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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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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的气色很差,气温不冷,大抵因为现下是深夜了,故而吹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但便是这么一丝凉意落在沈恪的身上,却是令他觉得寒冷。

他的目光落在火堆上,火堆旁的老汉与老妪抱着稚童,已然是呼吸平稳地睡下了。沈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垂在身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应该是药性过了,此时胸腔内翻涌起一抹带着腥甜气息的闷痛,他的眼前一阵一阵地泛黑,将身上带着的药瓶取出,打开盖子,看了一眼,药瓶里的药剩下的并不对。

应当是用不了两三次了。还好,明日应当可以入城,不管城中如今是什么情况,他明日入城后,先寻个大夫为自己处理一下伤势,而后再琢磨一下该自何处寻找李云曦他们。

一想到音信全无的李云曦,沈恪便就觉得心头忐忑,按着丁明的话中之意,李云曦他们是落了水,他顺着河道寻过,并未寻到李云曦的行踪,若是说两人都遇难了,他是不信的......这是一种直觉。

沈恪低着头闷闷地咳嗽着,或许是怕惊醒睡着的老汉他们,他便是咳嗽也尽力压低了声音,好一会儿,直到口腔内满是腥甜的气息时,他才慢慢地缓和了这一阵的咳嗽,而掩着唇的掌心间正是一团晕红。

沈恪不以为意地用手背拭去唇边沾染着的血丝,忽而间,身边递来一碗热水,他抬眸看去,只见那一位老丈将手中的热水往前递了递,开口道:“小兄弟,你这看着,像是染了风寒,多喝点热水,等到入了城,应当就有大夫了。”

老丈看着沈恪接过碗,他叹了一口气,道:“丰城的县府令是个好人了,听闻这丰城不仅是收容难民,还给咱们看病赠药呢。”

沈恪微微抿了一口热水,身上的痛楚一阵一阵,携着寒意涌至全身,他很少回应,不是懒得搭理人,而是没什么力气回答,便是如今未曾闭眼小憩,也是因为身子里的伤势绵延爆发,痛楚与寒意令他无法歇息。

他的目光转向城门,突然,沈恪的目光一凝,城门上似乎是有什么动静,但很快便就又安静下来,一切同先前的安宁没有两样,但是对于沈恪来说,还是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丰城的城门处的不一致。

他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碗,开口问道:“老丈,这丰城,您来过吗?熟悉吗?”

老丈听到沈恪的回应,他打起精神来,笑吟吟地回道:“自然是来过的,我家大儿在丰城里干的是长工,平日里没空回来,想他娃娃了,我和老伴啊就带着小石头进城见他,城中也转过不少次,小娃娃皮着呢,总是喜欢热闹,我们就带着人去溜过。”

沈恪点了点头,而后状似随意地问道:“那这城门,是就这么一扇大门吗?”

老丈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低下头想了一下,而后‘哦’了一声,道:“小兄弟,你是想问有没有偏角的门,是吗?”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以为沈恪是想着早点进城,便就摆了摆手,劝阻道:“小兄弟,你哪,还是等着天明之后,从城门进吧。那角门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那儿早早就关闭了,而且夜里也有卫兵看着。”

沈恪倒也没有仔细询问,他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罢了。角门想来应当是离这儿不会很远,他的视线扫过城门,刚刚顺着城头的火光,他瞥见上头的卫兵似乎是口齿张合间,道了一句‘运出去’。

这时候,这么一句‘运出去’着实是令他觉得有些许诡异的感觉。

“便是白日里,这角门也是不会开的,”老汉想了想,又接着道,“我听说,那角门是留着给夜里倒夜香的车进出的,哦,好像也供什么暴毙的无主尸体进出,平日里不会有人去走角门的。”

听到这里,先前心头的某些揣测仿佛是得到了证实,沈恪想了一下,他开口道:“多谢老丈的热水热汤,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汉看着沈恪身形不稳地站起来,他跟着起身,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一把对方,但是很快沈恪便就稳住身形,对着老汉拱手一礼,便就要转身离开。

“小兄弟,你这是,不等天明一起入城了吗?”老汉轻声喊了一句。

沈恪想了想,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来,对着老汉认真叮嘱道:“老丈,明日入城时,若是门口的卫兵询问你们来自哪里?老丈您不要说是村中遭了难来的,您便说是家住在城中,只是出城去寺中祈福,可是误了时辰没能入城。”

老汉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明白过来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确实不是住在城中,只是来投奔城中的儿子的。只是对上沈恪的视线,那严重的郑重,令他不由得心头一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沈恪叮嘱了一句后,便就转身离开。他走得不快,脚步也略微沉重,可是不过一会儿时间,人就不见了踪影,老汉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他心头涌起一抹怪怪的感觉,又转过头看向那灯火通明的城头,他心中不安,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也不知道哪里才算是个安定......

沈恪知道很多城池都会设置两三个城门或者偏门,丰城应当也是一样的,而偏门大多是离正门不会多远的地方,这角门也是这般,他绕过城门,顺着高高的城墙往外走,脚步虽然略微蹒跚,可是却还是轻巧。落地的声音尽力放轻,不想惊动了某些人。

他堪堪行至墙角,便就看到角门此刻确实是开着的,一辆又一辆的板车从角门中行出,上边盖着严严实实的稻草以及白布,看不清那下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恪避开身形,他躲在阴暗处,看看那一辆辆的板车被人推出,而推出的人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是怕被人认出,还是在担心与车上的东西接触。

咔哒一下,紧接而出的第二辆板车恰好行过一块石子,板车微微一震,推车的人险些没有稳住板车,那车朝着旁边歪倒了下,后边推车的踏着脚,使劲儿稳住板车的车身。

歪倒的板车斜斜地稳住,奇怪的是周边分明有人,可是却没有人往前一步,连一句询问的话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等着那一辆倾斜的板车车身一点点地稳定住,推车的人才又慢慢地继续上前,一切都仿佛是一场哑剧,无人关心,无人言语。

沈恪注意到那一辆歪斜的板车,由于刚刚的意外,车上有什么东西斜侧了出来。等到那板车推离出去之后,他的双瞳一缩,月光不知何时漏了出来,恰好令沈恪看清了板车上的斜侧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只手。

一只死人的手。

那也就说这一辆辆的板车上推着的是尸体。那些尸体......沈恪沉默了片刻,那些尸体应当是难民的。

沈恪的目光落在丰城高高的城墙上,心头微沉,这一座城池,仿佛是成了一只吃人的怪物。城中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这些难民怎么会死在城中,而城中又为何这般小心翼翼地在夜晚处理尸首?

看着远去的板车,他缓缓喘了一口气,尚未来得及理顺脑中纷乱的思绪,便就看到高高的城墙上一道黑影好似落叶一般轻飘飘地越过城墙,又自城墙上飘落。

是个高手。

沈恪的目光凝在那一道黑影上,还未看清楚,就看到紧随着黑影又跃出了一道人影,那人影倒是不若前方黑影的潇洒与轻巧,这高高的城墙对这一道人影来说,略微有些吃力,不过抛出的绳钩索搭了一把手,令那人也颇为顺利地落了地。

大抵是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深夜中,能够有人这般闲着无事地爬墙,故而并未有卫兵发现这两人的行踪。

沈恪的视线落在前方的那一道黑影上,只觉得那一道黑影很是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突然,他面上的神情一变,体内几近枯竭的内息艰难运转起来,追着那两道黑影而去。

夜色幽幽,月光被厚重的云层藏起来,城外的路一片幽黑,看不清人影与路的方向,沈恪吃力地跟着已经看不到的黑影往前行。

胸腔内仿佛是炸开了一般的疼,沈恪体内运转的内息陡然一顿,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躬身呕出一口血,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时候,眼前的视线是模糊的,很快,模糊变成了漆黑,他复又低头吐出一口血,唇齿间满是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他眨了眨眼,试图眨去眼前的黑暗。

刚刚看到的黑影,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人应当是苏程玉。

沈恪将口腔里残留的血水吐出,他吐出一口气,尽力平缓胸腔内的剧痛,苏程玉是从城里出来的,那么也就是李云曦也在?苏程玉的模样看着似乎是恢复了心智,那么李云曦现下如何了?而苏程玉又为何要在这深夜追着一车车的尸体而去?

一个个疑惑在脑中浮起,心头陡然升起一道可怕的猜测。沈恪颤抖着手,将药瓶中的药倒出两枚,咽了下去,他缓了一口气,待身体里的不适稍有缓解之后,便就抬头朝着前方看去,这时候,才发现眼前的漆黑褪去之后,在不远处就看到了亮堂的火光。

沈恪没有多想,便就朝着火光处而跃去。

苏程玉看着眼前的熊熊火焰下的尸山,他咬着牙,半晌没有动静。原先推着板车出来的卫兵,在将尸体烧起来之后,便就害怕地脱了身上裹得严实的布衣帽子也就手套,统统都丢进了火堆里,直到最后,火光烧红了半边天,等到最后火光慢慢地湮灭的时候,那一群卫兵便就将一旁的泥土推了下去,覆盖住那落在坑中的尸骸。

及至所有的卫兵都撤离开了,苏程玉才脚步沉沉地走出来,他面上的神情很难看,平素里最为硬气的脾性在此时陡然生出了一抹怯弱,他甚至不敢踏上那一片带着余温的土地。

他不知道那里头是不是有李云曦在?或许应该说他连想都不敢想,白日里还能同他笑语的小娘子,到了晚上,却成了这混在泥土中的焦尸。

苏程玉沉默地站着,他知道自己应当仔细去探勘一番,去翻开那一具具沾染着泥土的焦黑的尸体,可是他却不敢。

“苏程玉!”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程玉身形一震,这个声音......他回过身来,便就看到一脸惨白,宛若幽冥逃出的恶鬼一般的沈恪。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别开眼,并不敢与沈恪对视。

看着苏程玉这般模样,沈恪可以确定苏程玉是已经恢复了心智,他不在意苏程玉是否恢复了心智,也不在意苏程玉会否捉拿他回京,他满心都是李云曦的下落。

他脚步略微踉跄地走至苏程玉的面前,开口问道:“殿下呢?”

苏程玉抿了抿唇,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话,他垂着眼眸,心思沉沉,不知道该如何同沈恪解释。

沈恪伸手扯住苏程玉的手臂,冰冷的手掌的温度透过衣裳传进去,冻得苏程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苏程玉,殿下呢?”

苏程玉紧紧抿着唇,始终没有开口,良久,他哑声道:“那一日,我同殿下一起落了水,亏得殿下水性好,咱们的运气也算好,便就逃过了一劫。”

“在郊野中,遇着一波前来丰城的难民,殿下当时受了寒,起了高热,我们随着难民,一同入城,想着入了城,寻个大夫看看。”苏程玉的声音低低的,在夜幕之下显得幽深可怕,“只是想不到,入了城,我们就被带到了偏远的济安堂里,而当时入了济安堂,病患与康健之人是分开来住的,所以我同殿下便就分开了......”

“到了夜里,我想着到城中探询点消息,很快便会回去的,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到,不过是离开那么一会儿时间......”苏程玉抬眼对上楚延琛,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自责,“济安堂安置病患的西院走水了,说是西院中的人都死了,我、我......”

话说到这里,苏程玉便就说不下去了,他的视线落回那后头已然被老莫挖开的泥地,一具具散发着焦臭的尸体暴露在面前,月光从厚重的云层间挤了出来,惨淡的月色笼罩住那一堆尸体,形成了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顺着苏程玉的目光看过去,沈恪心头一震,他扯着苏程玉的手慢慢地滑开,好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朝前走去,沉默而又沉重。

到了那一堆尸体的面前,他定定地看着,好一会儿没有动作,苏程玉看着这般模样的沈恪,他心头寒意涌起,走上前来,开口道:“沈恪,我......”

“她不会死的。”沈恪许久没有说话,等了很久,才慢慢地开了口,话语里夹杂着压抑不住的咳嗽,他想蹲下来,一具具的尸体看过去,他不相信李云曦会这般死去,他的小郡主应当是洪福齐天,平安喜乐的。只是他此刻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净了,身子僵硬得很,蹲下来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在他身上,却是怎么都做不到。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脚下的尸体都是焦黑的,他看不清,很快便是连模糊都看不到了。

苏程玉这时候也察觉出对方的情况不大对,他扯住沈恪,开口道:“沈恪,殿下不一定就死了,你等等,我们现下看看......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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