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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该播种了。
】
俞显额角青筋直跳:【少吠两句能憋死你?】
系统一噎,瞬间安静如鸡。
火狐伸爪将一团接一团的冰雪往腹下塞,毛绒狐脸耸拉着,满脸不爽。
立春刚过不久,如今正值狐狸繁殖季节,俞显郁闷至极,也不知这发情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要真是长达半旬不等,恐怕他还没被这黑心系统给坑死,就先被憋死了。
火狐窝在雪洞里,一直到天色将明时才将燥热压制完全,恢复成暂时的平静。
过了片刻,火狐从雪洞里退出来,抖着身子甩落覆雪,随后准时在燕清正常苏醒的时间点奔回华玥殿,爪垫微微一摁燕清的脖颈,熟练地解了他的睡穴。
谁知这次燕清并非悠悠转醒,而是在睡穴解开的一瞬便睁开了双眼,眼神十足清明,下一刻已然仰身坐起,神色警惕地看着床前虚空:“何方贼人擅闯皇宫!”
火狐讶异一顿,一时间没想明白是什么地方露了馅,瞧燕清视线无精准着落的模样,也不像是已经看见了他。
缭入鼻息的异香寸寸生浓,一点点撩动着燕清身体泛热的痒意,燕清心头一愠,从床尾机关处陡然拔出一柄软剑,剑尖雪亮锋利,直指眼前虚空:“连日来藏匿于此伺机暗害于孤,你究竟有何目的?若为钱财珍物,尽可开口相商,孤能予的定然予了你。”
“若为其他……”
燕清神色一冷,道,“孤必戮命以敬。”
昨夜意识倏然堕入混沌的情况,与前些时日何其相似,燕清只稍一思忖,便很快想明白了其中联系。
这么凶啊……
俞显无声失笑。
火狐耳朵动了动,随即迈着懒漫的步子,踏着软和的被衾,朝燕清步步走近。
异香逐渐浓重起来,燕清微微晕眩间,下意识捂住口鼻,挪身往角落退后两步。
火狐一滞。
等等、这反应……
火狐先是僵硬一息,随后不可置信地歪着脑袋朝身上闻去,没闻出什么味来,又曳着九条大尾巴往鼻息处凑,还是没有闻出些什么。
然而瞧燕清一副被熏得都快眼含迷离泪,俏脸泛潮红的模样,火狐还是尴尬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顿了顿,转头飞快跑出了寝殿。
异香陡然消散,只残留着丝丝缕缕,燕清轻轻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即刻放松警惕,唯恐这点了特殊“迷魂香”
的贼人还逗留于此,没有离开。
他开口又与“对方”
谈判说道了两句,依然没有得到那“贼人”
的半句回应。
燕清眼神微微一动,只手紧攥着剑柄,剑尖亦没有偏离半分,猛然扬声一喝。
“来人!
抓拿刺客!”
……
摘星殿门口已近在眼前,火狐渐跑渐缓,最终慢慢停在了门前。
毛绒脑袋蔫哒了会儿,随后火狐抬首瞟了眼门口两侧身板挺正的侍卫,开口问道:“嗷嗷吱?”
侍卫闻声看去,看见了一片虚空。
两个侍卫:?
俞显:……忘了。
火狐瞬息化回人形的同时撤去了隐身术法,有如涟漪晕开般显现身形。
侍卫见状一惊,反应过来后立马单膝跪下:“卑职见过国师。”
“起来。”
俞显说着,待两个侍卫起身后,他迟疑着问道,“你们、咳,有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
两个侍卫闻言,皱着鼻子嗅了嗅,须臾其中一个侍卫否认道:“禀国师大人,卑职并未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另一个侍卫紧跟着道:“卑职亦未闻到。”
俞显仔细打量着两个侍卫的表情,见确实不似作伪,才默了一默,朝殿内走去。
到了晚上,俞显一如往常般潜入华玥殿一片漆黑的寝室,结果爪垫刚一落地,一道利剑出鞘的声音便忽然响起。
俞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又一阵脚步声成串从萧墙外急踏而来,与此同时,室内烛火骤亮,映得寝殿一片通明。
他抬首瞧去,正见燕清身上还穿得规整,并非更衣入寝的状态,手上还紧攥着晨时从床榻机关里拔出的剑。
而门扇处正陆续朝内跑来成群持剑的禁卫军,侍立在燕清身侧的安元拂尘一甩,尖声怒喝着:“大胆贼人!
胆敢潜入东宫惊扰太子殿下,还不快快现身伏罪!”
俞显:……
怎么个事儿?……刺客?
一阵诡异的静默在寝殿内蔓延。
禁卫军们你看我我看你,又看连半只鸟影都没有的空地,一时间神色微妙极了。
安元一顿一顿地收回拂尘,迟疑着侧首小声问道:“殿下,贼人当真来了?”
燕清眉宇轻蹙,警惕地环视周遭,慢慢道:“你可是嗅觉失灵,闻不到一阵古怪异香吗?这贼人藏匿身法了得,轻易寻不到也正常。”
安元犹豫一瞬,还是如实回答道:“……老奴不曾闻到甚么异香啊。”
他小心地瞥了眼燕清,心头担忧愈发重了,自从满腔心意被狐神拒了后,太子殿下便如发了癔症般,不是说有子虚乌有的贼人暗藏东宫,便是说闻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香气。
好在元日将至,再过两日就是除旧迎新的时候,朝廷正值休沐期,皇宫上下也正如火如荼地筹备着万国春喜宴,太子殿下不需再忙活些甚么,否则这般模样叫人瞧见了,可不得又被多嘴的瞎说八道,往方圆乱传了去。
燕清不信邪,转头看向其他人:“你等亦未闻到?”
禁卫军及一应宫侍接二连三地回应着,皆是言说没有闻到燕清所说的异香。
燕清怔了怔,忽然开始怀疑自身是不是真生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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