琴,一伸手舒伯特的《小夜曲》流泻而出,我定了定心神,连调音都来不及,很快加入了他。悠扬婉约的音乐回荡在静静的蒙古草原的上空,我闭着眼睛,仿佛飞越了三百年的时间回到当代的演奏大厅。四下都是热爱音乐的同道中人,被我的音乐带入那飘忽而感伤的世界。主旋律部分,我们很有默契的改为了二重奏。我们的契合,任何一个乐中高手都挑不出毛病。一曲终了,我已明白,即使不相信,康熙再也无话可说。
“晚上十一点,营地向西五里,河边。”我们跪下领赏谢恩的时候,他悄悄在我耳边说。
接下来老康说些什么,其他人说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在听了。坐了一会,推说身体不适,就跑了出来。估计一下时间,离现代时间十一点还早,可我实在坐立不安,干脆去河边等吧。
结果他比我到的还早。“班第,我想问的太多了,还是你先说吧。”
他看了看我,“那些先不急,咱们还是先窜供吧,回头皇上问起来,别露馅了。”
我笑了,“你真厉害,什么底细都不知道,也敢说我是你师妹。万一我是康熙的女儿,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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