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凌来的巧，正好省了吴荷花她们叫护工时间，帮她们上了厕所，倒了尿盆。罗凌又打了清水，帮吴荷花洗手。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杨姐给你熬了瘦肉粥，特别的香，你多吃一点。”
“这粥又没少花钱吧？”吴荷花看着罗凌给她带的饭菜，没等吃先开始肉疼。这大米和瘦肉，一看就要花不少钱。吴荷花想说罗凌，让她以后不要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结果罗凌超级大方，她不但给吴荷花吃，还分了隔壁床的老太太半碗，心疼的吴荷花差点跳起来。
她赶紧接过罗凌送过来的碗，不用罗凌喂，自顾自吃的很快。罗凌看她吃的香，越发认定她的口是心非，要多给她吃点好的。
“妈，我今天赚钱啦！以后咱们吃饭，可以想吃啥吃啥。”罗凌暗搓搓高兴。
“嗯嗯。”吴荷花敷衍的回应。
罗凌的这种安慰，吴荷花是不信的。她心里清楚罗凌几斤几两，不信她可以赚大钱。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论心里再怎么长吁短叹，吴荷花都要好好吃饭。
不吃不行，吴荷花怕罗凌再败家。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送人。她就是吃撑了，也不能便宜了隔壁老太太。“嗝……”最终，吴荷花吃撑了。罗凌又多留一会儿，帮她揉肚子。
等吴荷花舒服的睡着了，罗凌才抱着困的迷迷糊糊顾航回家。家里，秦厉已经回来了。他开了一盏灯，在昏黄的灯光下等罗凌回家。
“回来了，你吃饭了吗？”秦厉接过顾航，递给罗凌一杯温水。罗凌接过来喝了半杯，才舒了一口气，说：“吃过了。你呢？我听杨姐说你今天没去食堂。”
“我也吃过了，在公安局吃的。”一听秦厉今天忙的没空回来吃饭，罗凌立刻来了精神：“是宿山村的案子有结果了吗？”
“嗯。”秦厉轻轻点头，把罗凌关心的事情，都告诉了罗凌。“目前排查到的情况显示，山宗那一代人收养的女孩，都是正常收养。这些是能查到亲生父母的，不是拐卖。”
说着，秦厉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那时候，他们是把女孩当童养媳收养的。通常做法是，让她们长大后在家里过一段时间。能生儿子的留着，生不出儿子就当女儿嫁出去。”
这种做法最多不道德，不构成犯罪。就像罗凌的父母，他们收了五百块彩礼，就把罗凌嫁给了顾磊。这只能说他们不厚道，不能说他们卖女儿。不过偷猎的事情，宿山村全村参与，这里的人肯定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山根儿呢？他会怎么样？”这个才是罗凌最关心的。“他把小花害的这么惨？总不能判个三五年就放出来。”
“山根儿拐卖人口的证据不足，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秦厉说了一个在情理之中，罗凌却不希望听到的答案。
在八十年代，人贩子是可能被判死-刑的。赶上严打，人贩子肯定头一个被毙。山根儿知道他要是承认他拐卖小花，不是死路一条，就是在监狱里被关到死。所以为了活命，他抵赖到底。
山家在宿山村的话语权很重。宿山村的村民不敢得罪山家，就会包庇山根儿。那些经过山根儿介绍，收养到女孩的人家，为了守住家里的摇钱树，也会拼命帮山根儿说好话。
“现在村里的妇女是办案中最大的阻碍。”她们中的很多人，很可能是和小花一样的受害者，可这些人却认定了宿山村，把罗凌她们当仇人，对办案人员的态度特别恶劣。由于她们做伪证，掩盖证据，山根儿拐卖人口的事儿，就一定找不到能定他罪的关键证据。
现在最好、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小花出庭指证山根儿。但小花不会说话，她没法做口供。事情就又陷入了僵局。
“省厅和市局的同志，准备深挖山根儿偷猎的事儿。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帮山根儿拐卖人口的上下线。只要能找到山根儿的接头人，那他就跑不了。”
这方法不错，但效率太慢。罗凌没那么多时间和山根儿耗，她就准备从小花这入手。
“我今天卖兰花时认识了一个大学生，她懂得很多东西，我和她学了几句外文，觉得不算难。明天我可以去教小花认字。等她学会了写字，就可以去警局做笔录。”
“这办法不错。”秦厉赞赏的看向罗凌，夸她真聪明。“咱家小航的聪明劲儿，应该是随你。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教你读书。”
“好啊。”罗凌高高兴兴的答应了。说完，看秦厉给顾航送进被窝，准备休息。罗凌有点着急：“你还没问我兰花卖了多少钱呢？”
“你兰花卖了多少钱？”秦厉随口问道。
“………”罗凌哼哼着爬去上铺，不说了。“睡觉，睡觉。明天我还要去医院。”
“？”秦厉愣了愣，不懂罗凌好好的，突然生什么气？这几天罗凌对他一直非常温柔，猛地被罗凌甩脸子，秦厉就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他以为罗凌是真的累了，便贴心的关了灯，老实的躺下睡觉。
忙了一天，秦厉也很辛苦。他的腿是个很重的负担。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强，这会他肯定也在医院躺着呢。良好的生活习惯，让秦厉躺下就秒睡。
罗凌显摆不成，猫脾气上来感觉有点丢脸。等秦厉哄都不哄，真关灯睡觉，她就更气。要是以前，她肯定会助跑跳上秦厉的胸口，泰山压顶压死他！现在罗凌是人，和秦厉还不熟，不能那么幼稚，才没瞎折腾。
一夜无梦。
第二天，罗凌是被饭香味儿香醒的。钱的事情解决，心底的大石头落地，罗凌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早上顾航醒的时候，发现罗凌没醒，本想推她起来。但秦厉没让。
他说：“让妈妈睡吧。她这几天累坏了。过来，爸爸抱。”就这样，小闹钟顾航被秦厉请走，罗凌睡的更香更沉。
被饭香味儿从睡梦中叫醒的那一刻，罗凌习惯性的抽抽鼻子，喵了一声。之后，罗凌张开嘴巴，等着猫奴投喂。逗的顾航哈哈笑：“爸爸你快看，妈妈是馋猫！哈哈～”
顾航欢快的笑声，让罗凌混沌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清醒。她出其不意，手脚灵巧的从上铺翻下来，抓到顾航后，揉着顾航的小脸蛋，作势要凶凶地咬人。
“哇呜，大馋猫要吃小孩啦！哇呜～”
“哈哈哈～咯咯咯～”
顾航小不点被她逗的笑个不停。秦厉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她们母子俩玩闹，没有加入的意思。罗凌见状，眼珠子一转，顶着顾航的脑门，悄悄滴对他使眼色。顾航瞬间心领神会。
“哇呜～小馋猫要吃人啦～哇呜～呜～”顾航小机灵鬼，在罗凌的指使下去咬秦厉。逗的罗凌在一边偷偷笑。看秦厉配合顾航玩这种弱智游戏，罗凌的心情终于好啦。
直男不会说话不要紧。罗凌可以只要实际行动，不要甜言蜜语。神清气爽的洗漱完，罗凌状似不经意的，把存折放在了饭桌最显眼的位置。她没有提醒秦厉。放好存折，她就坐下来慢悠悠的吃早饭。
秦厉是最出色的侦察兵。罗凌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这次他终于聪明的拿起了存折，并准备夸一夸罗凌。他以为罗凌是小孩心性，赚钱后需要大人表扬。结果翻开存折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个，十，百，千，万！个，十，百，千，万！个……足足数了五遍，秦厉才震惊的合上存折，抬头问罗凌：“六万五？！你卖兰花赚了六万五？！！”
说话时，秦厉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扫描罗凌，生怕她这钱不是卖兰花，是卖肾赚的。这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超乎秦厉的想象。秦厉不是没见过钱，相反他见过很多大世面。但罗凌赚钱的速度，还是恐怖的让秦厉难以想象。
罗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得瑟成功，终于嗯哼一乐，舒服啦。“嘿嘿，我厉害吧～”
“厉害！”秦厉脱口而出。罗凌这不是一般的厉害。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罗凌一天就赚完了，真的非常非常厉害。
得了秦厉的赞美，罗凌更爽了。嘿嘿笑着，她把她昨天卖花的经过，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你们不知道，要不是遇上霍茵，我肯定要吃大亏。谁能想到呀，一个山里边不值钱的小花，外国人居然会当成宝。”
秦厉也没想到兰花的价值这么高。听着罗凌的话，握着手里的存折，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浮现于他的脑海。
“你说，我们让大队长，把石柳村培养成兰花养殖基地怎么样？有了钱，山里人就能走出去，过上好日子。等石柳村的养殖基地扩大规模，村里还可以招聘邻村的妇女。这样宿山村的女人，就不用把坏人当救命稻草。女人们有了活路，能够硬气的活着，如小花这样的悲剧，才会越来越少。”越说，秦厉的思路越清晰。
“不用等养殖场发展起来。只要让宿山村的女人知道我卖兰花赚了大钱，她们就会眼馋。可以不靠男人活着，她们就会说真话。”秦厉的主意，让罗凌眼前一亮。
石柳村那边四季如春，真的很适合种花。除了兰花，她们还可以种玫瑰，种百合，种郁金香。等鲜花的养殖规模扩大，她们还可以办加工厂，搞植物精油和护肤品。到时候，不止石柳村，整个棱县都能脱贫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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