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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写给我的信。

落款处的日期是玄贞元年九月,那正是我怀着润儿快要生而父亲举家离京去吴越奔丧的时间。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为父此去凶多吉少,若遭不幸,望女儿去山顶羊阁取关键之物以解前人之因。

我来时随手点了小半截白色蜡烛,放在案桌上耀出微弱的光,便借着这光反复翻看了许久,确认只有这么一句话,才将它顺着折痕折好放回原处,又将银盒压在上面,把锁锁好,退出书房。

我把玦上突出的钥匙摁回去,给萧衍挂回腰上。

坐在床榻旁的矮凳上,以胳膊支着头,外侧这身子看在床榻上熟睡的萧衍。

这封信里藏着太多的谜团,首先,它是怎么到了萧衍的手里。按理说,父亲虽将信写的如此隐晦就是怕落入旁人手里,可要以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我该托付个妥帖可靠的人才是,怎得最后信会落到萧衍手里。

其次,父亲在信中的意思明明就是察觉出了自己此去凶多吉少,他为何还要带着母亲和意初一起涉险。

最后,就是山顶羊阁,就算我明白父亲所说的山顶羊阁指的是哪儿,可又该去找谁呢,如果真是我所想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不主动把东西给我,记得在父母死后我是单独见过他的。

在这些百思不得解中,尘光恍然而逝,窗外渐渐透出白晕,暗淡的光透过茜纱落在地上,幔帐外脚步声轻微。

“娘娘,陛下该上朝了。”

魏春秋半躬着身子,担忧地看了一眼在榻上兀自睡得憨沉的萧衍。

我便起身去叫他,叫了好多声才勉强把他从榻上拽起来,萧衍揉搓着惺忪睡眼,迷惑道:“怎么睡得这样沉,头还疼”

我装意外关切地问:“要不要叫太医”

萧衍摆了摆手,挣扎着坐起来,道:“不必了,可能是饮酒太多了的缘故。”

我忙让早已侍候在外的宫人端着龙袍冕冠进来,为他梳洗穿戴。

他正微抬下颌让内侍给他戴垂旒冠,我在他身后替他把刺绣繁复且冗长的摆尾伸平整,听他问:“我昨晚喝醉了,没有胡言乱语吧”

我一愣,笑道:“陛下酒品好得很,一回来便睡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轻轻地舒了口气,不再言语。

送他去上朝后,我又在南窗的绣榻下坐了一会儿,捉摸了一阵儿,过几日就是润儿的生辰,按照惯例太子的周岁是会大肆操办的吧。

但仔细想又觉得欠些什么东西,要尽善尽美总少不了再绸缪布置一番。

这样磋磨了一阵时光,灵徽提醒我,照例今早端王和端王妃是会进宫谢恩的,先去祈康殿,过不了多久便会来太极殿。

我忙梳妆打扮,将祎衣穿上。

萧暘他们应该是计算着时辰,正巧等萧衍下朝才来拜谒,待他们走后,萧衍对我道:“昨夜母后一直夸这位王妃,说她端庄秀丽,进退有度,依照母后挑剔的性格,能这样夸一个人当真有些不易。”

我凑到他跟前,对上他的双眸笑问:“那衍觉得端王的新王妃如何我的眼光怎么样”

萧衍愣了愣,挑了挑我的下颌,笑说:“我拒绝在你面前评论别的女人,哪怕她是端王妃。”

第102章

我甚是无趣地挪到一边,他望着我,笑意却愈加深眷浓郁。

秋风萧索,渐渐刮来了寒意,我与萧衍同榻而眠,比从前更加频繁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有时好容易陷入沉睡还会被梦魇惊醒。

眼见着我一日日憔悴下去,萧衍很是忧虑,不禁将总也寻不出良方的太医院申斥了一顿,还让从民间请来的化外神医为我把脉,但效果也是欠佳。

我沉住气过了几日,才试探着向萧衍提议,可否请西岳观的道士来去晦祈福。萧衍没有一口回绝,但有几分犹豫:“宫中素有成例,中宫抱恙许久,按理是可以请道士进宫驱除晦气的,但韶关那边传来奏报,霍顿占据了突厥北部王庭,须磨嘉被赶到了南边,开始骚扰大周韶关边境的百姓,我这几日要在凤阁继续与朝臣们商讨拟定应对之法,可能要与之一战,怕不能在太极殿里陪你。”

心想,我便是故意找了这样一个时机,就是不让你陪。但面上不露声色,只说:“我最近总是心慌,道家门法未必灵验,但起码可以让我心中安宁一阵儿,衍只管去忙,这些道长进宫或是出宫自有人安排的。”

萧衍思忖了许久,才答应。

到了那一日,西岳冠的道士入宫,在缁衣墨裳间我果然见着了怀淑的身影,他依旧戴着半边金铜鬼面具,趁人不注意,掀开幔帐走进来。

还未等我说话,他便担忧地盯着我的脸,问:“小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话间,将手指搭在我的腕间,眉宇蹙得极深,叹道:“心悸之症,你有多少心事将自己的身体贱成这样”

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在他的一番牵挂责怪中竟渐渐安沉了下来,我看他,说:“怀淑哥哥,能不能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

幔帐外是吟哦咏诵的道家典籍,伴着清脆的铜铃声传进来。他未曾犹疑,便把面具摘了下来,眉眼五官带着记忆中的熟稔,而这一身的气质却与从前极不相同。

他见我盯着他的脸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浴火虽说是金蝉脱壳之药,但逆天悖理,极为伤身,所以我的样貌与从前大不相同,嗓子也被这烈药烧灼坏了。”

我心中甚是凄惶,轻声说:“即便样貌改了,声音变了,可我知道你就是怀淑。”

怀淑安静了一瞬,问:“小儿,你让我入宫,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望着幔帐是刺绣的碎花枝叶透出冷茫茫的光,心中反复斟酌,才道:“那日在吴越侯府,你与我一同听到了父亲与姜弥的谈话,也该知道尹氏是被冤枉的。我原以为父亲贪生怕死,为保功名利禄不愿将事实真相大白于天下,可如今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更或许他便是为了这件事而死。”

怀淑喟叹道:“这件事情与你并不相干,不要总将这些事放在心中,也不要觉得自己对不起谁。孝钰,你什么都没做过,却平白承受了这么多,你并不欠谁的。”

我摇了摇头,伤悒道:“可我父母若真是因此而死,我不能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尹氏逆案与沈家的血案这根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一天不能揪出杀他们的凶手,我一天就不得安宁。”

怀淑半蹲在榻前,有些心疼地凝望着我,甚是无奈的样子。

“怀淑哥哥,经历了这许多我也想通了许多,想要让真相大白是不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没经历过失去至亲之痛的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唯有将筹码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有一搏的希望”他眸光清莹透亮地直视我,我顿了顿,与他四目相对,说:“怀淑,你要答应我,只可以用我给你的东西对付姜弥,不能伤害萧衍。”

怀淑将视线移开,平淡地问:“遗诏”

疑虑稍在心中成型,便立刻被驱散。姜弥为了搜捡遗诏曾闹出那么大动静,在朝中有耳目者自然会知道的。

我点头,他反问我:“若遗诏真在你身上,凭你的心机城府怎么可能瞒得过萧衍”

“我曾经过于天真,想将此事寄托在萧衍身上,所以把遗诏给了他。”

见他平静如许,我只觉也释怀了许多,慢慢说道:“那份遗诏被桑叶锁锁着,他打不开。我已知道他把遗诏放在哪里了,半月后是润儿的周岁生辰,你想法儿混进宫里,我把它给你。”

“不行”怀淑断然拒绝:“若是让萧衍知道你把遗诏偷出来给了我,他会怎么对你你现在的身体还经得起囚禁折磨吗”

我心中着急,抓住他的道服袍袖,摇了摇头:“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怀淑哥哥,你一定要答应我,若是”我低沉了声音,说:“若是我抗不过这病症,你替尹氏伸冤,也要替我为我的父母报仇,虽然父亲做错了事,可他也在尽力弥补,你”会原谅他吗可我问不出口,怀淑为何要去原谅,父亲的一念之差害他丢了储位,害他家破人亡,浪迹天涯,这一生的命运就此改写,从此天差地别,他凭什么原谅。

“也罢若是连我也死了,那么我们全家的命就都在这里了,够与不够也只能这样了。”

怀淑沉默地看我,眸中掠过暗沉的影子,他要来抓我的手,可指尖刚触到我就停滞住了动,手停在半空中许久,缓缓地收了回来。

“孝钰,关于姑父做过的事,我比你知道得早,在尹氏逆案后没多久他就告诉我了”他平缓沉静地半蹲着仰头看我,亦如小时候在一起嬉笑玩耍时那宽容温和的兄长,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我会独自面对的,为尹氏平反,为我的亲人昭雪,那本是我责无旁贷的事情。但是你你无力承担这么多,这样下去只会把自己逼到绝境。”

我将头偏转到一侧,“怀淑哥哥,你恨姜弥吗曾经,只要一想到我的父母有可能是被他所害,我便恨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在衍的面前,我只能竭力去隐藏这份恨意,去隐藏心中的不甘。在我父母还活着的时候,我即便会为尹氏难过,会为你难过,可从来也不曾真正感同身受过。直到我父母惨死,我才能真正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我怔怔地看着怀淑:“从那时起我渐渐明白,这个世上的苦与痛是只能自己来尝的,不能指望旁人能感同身受,即便是最亲近的人。”

幔帐外依旧是平板有序地诵经声,柳枝沾过净水洒在每一个角落里。怀淑蓦然将手放在榻上,把我环在中间,抬眸看我,眼中闪出认真的星光:“小儿,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深宫,带你去找这天下最好的名医为你医治,她当年能将我治好,也一定能医好你,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身心俱疲,把自己活活折磨死。”

“可是润儿”

怀淑的面上有一瞬的寒凉,如他的镧衫袍上刺绣的涧边翠枝,有着冰雪般的轮廓:“你不懂吗只要姜弥一日不倒,萧衍绝不会让景润回到你身边。即便你再爱他,可也止不住他会慢慢地长大,你缺席得太久,于他而言最终只是一个挚亲的陌生人。”

他仿佛是在说自己的感触,那般真切,那般发自肺腑。

我望着地面上浮雕的如意云纹饰,心中飞掠过那般念头,若是能离开这里,不被这红瓦青檐的宫墙所束缚,不被那些万般纠结压抑的感情所折磨,去看一看那广阔的天与地,吹一吹外面的风,不必过分谨慎,不必说着口是心非的话,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

可这样想着,心底最深的某一处却在隐隐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早已在那里植根深入,盘须错节,任何想要将他拔除的念头都会引得自己锥心刺痛。

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跟你走。”

怀淑凝望着我,似是明白了什么,面上一黯,不再劝说我。

我将这些情感压下去,强迫自己以极为清醒的姿态把握住与他所剩不多的时间,叮嘱他:“怀淑哥哥,你还要替我做一件事,父亲在去吴越奔丧前曾给我留过一封书信,上面说他将重要物件放在了大理寺。我思来想去,他不大可能会托付给意清,况且意清也从未向我提起过这件事,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大理寺少卿宋灵均。你要代我去找他,取回物件,按照父亲死前的活动轨迹,那极有可能是尹氏逆案的重要物证。”

山顶羊阁,那是我年幼时与父亲的戏语。大理寺衙门前高阶十丈,还是幼小孩童的我被父亲抱着从阶下仰望,犹如山巅上伫立的府阁,而那日恰巧有报案者将羊拴在门前,我便童言无忌,戏称为山顶羊阁。

父亲大约也是怕书信会落入他人之手,才故意用山顶羊阁来代替大理寺。萧衍即便再聪明,这封书信在他的手里存放得再久,他也猜不出山顶羊阁是什么。

我提到宋灵均时,怀淑面上有一瞬的不自然,他的手攥成了拳,似是犹疑了一阵儿,将拳松开,看着我道:“本不想让你知道,那些东西我已从宋灵均处取回了。”

见我想问他什么,他顾虑地扫了一眼幔帐外,说:“关于宋灵均,我会在以后向你解释。孝钰,我得走了,我会按照你所说的在半月后太子生辰那日再进宫,到时可能不是以道士的身份但我走前还要告诉你,我已见过意清,他平安无碍,且身边有许多可靠之人保护他,不要担心。”

得知意清平安,我果真卸下了心头大半的心事,冲他点了点头,静声问:“太极殿中有个小宫女,叫弦儿,是你将她派过来的吗”

怀淑点头,视线紧睨着幔帐外的情形,嘱咐我道:“她绝对可靠,你若是有事可放心找她。”

我点头,让他快些走,不要太引人注目,他便起身,掀开幔帐出去了。

外面的祈福已至尾声,道士们沉默有序地归置法器,在内侍的引领下拘礼离宫。

我的心中很乱,有数不清的星星带着尾翼四散飞舞,于混乱中,我突然想知道,当年萧衍冒着那么大风险去救怀淑时,究竟是怎样的心境

或许是这几日忧思太深,又或许重要的事都已向怀淑交代清楚,自己心中块垒去了大半,不必强撑着一口气,身上的病症越发如山倒般紧密压下来。

偶尔起身,坐不到半日,便要接连咳嗽,而锦帕中总是会落入血渍。有时萧衍在我身侧,看见帕子里的血,目光中是一片压着痛楚的沉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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