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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却还停在原处,仿佛她稍有异动,便会命丧当场。
“听他的。”姜回隐忍着咳一声。
马夫正要挥鞭,身后猝然传出一道含忧带怒的急呼:“从贲!”
“莫要执迷不悟!”
郑从贲狠狠闭上了眼,“走!”
马车立时转向开始奔逃,不过疾行几步,便听得岸边传来道道急促的马蹄声,凌乱嘈杂,如同闷雷。
不过片刻,便行至眼前。
眼看即将撞上,马夫慌乱勒绳,“吁。”
正在此时,一道炽烈长鞭疾空而来,凌厉杀气呼啸而至!
马车登时被劲力掀翻,‘砰’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姜回被带的滚落在地,本能护住头部,手臂却被戳起的碎木狠狠一划,鲜血瞬间迸溅而出。
幂篱早已不知道掉落在那里,她忍着疼仓促抬眼,便见因浸血而染深的长鞭在她眼前咫尺之寸霍然甩过。
敕红如焰。
长街渡口满是被掀翻的狼藉,在这一片混乱而落拓中。
随着漆黑麝月靴稳稳踩上盘亘的错木,一张英俊斐然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眼前,青年鼻梁挺直,点漆似的眼如团团墨云,含着杀伐在身的睥睨与冷沉,树影婆娑,整个人蒙着一层深不见底的晦暗,却更添神秘的吸引。
四周被灯火照亮,男人倏地一笑,刹那风缓锦昼,眉目骤然明朗,薄唇潋滟,如灿灿红花,是色艳郎绝的映丽样貌,只一侧便足够夺去所有光彩。
男人长身玉立,微微侧头,似笑非笑,神情却诡测难辨:“好啊,郑从贲。”
“你敢诓我?”
裴元俭。
姜回蓦的收回眼,眼中飞快划过一抹不耐,似乎每次遇到这个人,她都如此狼狈。
简直是她的灾星。
姜回心中斥骂,捂着流血的手臂缓缓站起身,冷冷道:“二位请离远点去打,最好两个一个都不剩,免得牵连无辜。”
男人仿佛这才注意到她,极为冷漠的投去一眼。
姜回深觉自己提出了好主意,疯狗互咬,本就不该累及看客,便十分自然的回了一个没什么诚意的假笑。
挑衅意味十足。
裴元俭淡漠收回目光,玄青镂金丝锦袍被江风吹动,腰间皮质蹀躞坠着赤红长鞭,漆黑眸子泛着冷光,大步转身:“把他绑了沉江。”
竟是问也不问便要杀人!
穆闻当即面色一变,“大人,从贲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大人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是在质疑我?”裴元俭脚步微顿,缓缓回眸。
“下官不敢。”穆闻突然跪下。“求大人饶他死罪,若是从贲愿意招供。”
裴元俭面色不改:“贩卖私盐,私杀朝廷命官,依北朝律法,他罪当诛!”
“罪?我有何罪?”郑从贲忽而仰天长笑,仿佛听到了极荒谬可诞的笑话,眼角都笑的泛起泪花。
笑着笑着,脸上表情骤然收拢,他眸光一寸寸掠过裴元俭和看起为他求情的穆闻,平静质问:“杀该杀之人,我有何罪?”
“是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