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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叹道,“这听上去也忒匪夷所思了,怎么可能呢。”

我心想,凭着康王现如今的实力想跟萧衍在储位上争个高下怕是不那么容易,他这个时候把怀淑端出来,虽说别有用心,但于他来说倒可以算得上一步好棋。毕竟,现如今,萧衍的储位稳如泰山,而唯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也只剩下怀淑了。可是,康王是怎么知道怀淑的事情

孟姑还说,本来宫里是要办喜事了。芳蔼公主的婚事也在眼前了,万一皇帝陛下这个时候有不测,身为臣女,怕是要守三年丧期。这三年对女子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且是最鼎盛锦绣年华里的三年,若是在丧期里虚掷倒还真是有些可惜。

窗纱上映出了人影憧憧,孟姑为我把头上钗环拆下来,谨慎地噤了声,不再提宫闱内苑的事。我向来还是挺信任孟姑得,不光因为她为人处事谨慎持重,还因为她是萧衍精挑细选放在永宴殿的人。从前我们心怀芥蒂时,我还防过她一阵子,生怕她把我的事泄露了出去。骊山一行,好多事都明了之后,我反倒认为,凭着萧衍识人的明智,他选的人应该不会有错。

这样一想,我便又想起了春枝。萧衍说她是被人收买了,若他说得是真得,那可真让我不禁一阵后怕。我想萧衍如此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让我误会他,硬要把她从我身边要走,应该也是因为她是我身边最亲近的陪嫁丫头,怕她会出卖我。连萧衍都不知道得,多年以来,我们沈家确实藏着一件大秘密,若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昭之于天下,怕是会引来灭门之灾。

所幸,我们藏得很深且严密,只有父母、意清和我知道,连意初也是不知道得,更何况春枝了。

但,转念一想,既有人把手伸到了我的陪嫁丫头身上,怕也是有心想探听我们家的秘密,日后也只能更加小心。

梨花木梳上沾了桐油,孟姑边为我梳发,边说:“奴婢还听说了一事,老英王想把自己的孙女靡初郡主嫁给沈家大公子,就是太子妃的兄长,跟安阳公主略提了提,安阳公主和吴越侯好像对这件婚事很是满意,还特意向陛下请过旨。”

这倒是件新鲜事,我怎么也没听意清跟我提过。老英王是当今嘉佑皇帝的堂叔,也是萧氏宗亲中的老寿星,在皇族中辈分最高且地位尊崇。英王萧道衡子息单薄,膝下唯有一子,且早殇,只给他留下了靡初这么个孤苗,因此一直如珠似宝地养育大。

一想到今后我可能要管靡初那丫头叫嫂子,就觉得颇为好笑。

夜深时,萧衍披着一身寒霜回来,刚坐上床榻我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睡眼去看他,“衍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见我醒了,萧衍为我盖了盖被子,神色疲惫,歪头看更漏,说:“丑时了,快些睡吧。”

我迷蒙着坐起来,帮他把外裳脱了,随口问:“皇帝陛下的身体如何没事吧”

萧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已问过太医,说只要能熬过今年冬天,圣体便可无恙。”

我心下一咯噔,睡意逐渐消散。这是太医院惯常的说法,圣驾前近旁伺候的那帮太医大都鬼精,察觉出油尽灯枯也不会明说,照这样的说法,皇帝只怕过不了今年冬天。

“母后的意思是,想趁着现在以冲喜为名抓紧时间把芳蔼的婚事办了,可我却觉得谢道蕴这个人还得再看看。”

萧衍将外裳随手丢在榻前的凳子上,翻身上榻扯过被子将我们两裹进来。

我听他提起谢道蕴,想起与他两次见面,一次是在骊山下的集市,一次是在宴请突厥使团的宴会。谢道蕴此人风度沉雅,言行举止都颇为得体,看上去也像是个中规中矩的世家子弟。且有官爵在身,萧衍离开骊山又嘱托他坐镇行宫,想来应该是对他颇为信任,怎得此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是向来对谢道蕴都很信任吗怎么”

萧衍拧眉,面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启齿似得别扭神色:“他为人为官是很端正的,只是”他踌躇了一会儿,才有些顾忌地说:“我是怕他会有不正当的癖好。”

我微有诧异:“京城中的世家子弟荒唐度日的也不是没有,但谢道蕴是皇后和姜相精心为芳蔼挑选的夫婿,先前应已将他查了个底掉,要是真有什么为人所不齿的怪癖好难道还查不出来吗”

萧衍颔首,神色却还是凝重,颓然地摇头:“在这事上,母后也不肯听我得,一心要把芳蔼嫁给她自以为的好归宿。说得多了,她还要怪我,说是不肯为自己的亲妹妹着想。”

我笑了,揽过他的肩膀,幽幽淡淡地叹道:“你说你是看上去不像好人还是怎么得,怎么人人遇上事都要埋怨你”

萧衍微低了头,挑了挑唇角,涟起一抹浅淡而苦涩地笑意。我歪头看他,心里有些琢磨,殷殷劝道:“不过,皇后想让芳蔼尽快完婚也是对的。芳蔼今年十五了,万一皇帝的病有什么变故,就要老老实实守三年孝。三年以后就十八了,这搁皇室里头也算是老姑娘了,堂堂一国公主,熬到十八才出嫁,不是让人笑话嘛,芳蔼自己也不愿意吧。”

身侧一阵沉默,许久无声。好半晌,萧衍才说:“就依你所说。孝钰,近几日勤去昭阳殿,母后正为芳蔼筹办嫁妆。至于谢道蕴”他长长叹了口气:“希望是我多心了。”

因皇帝病重,暂罢了早朝,萧衍为监国太子,便率众臣在东宫议事殿理政,待他走了以后,嬿好和莫九鸢一同从骊山行宫回来了。

我瞧着莫九鸢有些清瘦,人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清然透亮,想来是为自己师父平反正名之后颇为意得。嬿好笑意盈盈地拉着我的手,雀鸟般叽喳个不停:“奴婢听说公主为大公子定了门亲事,是靡初郡主,不日就要完婚。”

点了点她润红杏腮,调笑道:“怎么,你莫不是对兄长有意思这么关心这些事,不如把你嫁给哥哥当偏房,如何”

嬿好的脸刷得红了,犹如染了一片绯云,愈发显得娇俏可人。她嗔怪地推了我一把,气道:“姑娘惯会取笑我,嬿好可不给人当偏房”,她顿了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嬿好嫁人不求多么富贵,只要能一心一意待我,明媒正娶了我当主母,就算是挨苦受穷我也认了。”

“咱们嬿好可有志气呢”,我宠溺地摸了摸她垂下的发丝,说:“可我怎能让你白叫我一声姑娘,放心,嫁妆早就给你备好了,管保让你既不必挨苦,也不必受穷。”

嬿好清脆地一笑:“我早就知道姑娘亏待不了我,到时既不必给人做妾,也不必受穷,好一桩划算的买卖。”

我笑着去逮她,她纤瘦的身子灵巧地往旁边一躲,正堪堪跳脱了出去,向站在身后长久未语的莫九鸢拂了拂身,说道:“奴婢去给莫大人上茶。”

莫九鸢见她走远了,才高举云袖向我行了揖礼:“恭喜太子妃了,大公子和靡初郡主的这门婚事,当真是门好婚事。”

我听他话里有话,不免收敛了笑意,向他投去质询的目光。

莫九鸢将绘着青松翠柏的袍袖收拢了起来,斟酌着说:“老英王在皇族中德高望重,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大公子若真成了郡马,那将来与姜弥的争斗中岂不是又多了一道护身符。”

真是奇怪,我才知道靡初和意清的这门婚事的时候,便觉得天地姻缘际会,这大概是门好婚事。可一圈转下来,人人都说好,我反倒在心里嘀咕开了,这到底是姻缘还是打着联姻旗号的结盟。

若真是将这看成了一桩交易,那岂不是白白搭上了意清和靡初的终身幸福。现如今我们虽外有强敌环伺,但也用不着去牺牲他们两个的幸福来寻求这荒谬的结盟。

第42章静襄

莫九鸢见我神情有异,没再往下说,这时嬿好正将茶盘端了进来,一整套的雪青瓷茶具配着装了辋川小様的黑瓷碟子,正稳稳当当地布于临窗的红木矮几上。我将莫九鸢让于矮几前的绣榻上坐,拿起茶瓯抿了一口茶,有些忧心:“也不知意清和靡初对这门婚事是何态度,他们可愿意”

坐在我对面的莫九鸢愣了愣,有些恍然大悟地笑了:“太子妃放宽心吧,纵然您的父母有心和英王结盟,但人家英王可就这么一个孤苗似得宝贝孙女,当真是娇宠得很。且英王远离朝堂数十年,又年至老迈,早就没有了权欲之心,人家可犯不上为了结党而把自己亲孙女搭上。”

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要论尊荣富贵,英王虽没有寻巅问鼎,但多年游离化外,倒也逍遥自在,任谁看都觉得这老寿星淡泊物外,安然度日,很是自满意得。

如此富贵闲人,倒真没有去搅朝政这摊浑水的必要。

莫九鸢捏了一块糕点,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味的事,垂眸低笑,但从我这里看过去,却觉得他垂敛的眉眼隐约透着一股莫名的失落。

“听闻,靡初郡主在随英王回京途中偶遇沈少卿,对其一见倾心,但当时不知少卿身份。骊山夜宴少卿与霍顿王子比武,出尽了风头,靡初郡主才将他认了出来。”

我陡然想起那日夜宴散时,英王拦住了我的父母似是要跟他们商量什么要紧的事,而靡初独自一人徘徊于殿外,与我说话时也是一副羞赧的小女儿模样。顿时恍悟,原来这桩美事自那时已开始了。

可笑我还瞎操心,生怕两厢不情愿,最后成了一对怨偶。

与莫九鸢寒暄了一会儿,他便起身告辞。而我想着萧衍的嘱托,趁着天色还早想去昭阳殿给皇后请安。往日我去昭阳殿必是盛装打扮,生怕哪里不周全了惹皇后不快。但现今考虑皇帝重病,过分招摇也不合适,就还穿着一身家常的襦裙披了素色外裳。

没成想,这一去着实尴尬得很,因皇后身边不光有芳蔼相伴,姜紫苏亦侍奉在侧。

昭阳殿里的铜兽香炉呼出袅袅青雾,将殿里熏染得香气怡人。十余名宫女亭亭而立,手里拿着丝锦罗缎,金钗环,芳蔼的头上插了五六种与衣饰不相配的簪子,我进来之前她们应是在试戴。

我来了之后,两人明显拘谨了许多,但见殿内气氛冷滞了下来,芳蔼打破尴尬似得笑了笑,将我拉到跟前,拿了一根赤金簪子对我道:“嫂嫂,你看看,这簪子配不配我。”

那根簪子成色不错,但雕工平常,并无异处,就是一般寻常样式。我偷偷看了看皇后的脸色,一时没说话。但芳蔼捏在手里,按下簪尾,簪头雕琢的花骨朵倏然绽开,朵朵花瓣旖旎,让人有些猝不及防的惊喜。

“这是紫苏姐姐送我得,一开始我也叫她唬住了”,芳蔼嗔怪似得看看紫苏,摇了摇头:“如此简朴既精致,芳华内敛,倒真是紫苏姐姐一贯的风格。”

我这才可以堂而皇之地将紫苏打量一番,她的装束不及骊山时鲜妍,色丝裙,头戴一朵白兰花,看上去素雅而清淡。她笑靥清皎,亲昵地揽过芳蔼,“公主才是金枝叶,质天成。”

皇后慈爱地看着她们,将手中妆箧放下,扶了扶发髻,笑说:“本宫要去更衣,你们且先在这里看着,待会儿织造坊还会再送一批织锦过来”我们三人敛衽恭送。芳蔼将头上纷乱的钗环拨下来,对紫苏和我说:“织造坊送来了嫁衣,我穿给你们看”她在宫女的拥簇下笑吟吟地去偏殿。

她们这一走,殿里骤然安静了下来。桌上散落了一些物件,紫苏低下头安静将它们收拢进妆箧里,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安静地站在她身边。

侍女将香炉里的香丸换上新的,盈盈而退,我们周围一时无人,紫苏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对我道:“静襄王上书奏请回京侍疾,奏折被沈侯爷截了下来,这事我爹已经知道了,预备在月初的凤阁奏事上发难,你提醒他一下,小心应对。”

我默不声地反应了一会儿,小心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你可知静襄王为何贸然提出要回京,是你爹许诺了他什么”

静襄王萧暘的生母早逝,很小时便养在皇后身边,是皇子中唯一与姜弥过从甚密的。就连当年的尹氏叛乱中,萧衍因为生病而留在了太极宫休养,跟在皇后和姜弥身边的便是这位静襄王。当年尹相发难,借口清君侧围攻骊山,对姜氏恨之入骨,偏偏那时姜氏阵营中举足轻重的晋王萧衍就在内宫,若不是萧衍命大,恐怕早就被尹相祭了旗。

我甚至怀疑,无奈之下,姜弥为了巩固姜氏的地位,在萧衍保不住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去扶植静襄王。

静襄王生母出身低微,且在皇子中最为年幼,因此才封了二字郡王,封地较其他皇子也很是单薄。他在这样的时候递上这样一份奏折,近乎将自己掷在了风口浪尖上,很难相信背后没有靠山。

关于静襄王的底细根源,姜紫苏也是一清二楚。她听我这样问,没有太吃惊,只是拧着眉说道:“我并没有亲眼见到父亲有所动,但我猜测,这事跟父亲脱不了干系。”

我望着紫苏,一时有些心情复杂。她避开皇后向我报信,这其中的真伪还需斟酌,可若从原因上想,也是说得通的。静襄王回京,左相与右相不和,最受损害的便是萧衍。依姜紫苏对萧衍的感情,她绝对能干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事。

见我面露疑色,姜紫苏并不急着说服我,只是意态沉稳地将妆箧上的铜锁扣上,言语轻飘的像一缕雾:“陛下病重,朝里朝外又纷乱不堪,太子很是艰难,我会尽量说服父亲以大局为重,静襄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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