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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腊脂与柏叶与近臣,因松柏延年,耐得风霜雨雪,寓意以驱邪益寿。上在方辰殿垂毓升御,宴请百官朝臣。到了正月初五,萧衍要在方辰殿设家宴,召请皇亲国戚,照例这个宴会是需要太后和我出席的。

太后身侧自是有姜紫苏殷勤地侍奉左右,她精描画钿,一张面桃花妆,将稍显寡淡的五官勾勒得娇媚而华美。我不经意地往她身上瞥了一眼,隔着殿前的舞姬婀娜缎袖,我们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她娥眉婉转,笑靥如花,隐隐透出些傲意地站着俯瞰我,我不以为意,只对她舒幽地笑了笑,便垂下了头去举酒鼎。

酒过两旬,膳房又上了新鲜膳食,我盯着那切的方正的糖霜糕,一时有些愣神。萧衍默默地往我身边挪了挪,低声问:“在想什么”

我清淡地说:“只是想起来,不知觉已经玄贞二年了。”

眉梢飞扬,曲意正浓地看着萧衍,笑问:“陛下这龙椅坐得可有什么感觉么”

萧衍轻薄的唇角微勾,蕴起一抹秀泽温甜的笑:“这普天下,也就只有你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了。”

他拧着眉,似是极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而后长叹了一口气,一层浅淡的无奈之色浮上他的眉宇,“累,真是太累了。”

我心想问,比他当年夜夜在勤然殿里秉烛苦读还累吗但琢磨着,又没有问出口。给他添了一杯温茶,拖长了声调怅叹:“那陛下多喝些茶,少喝些酒吧,来年恐怕还得继续劳累着呢。”

萧衍垂眸看着那杯茶,似是无意,又似是别有深意地说:“你这陛下长,陛下短的,叫的我心里直发毛。我并未对着你称孤道寡,你倒要先跟我划清界限了似的。”

此时,箜篌弦消,舞姬翩垂着丝缎水袖婉转而退,大殿上陡然安静了下来,我默然歪头看了一眼萧衍,玄色纁裳绸袖累叠在桌几上,透出雍容的暗金流光。心想这舞停的正是时候,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了。

萧崵从位序上站起来,手中端着斟满的酒鼎,躬身一拜,笑意喜庆:“臣恭祝陛下龙体安康,恭祝大周来年国运昌隆。”

萧衍难得露出一丝兄长慈爱的微笑,极给萧崵面子地敛袖举起酒鼎,冲御座下朗声道:“朕也希望来年能君臣一心,社稷安稳。”

众臣皆起身应和。

我在一旁冷眼看着,诸王中康王一贯的冷淡颜色,萧衍登基后,他曾多次上书请求让他回封地,均被萧衍以各种理由驳回。此人反心不改,若是放他回封地无异于纵虎归山。今时不同往日,在萧衍眼皮子底下他在长安也没有多大的钻营余地,只是虚掷岁月罢了,时间久了连旧日那些辛苦积攒下的势力也会被萧衍润物细无声地分化瓦解掉。

至于齐王,他倒是一贯的安分守己。自年幼时齐王便与萧衍交好,从前先帝召他和康王入京以求辖制萧衍和姜弥时,他也不曾对萧衍有任何逾越不敬之举,凡事周到谦逊,对萧衍这个兄长尊敬有加。及至萧衍登基后,他不改旧制,从未有任何能落人话柄的举止,更未向萧衍上书要回封地。整个人安静沉默的,几乎要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而这位看上去风流洒脱,飘逸俊秀的静穆王萧崵,他也未再提回封地的事,倒似在长安过的甚是潇洒适意。也是,若换做我,我也不回那穷乡僻壤的封地。毕竟诸位藩王中,只有萧崵被太后放在膝下收养过一段时日,而姜弥待他也格外亲厚。既然在长安大有可为,那还回去干什么呢

虽然萧衍极少在我跟前提起他的这些兄弟,但我心里清楚,他对他们的提防与忌讳从未有一天松弛过。毕竟,他也做过与皇位无缘的皇子,那种盯着自己兄长的位子热切渴望与不甘的心境他最清楚。从前,他能将怀淑取而代之,难保今后他的这些兄弟们不会这样待他。

说起来,因果循环,似乎在帝王家比在别处来的更快些。

宴席过去了大半,姜弥与太后反常的安静,即便有皇亲晚辈上来向太后祝祷,她也只是顺水推舟地领受,并没有多余的话,这倒是不太符合她一贯的风。我见殿下诸王首座上坐着英王,他与姜弥的不和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故而礼部排座次时特意将他们两人分开,这样一换,倒将姜弥换到了沈槐的身旁。

沈槐之下便是意清,而各家公主大多是我和萧衍的长辈,都排在英王之后,再然后才是与平辈的藩王。皇亲中只有端綦姨母与姜氏交好,其余诸如秋吾姨母与宜川姨母,她们与母亲姐妹情深,自打沈家遇难之后,多是对姜氏敬而远之。

这样的一顿饭,大约大家心里都别扭吧。

我这样想着,见姜弥遥遥离了坐席,自扈从手中接过一幅卷轴,含笑着拜谒上殿:“今日臣来向陛下朝贺,想借花献佛,以小女的一幅刺绣进献给陛下。”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见萧衍命魏春秋将刺绣接过来,展开,是一幅毂丰鹂鸟图。三尺宽,针脚绵密细致,着色舒雅,若真是亲手刺绣,没有两个月的功夫是出不了成品的。

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萧衍,他俊秀的面庞上波澜不惊,温持地笑说:“这是幅好绣,有劳紫苏妹妹了。”

姜紫苏含笑着朝萧衍敛衽为礼,落落大方中带着些许羞涩。

端綦姨母探头出来仔细端看着那幅毂丰鹂鸟图,赞叹道:“紫苏真是蕙质兰心,看看这鹂鸟绣的多生动,那么多的幼鸟遍压枝头,真是子孙绵延的繁盛景象。”

姜弥笑着点头:“紫苏也是这么说的,黄鹂多子,也希望陛下能子嗣繁多,大周江山后继有人,国祚绵延不衰。只是”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忧心的事,敛却笑容,蹙起了眉宇,“听闻太子这些日子病重,太医院那边传出些不好的消息,臣很是担忧。陛下膝下唯有一子,若真有个长短那可如何是好。”

我心想,姜紫苏真不应该绣什么毂丰鹂鸟图,应该绣她爹,那表情生动的抹上釉彩直接可以上台舞戏了。

端綦姨母也跟着应和:“寻常人家尚且子嗣繁多,防的便是这个身体不好,还有另外的可以继承家业,咱们陛下九五之尊,子息确实绵弱了一些。先帝崩逝已经年余,按例确实该抓紧充实后宫了。”

我端起茶瓯放在唇边抿了抿,赶在萧衍开口之前漫然说道:“其实也并不需多费周折去择选,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紫苏妹妹秀外慧中,又是母后的亲侄女,这样亲上加亲的事情是再好不过的了。”

姜弥略微诧异地看我,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萧衍抓住了我的手,声音清冷地说:“这样的事情不应放在家宴上来说,还是改日再议吧。”

话一出口,我下意识地去看姜紫苏的神色,那一双翦水秋瞳如蒙上了沉杳迷蒙的水雾,带着万分的委屈与难堪,极痴惘幽怨地看向萧衍。

这个世上多是渴求权力与富贵,能对一个男人执着到这种地步,姜紫苏也真是不易了。

姜弥却是大而化之地摆了摆袖子:“虽说陛下选妃是国事,但也是萧氏的家事,今儿坐在这里的都是皇家亲戚,亦是陛下的长辈,简单论一论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莫非”他清幽地笑看了我一眼:“陛下是怕皇后不悦”

我一早便告诫了自己,不论出现何种情状都不能动怒。此刻更是沉稳自得地笑看姜弥,不语。长久缄默的英王捋着胡须道:“皇后方才不是说了要让陛下和紫苏姑娘亲上加亲,又何来不悦一说。不过说起紫苏姑娘,本王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姜弥的脸上陡然升起防备,冷鸷地盯着英王,见他老人家不慌不忙由扈从扶起来,漫然道:“昔日陛下为太子时,姜相就想撮合他与紫苏姑娘。先帝曾令监天司合算二人的生辰八字,当时监天司是怎么回的话来着”

秋吾姨母清冷地笑了笑:“英王叔不说,我们都差点忘了,监天司当时回太微相冲,主克男方。”

她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疑虑:“我读书不多,仅记得字面,到底什么意思,可有明白人能给解释解释。”

英王身旁的靡初站起身来,乖顺地拂身,冲着秋吾道:“姑姑,靡初年幼又是小辈,本来不便多言。可您既然有疑惑,靡初又恰好识得这几个字的意思”

姜弥不耐烦地打断:“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小辈,那就不要多言了。”

宜川姨母一派娴雅婉约的气韵,温柔慈爱地看了看靡初,轻声道:“姜相,方才陛下说了这是家宴,论的又是家事,既然如此那便不该有那么多规矩。既然皇姐将话问了出来,靡初又知道,那就让她说上一说,我们权当听个乐子。”

不同于秋吾姨母的锋芒毕露,宜川姨母温脉沉柔,如一弯碧波秋水,让人打不进穿不透的。姜弥脸色即便阴沉的如同窗外漫天飞雪上的乌云,像是随时能落下墨来,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名目去反驳她。

靡初也不等姜弥发话,便一脸清纯笑意地自顾自说起来:“这人的生辰八字暗合天干地支,通的福祸哀衰。自咱们老祖宗开始便有以八字测兴衰,以四柱推命的传统。便像咱们的皇后娘娘,那是道门与监天司一致测算出来的凤尾星命,有佐助英主的运理,所以先帝英明要将她许配给陛下。”

“可有些人天生命里带着凶煞,若是平日低调惜福,大约还能安度一生。但是万万不能与至尊至贵之人有瓜葛。这监天司所说的太微乃是三垣之一,位于大西之角,轩辕之东,以五帝座为中心,做屏藩状,多用以代指君王。说到底是太微不合,便是八辰星宿不和君王,这是天生的,改不了。而后半句那就是字面意思了,主克男方,就是说这凶星伤不着自个儿,只会伤着与她婚配的人。这也正呼应了上半句,太微不合。”

语罢,靡初一脸无辜地看向姜弥,最后将视线落到秋吾姨母的身上,“靡初才疏学浅,也不知说的是否有不详尽的地方”

秋吾姨母长叹道:“没有,没有,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是这紫苏姑娘若是入了宫为妃,按照星象是会克咱们陛下”

英王含笑看着姜弥,近乎挑衅地说:“本王还记得当年姜相一提出婚事陛下便病了,依我看,这事还是罢吧,不然过几日怕不仅是太子抱恙了。”

姜弥怒从中来,冷厄地瞥了一眼英王,叱道:“太子病了,那是先天羸弱,母胎带出来的病气,也能怪到别人头上”

母胎带出来的病气我将指甲掐入绣榻里,绵软柔韧,竟一点也感觉不出来疼。只慢慢调调地看了看姜紫苏,又看向姜弥,道:“太子生病一事本来只是家事,其中就算有些人为的缘由,本宫也不愿公之于众。可是听诸位话里话外,好像对太子诸多挂念,既然如此,趁此家宴,有些事情也该说的清晰明了些,省的外间诸多猜测揣摩,偏失了准绳。”

第81章

我本以为,说出这话时萧衍会来拦我,

可他没有,只是如往常般颜色疏淡地看着我,仿佛这一切本就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怎么会我下意识地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侧目看见嬿好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向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从我身后快步走到大殿上,冲着箫衍跪拜,恭声道:“启禀陛下,关于太子中毒一事,皇后让奴婢彻查昭阳殿,奴婢查出些端倪,已搜罗了人证和物证,要向陛下禀报。”

宴席间众人议论纷纷,是呀,他们只知润儿是病了,并不知他是中毒。这样被一个宫女说出来,怎能不激起轩然大波。

姜紫苏的脸色不似方才那么倨傲神采,些许顾忌地看了看嬿好,又将视线落到我身上。我敛垂下眉目,浑不在意地拨弄着白瓷茶瓯。

萧衍沉静自若地看向嬿好,道:“你说吧。”

姜弥轻咳了一声,将嬿好即将出口的话堵了回去,拖曳着襕袍朝服上前走了一步,恳切道:“事关天子家事,今日又是年庆宴席,让一个宫女当着众人对皇家秘事指指戳戳,怕不是那么合体统。”

我想反驳他,但话还未出口,被萧衍抚上了手背,他清越微凉的声音飘荡在静谧的殿宇上,掷地有声。

“舅舅此言差矣,这宫女是奉了皇后之命调查太子中毒一事,所言所行皆是代表皇后,况且,诸位皇亲也对太子甚是关心,趁着人齐,把事情说清楚也是再合适不过。”

姜弥一时语噎,竟说不出话来了。

嬿好灵巧地环视了一圈,恭声道:“秦太医已候在殿外,他对太子病情十分清楚,可否请他入殿向陛下亲自说明”

萧衍点头:“好,那就召秦院令入谒。”

他转眸看了看嬿好,温声道:“你先站起来回话吧。”

内侍引着秦院令入谒,他穿着冬日里簇毛大朝服,衣着齐整妥帖地进了来,将润儿病发的症状连同虎皮兰与吊兰相合会产生毒素,以及在润儿的寝殿内就有一棵被精心照料着的吊兰,所有事宜有理有据、清晰明白地全都说了出来。

宜川姨母疑惑地问道:“你刚才既然说虎皮兰与吊兰相合才会沉声毒素,可是在太子的寝殿只有吊兰,那虎皮兰又是从何而来”

嬿好娴静地笑道:“公主可算问到点子上去了。这便是最巧妙高深之处娘娘思子心切,常派昭阳殿绣娘去勤然殿中给太子送些刺绣衣物,谁知那两个绣娘受人指使,暗藏祸心,竟将虎皮兰做成了香囊特意带着去勤然殿。那虎皮兰的香气虽然清幽,但沾上衣带长久不散,与寝殿里的吊兰香气混浊在一起,虽然大人没事,但孩子身体娇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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