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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我悄摸打听,给乳娘煮食之人,死了。”山桃神情变得既哀伤又愤怒。
池乐柠心头一震,侍女莫名去世,若是有人告府,主家自然要调查清楚,罪过不大,拿点钱财去赔偿既可。若是没人替说,死了便是死了。
呵,池乐央自嘲,那人做事可真干净,毕竟只有死人嘴才硬。
明早便要出发,她料想池士海不会节外生枝,毕竟,他好几年官职才得上升。
称心如愿的事,又没死人,怎会为了人耽误他自个儿。
如此一来,那人是拿定这情况才会下手。
池乐央望着窗外,她忽然觉得熟悉的府邸好陌生,无力感扑面来,
丹雪给她披着斗篷:“二娘,这天虽热,夜晚还是凉的。”
池乐央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还好,她还有她们。丹雪、山桃、代双、秋露是她阿娘仔细挑的人,从小与她一同长大。
“二娘,李姨娘来了。”
李惋?池乐央蹙眉,她与她没有交情,怎会来寻她。
来到屏风前,李惋典型的江南女子,清秀温婉,巧笑嫣然。青色齐胸襦裙,挽着高鬓,小小珠花点缀,旁边别着明珠步摇,简易大方,说起来话也是温柔细腻。
“晚饭我见二娘没吃,晓得没有多少胃口,我便自作主张做了家乡开胃小菜。二娘莫讨我嫌。”
话都说到这份上,池乐央说不出什么借口推辞,她也不可能说出是,就是讨嫌,到底是庶母。大华以孝治天下,也得给上一两分颜面。
仆妇将提梁盒打开,一道菜一道菜的布置,乳粥、鱼羹、文思豆腐、蟹粉狮子头、酱菜。色香味齐全,池乐央让李惋坐下,婢女给斟茶。
“姨娘来是何事?”池乐央吃一口粥后问。
“从前娘子待我极好,如今……她,唉,”李惋用手绢擦拭眼睛,忧心道:“二娘日日难过,娘子怎地会安心离去?我这番来是想提点二娘,莫要沉寂中痛苦,小郎君年幼,还需你这阿姊照顾。若是二娘都坚忍不起,小郎君长大只会怨自己。”
“多谢姨娘提点。”她不会沉寂颓废,要是阿娘在定指责她学不到她的本事,亏她费尽心思教她。
她埋着头继续吃着,琢磨李惋来找她真实目的,难不成是想抚养阿弟?只有李惋现在没得子嗣,从前有过身孕,但孩子流掉了。最不受宠且最晚进府的苏姨娘都诞下一儿。
可李惋压根不需要与她斡旋,向池士海透出意向,保管送到她院子里。
她弄不清李惋有何意,讨好她无用,话语权都在池士海那里。
晚上睡觉前,池乐央换好亵衣,窝进被子入睡,这夜晚,她朦胧睡着,就见到柳鸢走到她榻边,像小时给她整理铺盖,然后轻拍她的背:“我儿难受了,是阿娘不是,阿娘想着你难受,特意来告诉你,别舍不得阿娘,向前看,与阿弟相扶相持。”
柳鸢身影消失,池乐央眼看人逐渐远去,她掀开被子忙着追,一不小心脚下踩空,猛得一下,她睁开眼,光亮从窗户透过,天亮了。
她朝门口笑了。
山桃打开房门,见到已起来的池乐央,忙着招呼婢女准备洗漱用品。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有秩有序的完成。
喝下一口暖茶,她坐在铜镜前,丹雪为她挽发。
今日出远门,就简简单单的单鬓,随意支上珠花即可,额头点缀花钿,身着浅紫色唐褙子,下裙余白。
来到门外,大大小小的行囊整齐摆放着,数量不多,足够装满三辆车来装运这些物品。而剩下的七辆马车上,则坐满人。
池乐央带着池少元在一辆马车。那边的侯云眼神阴郁地盯着李惋。
面对狠狠的目光,李惋只朝她礼貌微笑,好似不在意那眼神,也不在意她。
这一小举动更加让侯云憎恨,若不是池乐柠扯着她衣袖,怕她要上前与李惋理论一番。
满心怒火没得发泄,她压低声吼着,即使气头上也知要留颜面:“你拉着我作甚?”
“姨娘,阿耶在呢,你想当众难堪?”池乐柠沉下性子说,可仔细听,言语都带着怒气。
侯云愣了半晌,泄了气似的,她是气蒙头了。池士海一向不喜在外丢脸,不管谁,谁挑头便是谁错。
这门外来来去去都是行人,七嘴八舌的,人云亦云,到最后也不知能变成什么样。
眼不见心不烦,她压着气上了马车。
侯云举动都落在池乐央眼里,
扯了嘴角,啧了声,眼中却没有笑意:“咱们侯姨娘当真易激怒啊!还是说李姨娘本事大呢。”
也不知是在夸谁。
“婢子想两者都有。”
池乐央朝着山桃子笑了。这四个人中,山桃心思缜密,丹雪行为胆大,另俩个中规中矩,既不惹事也不怕事。
李惋本事的确大,入府这般久,没人能摸清她的性子,只看着外表温和,一向不争不抢的,实际上无人得知,连经常近身的池士海惹她烦,都是小心翼翼哄着。
也或许当真就是温和待人。
“阿娘头七都未到,父亲等不几日。”池乐央也不是怪他,只是感叹着人走茶凉。
想那时,母亲在世,池士海即使再宠李惋,都会以母亲为首。
父母恩爱的样子她不是没瞧过。不过短短数日,池士海变化太大,她竟分不清真假,倘若是池士海做戏,怕是瞒过了众人。
从前看那些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话本,以为是说父母,仔细想来较适合池士海与李惋。他与阿娘仅仅是相敬如宾罢了。
所有美好源于她想象,她下意识不想见到不好之事。
山桃:“娘子识路,都城的府邸都是她派人寻觅。头七那日,娘子定会来瞧二娘与小郎君。”
是啊,山桃说得不错,阿娘还会再见她们的。
到都城,她想会有好戏看了。阿娘在世的时候,将府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任何岔子。就连各位姨娘之间,也是相处融洽、一团和气。
也不知这管家权会落到谁手上。
池乐央瞧着熟睡中的池少元,轻轻触碰他的脸,她如今只盼阿弟能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