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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我拿着一支开得艳秾的桃花,僵立在窗边,散淡的阳光扑进来,而身后裹挟着暖意的龙涎香缓缓袭来,带着我所熟悉的温度。

“衍”好长时间,我才意识到该说些什么:“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腰间箍得更紧,细碎的吻落在后颈间,传来他含糊不清的声音:“我没原谅你”我稍稍放松弛了的心又紧张起来,想要回身看他,却被挟制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维持着这样背对着他的姿态,他将我拖到了床榻上,单薄而又繁杂的衫裙层层叠叠落于榻边,我想回过身仔细看看他的脸,可他不准,将我摁在枕席间,面颊紧贴着软枕温凉的缎面,不许我碰到他。

我能清晰地感触到他对我的怨与恨,并且我也知道,这都是我自找的,纯属活该。

被他压在床榻上许久,等到他终于松开,有些疲累地躺倒在我身侧,纤薄的白寝衣被汗浸透了,紧贴在身上。他的眼睛里透出几分迷茫,几分冷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直愣愣地看我。

我从床榻上爬起来,忍着浑身的酸痛沉默着对上他的视线,他淡若烟霭地笑了:“孝钰,我早就说过,你若是要把我的心挖出来,那么却不能再放回去了。”

一怔,我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他将头支起来,侧身看我,清淡地问:“我给你一把剑,去把他杀了,你肯吗”

我垂敛下眉目,低声说:“他是为了让云红缨给我治病,我们之间绝没有”

“你肯吗”他极幽淡地打断了我的话,凝睇我许久,几分恍然地笑道:“你自然是不肯的,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去伤他”

我想起在芷萝山上试图替怀淑挡住身后砍来的刀,原来那一切都已落入了萧衍的眼中。

可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是我害了他,甚至是我的父亲害了他,我十分清醒的知道,对怀淑,只有亲情和愧疚,绝没有掺杂其他。

萧衍将食指抵在我的唇上,温柔地说:“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垂落下的纱帐隔绝了大片的阳光,床榻之间暗昧如夜,缭绕着香暖的暧昧之气,在我们之间绞缠厮磨。

总觉得,他与过去有些不一样,可到底哪里变了,我也说不分明。

这一日过后,我们应该算是和好了吧。萧衍不再将我关在寝殿里,我可以逛遍洛州行宫的任意一处,他不需要外出巡视,没有朝会的时候就会回来陪我一起用膳,夜间也会与我同榻而眠,但除了这两个时间,我是见不到他的。

洛州的锦缎很是闻名,织工精美,花样繁多,萧衍让司衣局给我裁制了许多新衣,每日清晨起来,唯一需要做且最重要的事就是换上它们,描好眉眼,敷好妆容,等着萧衍中午回来和他一起吃饭。

我有时心中亦会挂念怀淑,挂念红缨还有方远,还放心不下自父亲手札里找到的那些关于洛州的蛛丝马迹,可我与萧衍之间是这样的情形,我怎么也不敢再跟他提这些事。

浴兰节那日芳蔼从长安来了洛州行宫,萧衍前一夜跟我说了,我便一大清早去行宫外等她。

洛州这边仍旧流行在浴兰节以五彩丝系臂,宫女和内侍们都同此装扮。我远远瞧见跟随众官僚身后往前殿走的人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是许久未见的莫九鸢。

他亦看见了我,慢慢停了脚步,等官员们都走远了才往我这边来。

两壁宫墙赤朱而高深,将人都映衬得格外渺小。他看上去比从前稳重了许多,穿着褐色白鹇帔衫,我算了算,应该是五品啊,果然是升官了。

莫九鸢敛袖为礼,“娘娘,早就听说您来了洛州,今日还是头一回见,您近来可好。”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问话了,转而问他:“你这是擢升了现任何职啊”

“御史中丞。”

我笑道:“这可是褒贬天子功过的要职,可以啊。”

他沉定自若地回说:“全蒙陛下信赖。”

他这般循规蹈矩倒让我有些不自在,正缄默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陡然抬头看我,“娘娘,不如臣再为你算一卦吧。”

我心想上次让他算卦已是三年前的事了,今儿正巧遇上不如再算算,他的卦头还是准的。便问:“你带着卦签吗”

他点头,从袖中取出青色石签筒,里面安然睡着十数枚卦签,冒出个朱色尖头来。

我自里面抽了一根出来,交给莫九鸢。

他捻过一看,眉宇微微蹙起来,“天地否卦。”

我正要问他何解,他已缓缓而论:“忧不堪言,进易退难,谋望不遂,事不通泰。”

听上去不是个好签。我用手指抵着额头思忖道:“你觉得这种不祥的签卦可以解吗”

他摇头:“不能。”

我望着他愈加忧心忡忡,倏然听宫女提醒道:“娘娘,公主的车驾来了。”

回身望去,果见宫制的四骥车舆缓缓而至,众多宫女拥簇上前,将芳蔼自车驾上搀扶下来,她远远见着我,忙捏起裙袂奔过来,携起我的手笑道:“果真是嫂嫂”她靠近我,以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皇兄没有为难你吧,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担心,毕竟那晚是我把你放出去的。”

我回说:“没有。”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陛下待我很好。”

第113章

芳蔼长舒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听说嫂嫂身体也好了,大哥的神医果然厉害。”

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忙四下回顾,见莫九鸢与宫人都跟得远远的,垂目敛眉没什么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来。芳蔼也意识到言语有失,伸出白如雪脂的柔荑轻捂了捂嘴,面上浮出些许懊恼之色。

我们顺着上苑走了一阵儿,见水渠旁的游廊上攀附了大片的紫藤花,花瓣细细碎碎落了满池,卷起数道澹纹波漪。

远远见到有玄色绸锦华盖,宫女逶迤而排,直站到宫苑墙柳处。

她们手中端着黄金盘子,里面放着粉团、角黍,我见姜子商拿了小角造弓子去射那些软团子,不是擦着团子飞空了,就是穿不透粘不住掉下来。他将弓子非扔到一边,冲坐在椅子上淡定品茶的萧衍抱怨道:“这团子太难射,不好玩。”

萧衍还未说什么,一根银矢软箭精准地正中粉团,一个青衣女子发髻高悬,束着宝蓝绸腰带,脚踩皂黑长靴,揽着长弓,眉目飞扬地从桃花树后闪出来。

我觉得她有些面熟,仔细一想,便想起来她是那个曾被萧衍夸赞过的忠勇公之女卢漱。

姜子商出神发愣的功夫儿,卢漱已弯身坐在萧衍旁边的乌木椅子上。

“姜寺卿射不中靶心,就说靶心不好;射不中林子里的鹿,就说鹿不好;眼下又嫌团子不好玩,看来凡是让你射不中的,都是不好的。”

卢漱的声音清脆,干净利落地说出来,如同珠子坠落盘,说不尽的悦耳。

萧衍笑了笑,极为自然地敛起衣袖为卢漱斟了一杯茶,而卢漱也没有任何的惶恐不安,如寻常般端起茶瓯一饮而尽。

姜子商撇了撇嘴,朝身后的内侍喊道:“愣着干什么,给本官再搬张椅子过来,哪还有我坐的地儿”

卢漱不知说了句什么,萧衍笑意更甚,因他是背对着我坐的,只能在他歪头跟卢漱说话时看到他的侧颜。笑容明扬舒畅,将他俊秀的面容映衬得愈加清隽明亮,是真正的开怀欢欣,没有丝毫的矫揉伪饰。与他跟我在一起时,那种沉敛、复杂、阴郁全然不同。

芳蔼担忧地凝着我的脸色,却又忍不住说:“卢漱是跟随闽南呈送年节供奉的仪队而来,其余诸郡的人员都已经回去了,皇兄唯独留了她在京中,此次来洛州还将她一起带来。游曳狩猎都让她相伴左右,待她很亲近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既然陛下正高兴,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跟我回宫吧,有些事想请芳蔼帮一帮我。”

我们正要回后宫,莫九鸢拦住了我,小声道:“忠勇公手握重兵,镇守边陲,又极疼爱这个女儿,她并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而是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娘娘要早做防备。”

我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当初我如何防备姜紫苏,现在对卢漱应更甚,可彼时我跟萧衍那般恩爱无隙,他会纵容我,依顺着我,现在呢,我又凭什么让他听我的。

莫九鸢见我不语,以为在心中开始计量对策,便敛袖躬身道:“臣告退。”

目送他远走,我和芳蔼便心事重重地回了寝殿。

我想让芳蔼帮我探听一下洛州城中的雪晴馆在何处,到底出了什么事。虽然我很想知道怀淑与红缨的现状,可他们目标太明显,若是贸然让芳蔼去一定会惊动萧衍。

为今之计,只有折中迂回一下,试着找一找方远。

芳蔼极痛快地答应了我,与我说会儿话,就起身告辞。

窗外天色已有些暗淡,宫女们将浴兰节悬艾祈禳的习俗料理妥当,开始悬挂赤白色彩造香囊,我见那些香囊缝制得很小巧可爱,缀着的璎珞都是打成如意结,勾连编织,手法与长安的很不同。

我趁着宫女不备偷扯了一个下来,拿在手里细细研究,见上面绣着牡丹,针脚细密、匀称,牡丹花若浴露而生,几乎能滴下水。

坐到梨花木弯月凳上,裙纱层层叠在地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我抬起头环视了一眼这宫殿,华光四溢,雍泽流金,心想我住着这么华美的宫殿,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身后还跟了一群温顺妥帖的宫女伺候,萧衍又没有再来为难我,多么好,我应该知足了。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阵儿,去竹篾藤箱里找出几卷父亲留下的手札,对着烛光读起来。

还是循着上次读到的地方来读,父亲说到与尹相在洛州见了一位道长,系出青桐山,乃是掌道穆光,他领着十岁出头的孩子来洛州与同道中人论学。父亲特别提到那孩子,戴半边乌铜面具,沉默寡言,但天资极高,所言所论者必是精粹。

合上卷轴,我想了想,这大约就是真正的柳居风,原来那么早他就与尹相相识了。

我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这些手札都是以父亲的角度来记载的,但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尹相与这些人保持了隐秘的联系呢

包括我们曾经探访过的清泉山庄,也与当年的尹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不管以何种方式他们重新又被翻了出来,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呢。又是谁以何种目的伤了怀淑,而怀淑又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这样想得出神,没有注意身后有人靠近,手中卷轴被拿起来,我半回了身,见萧衍眉宇微拧,边将卷轴展开,边问我:“这几夜你总是趁我睡着了起来翻这些卷轴,便有那么好看么”

他扫了一眼,沉缓道:“这个孩子应该是真正的柳居风吧,年幼时在宫中曾听大哥提起他交了一个学识渊博的朋友,与他年纪相仿,但胸有丘壑,超凡脱尘,只是喜欢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他的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定是他整日里读那些神鬼志怪,臆想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还是天下第一道门青桐山的掌道,因缘巧合,大哥还顶替了他的身份。”

我已不该觉得怪异了。他能寻到芷萝山,找到我们,定然不必费大力气就能查到怀淑现如今的身份。

“怎么不说话”他将卷轴放下,看着我问。

我扫了一眼藤箱里满满当当的卷轴书册,轻声叹道:“只是突然觉得父亲好像瞒了我很多事情,而我也从未真正地去了解过他。说到底,过去我还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

“你并不是自私,而是习惯性地去忽略自己身旁的人。非要等到离开你了,才想着要去关心,去补偿。”

他漫不经心地给我下了定论,弯身随手从藤箱里拿了一册新卷轴在手里。刺绣着蟠龙燮纹的玄色锦衣随着他的动流泻下来,柔软的缎角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沾了一点花香。

我不知该说什么,也从藤箱里取了一册卷轴。

但还未展开,却见萧衍看着手里卷轴轻声笑了笑:“这一卷可有些意思。”

我站起身来去看,见这一卷大约写到父亲要离开洛州。他听随行的小吏说,自郡衙往西过两条街路北有一个卖梅花汤饼的摊贩,味美鲜香,食之难忘。他本想邀尹相同行,但尹相公务繁忙,他只有自己去寻。几经辗转终于在一棵大榆树下找到了卖梅花汤饼的商贩,他吃过一次,惊觉乃人间绝味,落在心头久久难以忘怀。

等到公务完毕要离开洛州时,他禁不住又去找卖汤饼的老妪,请求她将秘方卖给他,老妪断然拒绝,父亲再三恳求无果,唯有悻悻而归。

我禁不住莞尔,没想到,年少时的父亲竟还有这一面。

萧衍回身看我,也跟着笑了:“原来你的秉性是遗传自你父亲啊,真是看不出来,姑父竟然也会为了一碗梅花汤饼这样大费周折。”

我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明天我能出趟门吗”

萧衍挑眉:“你是想去寻手札里卖汤饼的老妪”他停顿了片刻,思忖道:“是乾元年间的事儿,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应该不会在了罢。”

是呀,二十年了。卷轴上的文字尚且鲜活,可人世间已经辗转流年数十载,物是人非了。

我的手指摩挲着卷轴上挺括的竹签,声音低幽道:“可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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