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吗？”明夷则偏过头来问她。
宋花枝听着这话心里不舒坦，面上温柔轻笑：“既然雅南姑娘盛情相邀，我若是不去，倒显得我小人之心了。”
明夷则道：“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了。”
“想去。”宋花枝端庄贤淑的模样。
明夷则如何不了解她，明明心里极不情愿，又碍于情面不得不勉强自己：“很快。”
宋花枝淡然一笑，没说话。
两艘花船靠近，明夷则轻揽着宋花枝的腰肢，两人平稳的落在那一艘大花船之上。他们这一处是后船甲板上，并未有人。
那一位妙龄女子在前引着二人绕过旁人走入船舱之中，来到雅南这一处。
“二少夫人果然来了。”雅南坐在桌边，轻轻扬了一下手里的嫩黄帕子，似笑非笑，“看来在二少夫人心中，明二公子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宋花枝神色平淡，语气温婉：“雅南姑娘此话差矣，我来或是不来，夷则都是我的夫君。”
“二少夫人说的是事实，可不是情意。”雅南故意挑衅道，“事实虽不能更改，但情意却可以轻易转移。”
宋花枝淡淡一笑：“可以轻易转移的情意，雅南姑娘
见得多，我倒是从不曾遇到过。”
雅南微恼，语气也犀利起来：“二少夫人难不成是眼盲心盲？”
“我即便是眼盲心盲，也有人兜着。”宋花枝缓缓走到椅子旁坐下。
明夷则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忙出声：“你找我何事？”
雅南敛起多余的私人情绪，谈起正事：“今日六皇子来说，刑部已在朝堂之上请旨要调查春宵楼。”
“为何？”明夷则委实想不到春宵楼犯了何事。
“春药一事。”
明夷则蹙眉：“春药？”
雅南面露愧疚之色：“是我的错，先前公子已经告诉我春宵楼内不得再出现那种春药，可我觉得既然是风月场所，这种药物在所难免，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管束。”
“出了何事？”
“蘅王殿下他……”雅南不敢再说。
宋花枝坐在一旁喝茶赏花，似是对二人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但心中已是猜出了大概。
明夷则面色沉郁：“若是官府来查，你只管配合便是。”
“可是……”雅南心有不甘，“若春宵楼被官府插手，那姑娘们所做之事……”
明夷则思索片刻：“对外道春宵楼整顿重修，明年开
春择日再开业。”
雅南也知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点头应是：“只是我怕蘅王殿下不肯善罢甘休。”
“有六皇子在，你怕什么。”明夷则勾唇一笑，“若是无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公子。”雅南唤了一声，看了眼一旁悠闲自在的宋花枝，欲言又止。
宋花枝极有眼力劲儿，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起身：“我去外头看看，你们聊。”
“不必。”明夷则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对雅南道，“你有什么话直说。”
雅南面色不太好，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公子，如果我愿意为妾，你会答应吗？”
“不会。”明夷则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女人。”
雅南自嘲的笑笑，目光落在宋花枝身上时，带着几丝羡慕，却未曾有嫉妒之情：“我知道了。”
宋花枝虽不是当事人，但莫名觉得挺尴尬，她不好意思的对雅南笑了一下，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很像是胜利者在宣示主权，搞得浑身不得劲儿：“雅南姑娘，也许他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好。”
“二少夫人，只有得到过的人才有资格说这句话。”雅南并不厌恶宋
花枝，更不恨她，她先前的针对不过是平复心中的不甘，“但更容易放弃的人，是被屡次拒绝过的。”
宋花枝不擅长与人争抢东西，更何况是个男人，她甚至觉得若是明夷则方才答应了，她会主动退出：“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男人，而漂亮姑娘身边更是多。我相信，你总会遇到心里眼里皆是你的人。”
雅南释然一笑：“借二少夫人吉言。”这一次，她真的要放弃了。从此以后，所有的非分之想，所有的爱慕之情她统统埋藏起来。
明夷则带着宋花枝回到他们的花船上时，她还在叹息雅南的一腔深情错付，突然看明夷则都有些不顺眼起来：“方才看两个女子为你争风吃醋是不是心里很高兴？”
明夷则真冤枉：“这种高兴不要也罢，我只想你好好的。”
宋花枝没了游湖赏景的心思，这会儿也临近夜幕，她兴致不高道：“回客栈吧，有些饿了。”
明夷则点头，吩咐船夫回去，他和宋花枝并肩坐在船板上：“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蘅王还是春宵楼？”宋花枝其实也不算是问，只不过是验证心中的猜测。
明夷则笑道：“你
问什么我便答什么。”
“你就不能主动说吗？”宋花枝微微嗔了他一眼，“春宵楼背后真正的主人是你，对吗？”
明夷则点头。
宋花枝接着道：“春宵楼一事之所以会闹到朝堂之事，是因为蘅王以为春宵楼背后的主人是赵怀川，他想借此机会打击报复赵怀川，是吗？”
“我家小花儿真聪明。”明夷则夸奖道。
宋花枝皱着眉头：“可我不明白蘅王为何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对付六皇子。”
明夷则不疾不徐道：“蘅王赵翊珩，排行第五，容貌遗传了他母妃的倾城之姿，但却是继承了当今皇上的好色之癖。盛京城的所有风月场所没有他不曾去过的，各种新奇的催情药物，他都喜欢。”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不行了？”宋花枝惊诧。
明夷则纠正道：“不是不行，是对这药物有瘾了，戒了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戒的，更何况这药的作用那么大。”宋花枝可是听章绪说。
明夷则笑着道：“你若想知道真假，让章绪去瞧瞧不就成了。”
“何意？”
“一个好色之徒，突然不能人道了，自然要遍寻名医。”明夷则也挺想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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