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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视野带来更多的不安全感，夏矜藤挣脱不开被压住的手，另一只手去掰，反倒被明辞灼轻松抓住。
“比如今天撞到的人，他真不让你走，你打得过他吗。”
夏矜藤本能想反驳周围又不是没人，转念一想到吵嚷氛围，真不一定有人能听得见她求救。
“……”
她干脆不说话了。
见夏矜藤的态度软下来，明辞灼松了手，懒懒搭上夏矜藤的肩，“让安惟宸送你回来都比你直接往外冲好。”
他揉了揉夏矜藤的发顶，“四点了，早点休息。明天是不是还有考试？”
他伸手去开灯，衣角被扯住。
夏矜藤低头，声音有点紧张，“那天是不小心碰到的……”
她顿了顿，不死心地问：“明天晚上……”你还回来吗。
顶灯“啪嗒”一下亮了。
纤细的手无措攥紧，亮如白昼的光照下，不甘心却无可奈何，瑟缩着松开。
再也隐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光亮。
夏矜藤盯着地板条纹，抓了抓头发，“哎，那我明天自己吃了啊，明天鳗鱼活动价打八折，别说我不带上你自制鳗鱼饭……”
哪怕再多说一个字的力量都消失殆尽，夏矜藤往房间走，摸到冰凉的门把，委屈好像立刻能化作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明天我要去趟南延，后天吧。”
夏矜藤一愣。
“如果你愿意留到后天的话。”
明辞灼的人生里，很少有非常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回答不怎么样，并不是最优解，带来的将必然是更多未知的麻烦，但仍旧说出口的时候。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他认真思考，睡眠不足对思考能力的破坏。
但这样的思考很快被夏矜藤打断。
她扑到他怀里，像委屈巴巴的小朋友，身高比他矮一截，闷在他身前好像恨不得把人都埋进去。
要知道，他上一次被小朋友这么抱，那小家伙还没他膝盖高。
明辞灼犹豫，很轻地拍了拍夏矜藤的背，跟交互反应似的，缠在腰上的手更绕紧了点。
像不够似的，更抱紧了点。
更……抱紧……了……点……
夏矜藤毕竟是个身娇体软的萌妹子。
所以如果抱得太紧，就会——
明辞灼别过脸，用力推开夏矜藤的肩，谁知道这姑娘浑身上下爆发出诡异的力量，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松手。
“夏矜藤你把手拿开！”
夏矜藤正抱着舒服，手底下的人就开始挣扎，跟打捞上的鱼一样，滑不溜啾地往外逃，登时也怒了，“我好困，太困了站不稳让我抱一下怎么了！”
“你还有脸困，给我滚开，你要不往外跑至于干耗到现在么！"
夏矜藤：“我不，就不@#￥#%！！！”
-
总之，生活顺利进行，平缓地告别暑气，度过秋凉，来到十二月。
寒风一大早冲撞窗户，阳台的落地窗哐哐响动。
夏矜藤睡眼朦胧，抱着书包，头都快掉进热暖牛奶杯里。
她昨天晚上复盘错题到两点，最后直接趴桌上睡着的，还是明辞灼发现，给丢到床上去睡。
寒风呼啸吹动，撞了一声咚，夏矜藤被惊醒，揉了揉眼，发现声音是从厨房传来。
明辞灼端着餐盘，神色不佳。
切半的培根鸡蛋三明治。
培根有点焦，鸡蛋有点焦，三明治有点焦。
唯有无需额外加工的芝士片，完美且优雅。
明辞灼在她对面坐下，宽肩窄腰大长腿，黑色慵懒针织线衫外，套着她买的草莓图案厨房围裙。
还记得刚买回来，明辞灼嫌弃得根本不屑用，到现在，在背后系上一个完美蝴蝶结，搭配漂亮桀骜的一张脸。
夏矜藤脑内非常不合时宜地冒出人妻两个字，周围还环绕一圈粉红泡泡。
夏矜藤眼睛滴溜滴溜转，明辞灼凉凉睨一眼过来，她一句话没说，他也笃定她没在想什么好事。
夏矜藤清了清嗓子，真诚夸赞，“明辞灼，你人真好。”
明辞灼扯下围裙，“少阴阳怪气。”
“我说真的。”
搬出来以后，她再也没羡慕过连艺澜。
明辞灼很忙，签约星辰翊后比她忙多了，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
因此，一顿亲手做的早餐显得珍贵无比，有人在忙碌生活之中还记得她。
夏矜藤：“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明辞灼语含警告，“不是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吧。”
“不是。”
夏矜藤咬一口三明治，味道还是很好的。
她咽下去，喝一口牛奶，“是幼儿园的小老师。”
“负责午休讲故事和帮小朋友铺床单，午饭就算把胡萝卜挑走也不会被她骂，温柔又善良，人还很漂亮——唔唔唔。”
明辞灼黑脸，无情往夏矜藤嘴里塞三明治。
-
午休的时候，夏矜藤去小卖部买咖啡提神，碰见安惟宸。
他没带钱包，正要把动脉饮料放回去，夏矜藤替他付了钱。
这还是继网吧一事后，她第一次见到安惟宸。
那天她走了以后，安惟宸也回家，正好被同时归来的安歆云抓住。
那天安歆云心情不太好，说话重了点，姐弟俩大吵一架。
本来吵吵架都算不上特别，偏偏那天安惟宸死活不肯让安歆云收手机，话也不自觉说得过分，事态升级到不可挽回。
安歆云气哭，大半夜开车离家，发誓这个家有他没她，最后是车郁城在海边找到的人。
寒风呼啸吹过操场，午休没什么人在外瞎逛。
安惟宸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两人绕着操场慢慢走向教学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上课、作业、游戏。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安惟宸扭头问她：“辞灼哥生日，你打算送什么礼物？”
“……”
夏矜藤懵逼，“他什么时候生日？”
“就下周五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
他完全没提过。
安惟宸抛着运动饮料瓶子，“和辞灼哥住肯定很开心吧，哪像和我姐，天天管我，烦死了。”
怨气铺天盖地，像是从来没能发泄过对安歆云的不满，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倒委屈似的，安惟宸说了很多，爸妈的偏爱，安歆云暴力制裁，动不动没收手机平板，认定他就没好好学习的心思。
刺骨寒风扑面，两个人经过操场出口，默契地又绕了一圈。
夏矜藤一度感觉听出哽咽，再一次到操场口，安惟宸把瓶子丢进垃圾桶，“……她自己不也只是混成那个鬼样子。还是辞灼哥好，我就该有个哥哥。”
夏矜藤犹豫，“其实我觉得，安姐可能只是想要你多拥有一点选择的机会。也许她挺后悔自己没抓住，所以才希望你能多一点可能性。”
她拍拍安惟宸的肩膀，“当然，如果你真的很讨厌的话，也没关系啦。选择大部分时候都比想象中多的。看你自己想要什么吧，也许多个选择也不坏？——啊要上课了，赶紧回去吧。”
“……”
又一阵风吹来，夏矜藤带上帽兜，往另一边的教学楼小跑，安惟宸看着她的背影，白色的棉服，小小一朵，像飘落的风中的棉花。
莫名的，他驻足看了很久。
-
距离明辞灼生日没几天了，夏矜藤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
入眼，琳琅满目的商品，往左香薰家居，往右玩偶抱枕。
夏矜藤在精致饰品柜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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