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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年间天下大旱连续数月无雨。
湛蓝天空上炙热烈日高悬一丝云彩都看不到。天地之间沉闷无声虫鸟鸣叫人声鼎沸一切都静悄悄。
一条蜿蜒小河河床干裂露出纵横交错大口子就像是张开了吞噬人命血盆大口。
小河旁一村落寥寥十几户人家却是一片死寂所村民都逃荒去了猪牛羊之类家畜不是让主人家带走就是让主人家吃掉或者干脆活活渴死、饿死。
炎阳烘烤小村子似乎要村子连带它下面土地烤熟一般。
募然在靠近村口一栋房子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响片刻之后从窗户那里探出一颗脑袋来。这是一个少年面黄肌瘦头发凌乱且脏浑身上下死气沉沉唯一点灵气就是那一双乌黑眼睛。即便是处在如此绝境那一双眼睛仍然是清澈明亮。
少年叫李骏是本地人父亲是个普通手工匠人母亲给人浆洗衣服兄弟姐妹。原本们一家过平淡生活每逢过年过节时候还能吃上两口肉但是这一次大旱持续时间之久人生存都成问题们一家也不例外。
在耗尽家中存粮镇中井中再也打不出来水之后们一家也随镇中人踏上了逃荒路。逃荒人太多家中兄弟姐妹多爹娘顾了顾不上那个结果不知什么时候李骏和家人走散了。
李骏凭一股强烈求生意志和家人团聚愿望还一个牛皮水囊硬是在和家人失散之后坚持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饿了扒树皮吃草根渴了喝水水了喝自己尿。但即便是尿也是越尿越少。
几天前李骏找到了靠近河边村子忍饥挨饿在村子里面一顿翻找竟然让找到了半张乌漆麻黑、比石头还硬面饼。靠这半张饼又坚持了几天。
饼总吃完时候况且比饥饿更加让李骏难以忍受是口渴。炙热空气从鼻腔呼吸进去就像是一线火吸入肺中一般带一股火辣辣灼烧让人难以忍受。
村子周围树皮、草根之类能够充饥东西都已经让人拔光、挖光了。整个村子村民也都逃荒走了如果不是李骏在这里这里就是一个无人村了。在大旱之年这是很正常事情。
李骏本能地知不能继续在村子待下去了待下去只死路一条只离开这里才能够寻找到一条活路一条希望极其渺茫活路。
太阳太毒李骏不敢出去。在太阳底下行走会大量消耗体力更重要是会让体内水分大量蒸发。如今无论是体力还是水分都损失不起。
能做就只等！等到太阳落山天气凉快下来时候再踏入外面那一丝水分世界。
干等是不可能那样只会让人忍受不住饥饿和干渴折磨会让忍不住水囊中仅剩下一点点水喝下去。了这一口水就真只等死了。
李骏重新在背阴地方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强逼自己睡觉。眼睛一闭四周冷清到可怕程度唯一声响就是呼吸声。
呼吸声呼哧呼哧带一股撕心裂肺声响听在耳中令人不寒而栗。
饥饿、干渴、身体虚弱、对亲人思念、对死亡恐惧、无边孤独、燥热空气……无数负面状态缠绕让久久不能睡去。
良久李骏重新睁开了眼睛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落日余晖倾洒在大地上似乎是在跟少年做最后别。
李骏敢马上出去太阳下山不代表外面就凉快了下来还要再等等。
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天彻底黑了下来天上一轮弯月气无力地悬挂。
李骏自己几件宝贝整理了一下牛皮水囊一根枣木棒槌一根火还燧石一条布单子包裹一身换洗衣服。这就是全部家当了。
牛皮水囊是从家里出来时候带出来。枣木棒槌也是从家里带出来是妈妈给人浆洗衣服用工具二尺长手臂粗细。包裹单子和衣服也是从家里带出来都已经是又脏又破了。火和燧石是从临时落脚村子里面找到。
借朦胧月光李骏走出了村口也不敢去点火不敢让自己一丁点浪费好在月亮勉强能够看得清楚路。
李骏已经连续思考了两三天时间面临最大问题就是缺水少食其中水是最为致命短缺东西。只要能够找到水源水源周围可能会野生植物存在那么也就同时解决了水和食物问题。
李骏决定沿河床走这里毕竟曾经是条河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地势低洼可能还存留了一些水。
这是李骏想出来求生之路至于能不能如愿找到水只能强迫自己去相信一定能够找到。
沿河床李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身体虚弱体力匮乏却凭一股强烈求生意志咬牙关坚持走了多半个晚上。
然而这多半个晚上一点收获都别说水了连一根草都看到。天气这么旱草不是被人畜吃掉了就是枯死了。干巴巴枯草李骏也不敢吃难以下咽不说还消化不了只会加剧惨淡状况。
眼看天就要亮了李骏不由急起来。根据经验判断明天很可能又是一个艳阳高照日子如果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不死也得脱层皮。
连忙冲上河堤四处张望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和刚刚离开村子差不多地方还让躲避一下烈日。然而让失望是这里就是一片荒野之地别说村子了就连茅草屋都不见一座。
李骏失望地目光收了回来突然一抹极淡绿色闯入到了视线中。精神不由得一振连忙细看。就见在河床上一片芦苇。那抹绿色就是从那片芦苇中闪烁而出。
李骏无暇多想撒开脚丫子冲了过去冲到了芦苇丛中。
这片芦苇荡面积不小差不多半亩大小芦苇相互盘错绝大部分都已经干枯透了。一小片芦苇倒伏在地上那抹绿色就来自这里。
李骏一这片芦苇掀开惊喜地发现地皮还干透比旁边土地多了一分水汽。
李骏大喜过望连忙找来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挖了起来。功夫不大就刨出来了十几根芦苇根。顾不得清理芦苇根上泥土连泥土带芦苇根一起丢到了嘴里。
一咬苦中带一点点甘甜芦苇根汁液挤了出来李骏好像是吃到了普天之下最甘美食物一样闭眼睛享受了起来。
吃了两根李骏不敢再吃下去了不敢保证自己以后还会这份好运还能够再挖到芦苇根。打开水囊所芦苇根都塞到了水囊中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芦苇根上水分不散失。
李骏又小心翼翼地刚刚挖过土地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更多带水分芦苇根之后跑到了河|南岸贴河堤内侧躺了下来准备躲避即将升起烈日。
靠这十几根芦苇根李骏奇迹般地又坚持了三天这时候已经离开曾经落脚那个村子上百里路了。只是芦苇根又能够给提供多少水和营养？身体越发虚弱起来。
在又一次落日之后李骏打开水囊查看了起来里面只最后一根芦苇根了另外还最后一口口水。再次面临断绝食物和水危险。
李骏能做就只继续沿河床前行寻找水源了。如果不能够重复好运就真再坚持不下去了。
李骏最后一根芦苇根放到了嘴里细细地咀嚼要芦苇根上每一根纤维都嚼断嚼碎上面蕴含每一丝水分都吸吮出来它所价值都发挥出来。
吃完芦苇根后李骏水囊举了起来水囊中传出来刺鼻尿骚味。想了想又水囊塞好这里面剩下最后一口水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够动用。
强行抖擞了一下精神李骏重新踏上了求生渺茫之路。
天空中悬挂月亮已经接近了圆形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不知父母还兄弟姐妹们是否团聚在一起们是否曾经想起过？
狠狠地摇了一下头李骏强迫自己不要任何软弱情绪这对一点好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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