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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薄恺紧紧搂着她,说:“我和宁小姐,只是普通朋友。”
他现在很想知道,是不是苏沈希对她说了什么,如果他还没有放弃,他就只能给他一个绝望了。
辛榆不知道他说的普通朋友到底是哪一种——普通和朋友两个字之间,还可以加上更多的形容词,比如床上。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些恶心,恍惚想起了四年前,苏沈希和陈馨可的样子,她推开简薄恺,挪了挪位置,又倒了一杯酒,金色的液体在寂静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
他微微愣了愣,不知要说她什么好。
辛榆喝了大半杯酒,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她说:“好苦,其实酒这种东西最难喝了,又苦又烈。”
“嗯,又苦又烈,辛榆,别喝了。”他伸手就要去拿她手中的玻璃杯。
哼,她才不要什么都听他的!索性把剩下的半杯全部灌入腹中,喉咙一阵剧烈的疼痛。
简薄恺露出一丝愠色,却也不再去夺她的酒杯,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是谁对她说起他和宁雪珊的事情,所以她的心情才会不好吗?辛榆摇着头,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紧紧抱着抱枕,放在怀里。
他略显无奈,扣住她的脚腕,帮她脱掉鞋子,她始终轻声说着那句:“简薄恺,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
他柔声问她:“你想要知道我的什么?”
她闭着眼,一言不发,这要怎么回答呢?真正的了解永远都不是几个问题能够解决的吧……
简薄恺起身,拿了一条柔软的毯子,盖到她身上,然后坐在她身边,默默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精致的酒瓶已然空掉,他正准备起身,辛榆忽然坐了起来,从背后搂住他的腰,用力抱着他。
她模模糊糊地说着:“简薄恺,你要走了吗?”
他坐回沙发上,拉着毯子把她抱进怀里,说:“辛榆,乖,好好睡一觉,我不走,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
她扯着毯子扔在地板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说:“简薄恺,我们说说话吧,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说:“好。”
然而还没有开始,她便又闭上了眼睛,沮丧地说:“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
简薄恺抱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很久以前,有个人告诉他,亲吻额头代表着至上的宠爱,他的小鹿,有时候真的令人心疼。
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眼里便充斥着勉强压下的惊慌,哪怕她的神色再怎么强装镇定,也掩饰不了——这种女人不会太令人讨厌,不俗烂,也会很好控制,所以他说要娶她。
现在看来,这场故事,不过是两人之间的互相控制罢了。
他轻声唤她:“辛榆。”
回头一看,才发现她的脸颊红通通的,眸子半闭,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带着一股子妩媚,浑然天成,她这才是真的醉了。
“辛榆……”他沉声唤着她的名字,眉头微蹙,这个女人,还真是只顾着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会难受,全身都紧绷着。
她觉得身体好轻,仿佛感觉不到任何重量一般,眼前依稀看到了十年前门口种着的小石榴树,它每年都会结出许许多多的小石榴,味道一点也不好,但是辛榆很喜欢它,她记得,苏沈希刚搬来的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个少年白白净净,牵着一只母狗,然后他送了一条小狗给自己,从此以后,她就老爱跟在他身后跑,一直唤他——沈希哥。
后来房子拆了,石榴树没了,苏沈希也没了……
她紧靠着他,脑海里回忆起记忆深刻的一幕,急速行驶的大货车猛然冲了过来,马路中央的小狗叫唤着,奔跑不及,巨大的车轮从它身上碾了过去,凄惨的犬吠,令人反胃的液体……
她迷迷糊糊地轻轻吐出一句话:“沈希哥……兜兜死了……兜兜的儿子也死了……”
简薄恺浑身僵硬,他低头看着她,瞳孔忽然变得冰冷,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听得清晰——她在叫苏沈希。
他捏着她的肩膀,力度不断加大,而她仿佛全无知觉一般,靠着他的身体,突然吐了出来,污秽的呕吐物吐到他的身上,简薄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趴在他腿上,吐了一阵,胸口也疼得厉害,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见到她忽然哭了出来,他的心也软了半分,松开捏着她的手,抱起她走进办公室里的专用卫生间。
“辛榆,看着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两人的外套,拿着一块毛巾帮她擦脸。
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她的身体抖了抖,倒在他怀里,唤道:“简薄恺……”
“再说一遍,我是谁?”
“简,简薄恺……”
他握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脸上抹了一把凉水,说:“不对。”
她抬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身体好暖,宽厚又舒适,她一边唤他,一边缩到他怀里。
“简薄恺……你是简薄恺,你不是苏沈希……”她说。
他本准备把她抱回沙发上好好睡一觉,但是没想到她又说出了那个名字,顿时不悦起来,一把推开她,说:“再说一遍,我是谁。”如果她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一定要狠狠修理修理她,她是以为自己足够宠她吗?
她有些狼狈地倒在地上,脑中思绪混混沌沌,他是谁呢,他是简薄恺啊!简薄恺是谁呢,简薄恺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可是这都是表象啊,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忽然开口,说:“你是妖怪,你是混蛋,你是大骗子!”
他的眼底一片阴冷,把她提了起来,右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却依然温和:“辛榆,最后一次问你,我是谁?”
她猛然哭了起来,孱弱地咳嗽着,说:“我讨厌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的心一阵钝痛,只得无奈地叹气,把她揽进怀里,横抱起来,走出卫生间,把她放在沙发上,说:“好了,不闹了,乖乖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似乎是随着身体的本能一般,辛榆爬进他怀里,用力拉扯着他的衬衣,愤愤地骂着他,一边骂,一边往他的胸膛缩,像个撒娇的狼狈孩子。
她是真的神智不清了吧,身体和内心已经矛盾起来了……
简薄恺扣住她的手腕,说:“不闹了,我们说说话。”
“不要和你说话,你这个蛊惑人心的妖怪!”
他不觉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似乎很是孩子气,他说:“辛榆,我只是蛊惑你的心而已……”
她闭起眼睛,声音越来越小:“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
“嗯?哪样?”
“骗子……”
“辛榆,就算我骗了所有人,我也不会骗你。”
“骗子……”
她依然是那两个字,虽然无力,却仍然挣扎着想要拽他的衣服。
既然她想拽,他就都脱掉好了,简薄恺把衬衣解开,扔在地上,随后用力将她揽进怀里,说:“还扯吗?”他想,如果这一次她再说“骗子”两个字,他就得好好堵住她的嘴了。
她使劲一甩,伸出手,胡乱挥了挥,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拉出一条细细的红痕,然后又落在他的胸口,划出三道印子。
他的脸向后躲了躲,依然没能幸免,顿时眉头紧皱,把她压在沙发上,咬住她的唇,他非得好好惩罚她不可,然而轻轻一舔,眼泪的咸涩入口,他立刻想到她狼狈脆弱的样子,深吻逐渐变得温柔。
他以为她若不是小鹿,也一定是一只兔子,没想到她也有变成一只野猫的时候,野猫终究是野猫,无法变成豹子,她就该好好待在他的庇护之下,安安稳稳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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