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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举武举,历来都是文更重一些,在这种时候也表现了出来。
今日天气不错,是个十分和煦的春日,不过陛下明显是十分体恤诸多考生,并没有因为天气好就把考试地点安排在室外。
虽说如今也不过是春天,可北方的春日也有些晒人,今天很多人为了不失礼,可是提前不吃不喝清空肠胃来参加的,若真是要在外面,答卷的时候还要晒着太阳时不时再吹阵小风,估摸着下午就能倒下了。
历来殿试的地点都在保和殿,包括严琅在内的其他考生,进了殿里,虽然之前就被交代了不可喧哗不可张望,可真到了这个出了无数大人物的保和殿,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激动,悄悄的用眼角去到处瞄。
官吏估计当初自己也有过这种心情,所以见状也只是又叮嘱了几句,而后就没多管束了,去跟主考官回禀。
如此站着等了半晌,之后主考官一声就坐,严琅他们就被带刀侍卫单对单的领到了矮几后面。
答卷时大家都要跪坐,好在走到了这里的众人也算是久经考验了,一个个很快就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拿出最好的状态开始等待放卷。
题卷发下来,严琅首先看了后面的策问,心里顿时一定,知道自己的家世也能算是一件优势了。
这回的策问,问的是百姓,这一看就知道寒门出身的人更能说到陛下的心里去,当然,与此同时,格局也不能太小。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今上的经历。
年幼时今上十四岁登基,这年龄算不上小,却足够让某些人借机谋权。
今上登基之后过了几年才摆脱外戚专权,年轻时期的陛下深恨势大的外戚,因此后宫妃嫔高位者多是没什么深厚背景的,若是重用了哪位皇子,陛下也会刻意压制该位妃嫔的娘家。
等到中年之后,因为对朝廷的掌控力度加大,陛下的格局也放得更开了,于是就看见了世家的危害,因此这几年陛下又偏向于举用寒门子弟出生的人才。
严琅自幼聪慧,便是在崇阳那样的穷乡僻壤也能一路走到今日,而后又在法华寺潜心学习了大半年,自觉进步巨大,会试也成功的排到了第五名,可见他还是有些文采的。
提笔答,严琅的心彻底静了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主考官带着几名副手匆匆离开了保和殿,而后又是一阵脚步声进来。
因为众人都在认真答,加上守在一旁的带刀侍卫们都提前得到招呼,只躬身悄无声息的对来人行礼,因此殿中大多数考生都没能发现进来的那个明黄色身影。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发现了却装没发现,毕竟若是在大家都全心全意答卷的时候自己却因为不够专心而发现了来人,岂不就显得落了下乘
当今圣上今年也已经五十来岁了,在这年头,五十来岁已经算是老人了,不过因为前面接连折损了两个太子,所以皇上并没有急着再立太子,只是经常带着几个皇子在身边,或是给皇子们安排任务。
今天皇上身边就带了三名皇子,分别是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
这三人也算是呼声比较高的,不过圣心难测,谁也看不出皇上心里到底更中意谁,聪明一点的朝臣都还没敢站位。
而此时,皇上走进大殿抬眼一扫,忍不住就把视线落到了跪坐在左侧第五个位置上的严琅身上了。
考生们都是左右五人一排相对而坐,中见是一条供考官大人们行走的通道,上面是台阶,台阶上是主位,只有皇上才有资格坐。
因此从台阶往殿门外延续,左侧第一排第五个位置,刚好就是皇上等人进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位置。
当然,严琅身后的几张桌子以及右侧第五位那一竖排其实都算是是,只不过此时众人都习惯了以左为尊,便是皇上也难以免俗的第一时间把视线投到了左边。
皇上关注到严琅,倒也不单单是因为位置,另一点还是跟当初在会试考场里蔫菜地里严琅这颗水灵灵小白菜得到主考官多次注意的原因相同。
此时上午的考试已经接近尾声,几乎绝大多数人都是从昨晚晚饭开始就不吃不喝清空肠胃,此时初入保和殿的激动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如此一来,自然不可控制的显露出了不够精神的状态。
而严琅虽然也清空了肠胃以免失仪,却有心疼他的小昙给他注入了精纯的妖元,严琅自然是精神奕奕。
在一群因为不吃不喝而显得面色苍白甚至身形微晃手上乏力的考生中,如此状态的严琅不让人注意都难。
再看严琅的座位次序,喝,还是会试排名第五的,长得好看精神好身体显得也很健康,还有足够的才学。
皇上问了问旁边的主考官,得知此人名讳,也就回忆起了前阵子才亲自看过的那几篇好文章中,确实有这人的,于是心里就惦记上了。
严琅还不知道,又过了半晌,主考官那边有人拿着裹布小榔捶敲响了小锣,一声,代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结束考试了,提醒考生们抓紧时间。
严琅已经写完,正在做最后的誊抄。
虽然严琅擅长打腹稿,可考试的时候却要求必须要有草稿,这些草稿都是要入库的,若是考卷出了问题,还能调草稿出来。
说是誊抄,严琅其实就是在两张纸上写了两遍罢了,誊抄的时候草稿纸看都没多看一眼,就随意的摆放到了矮几另一半晾干墨迹。
如此,严琅自然也就不知道,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低头看了半晌。
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了,明天再来各位客官,咳
第103章书生与花妖17一更
严琅没发现,可其他关注着皇上的人却都发现了,跟在皇上身边的三皇子更是握着腰间佩的手一紧,而后迅速放松,装并不认识严琅似的,只坦然的笑着跟其他人低声说起这次录取的人年纪平均要年轻些。
这是一个国家繁荣的表现,皇上对此也是很高兴的。
年轻人好啊,虽然缺乏经验,但是年轻人才更有干劲更有志向,或许在很多年后他们也会被财富权势蒙蔽了眼睛忘记了初衷,可至少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努力为朝廷拼过。
当然,一个朝廷若是太年轻了也不行。皇上也没在保和殿耽搁太久,只随意看了看就转身离开了。
中午宫里是管一顿饭的,不过愿意吃的人很少,基本上就是动几筷子干蒸白米饭,倒也有点心茶水,可点心吃了太渴人,茶水喝了怕是要更衣。
好在负责制定考试规矩的人倒也谅解考生的顾虑,严琅他们只在偏殿歇了半晌,下午的考试很快就开始了。
直到傍晚,成功熬过一天没有晕倒的剩下诸位考生才又被领着出了宫门,而后又被马车送回了各自的落脚处。
至于那些晕倒了的,却已在第一时间就被侍卫抬走了,那些人就倒在临门一脚之时,不得不说一声可惜可叹。
然而本身这种安排以及身体素质也在考校范围之内,便是再悔恨也没办法。
好在即便如此,他们也能在榜尾,不过因为殿试没有成绩,日后想要在仕途上走得更高更远,除非有绝佳的气运或者足够硬实的功绩。
第二天上午,严琅在客栈自己的房间里见到了项二公子,项二公子名唤项盛,字泽茂,都是生机丰沛繁茂之意,跟他本人的性格很相配。
而严琅也知道了,项盛母亲姓连,有一妹妹早年入宫,乃当今的娴妃,孕有一子一女,那位连公子,恐怕就是当今三皇子。
项盛来找严琅,也是坦诚自己表哥身份这件事,又说了许多他们对严琅是真心相交的话,隐约透露出让严琅效忠三皇子的事。
“良瑾兄弟,你这次殿试所文章,可是让圣上很是欢喜,明日放榜,你这里当有大喜咱们在法华寺相交,彼此也算是朋友,三表哥的性子你也该是知道一二,最是爱惜人才的宽厚人。”
严琅笑着点头,却又摆手,一副承担不起这般夸奖的模样。
虽然严琅对项盛跟三皇子观感不错,此时却也只能苦笑一声,“琅出自穷乡僻壤,深知自己才疏学浅,如今能入圣上之眼,已是侥幸。日后琅自当毕生为朝廷为百姓效犬马之劳,不敢懈怠分毫。”
项盛一愣,英气的粗黑剑眉就是一皱,原本悠闲地晃着的折扇也刷啦收了起来,坐在八仙桌前看着严琅,“良瑾,你这是何意原本我还当咱们三人好歹也有一分情义。”
严琅也是蹙着眉,脸上带出些许犹豫,而后站起身,拉开了们去外面找了小昙,让她帮忙施个障眼法,自己这才回房间,却又把八仙桌旁边不远处的窗户打开,这才坐回八仙桌前,拎了茶壶给项盛重新倒了一杯茶。
项盛不明所以,原本还有点生气,不过看严琅这模样,也知道他是怕隔墙有耳,应该是准备说点什么不好入他人耳的话。
“泽茂兄,你劝在下的这番话中好意,在下是明白的,可有一句话,在下说了泽茂兄也勿怪。”
说罢严琅抬眼看项盛,一手握茶杯一手搭着茶杯托了托。
项盛迟疑了一下,而后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又抬杯朝严琅示意。
严琅笑了一回,似乎放松了些,放下茶杯垂眸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语出惊人,“泽茂,连公子所图,你我皆知,其他人也都知道,可连公子如今,还是太急躁了。”
项盛刚好正顺手要把茶杯放下,突然就听见这么一句,吓得手一软,杯子底直接嘭的一声砸到了桌子上。
“哎哟我的天”
项盛连忙站起身跑到窗户边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而后又跑去房间外,看见林松在不远处站着,隔壁一间房是严琅那位心上人的房间,另一边是空房,没有房客,这才松了口气重新跑了回来。
这次项盛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看着严琅无语,“良瑾,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温吞的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项盛有点儿明白为啥自己表哥就那么看重严琅了。
严琅摇头失笑,“泽茂,今次上京赶考,若不是法华寺里连公子与你愿意开放书籍,就我以前的那般水平,怕是能不落榜就已经很艰难了。不管你们当初去法华寺广交举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份情我记在心里永不敢忘。”
这话就说得足够情真意切了,且语气也十分亲近,项盛也不由软了态度,对严琅越发亲近。
项盛虽然刚才被严琅一个开头吓到,可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伸着脖子压低嗓音凑过去,眼睛瞅着严琅,“哎良瑾,刚才你没说完的话呢”
严琅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挑眉反问,“什么话我说完了啊。”
项盛顿时噎得瞪圆了眼睛,还真别说,衬着他还有点婴儿肥的圆脸,看起来还真有种虎头虎脑的感觉。
项盛今年也不过十八,根本就没有参加今年的会试,这个事也是这两天严琅让林松打听到的,先前严琅看项盛就不像事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原还以为可能是内秀呢,却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
逗了项盛一回,让对方在感情上对自己加深些许,严琅也不故意吊胃口了,学着刚才项盛那模样微微探头。
等到项盛知情识趣的也一脸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严琅这才憋着笑意继续说之前自己没说完的话,“泽茂坦率,我也不绕弯子,连公子无论是学识能力还是性格,确实是明主之选,可连公子还是太着急了,昨日我有幸得见天颜,虽然只是匆匆数瞥,却也对老爷圣体看了个大概。老爷如今头发乌黑面容红润精神饱满,一双眼睛也是精光湛湛,更是嗓音洪亮,如此一看,可是健朗得很。”
项盛原本还没注意,不过此时严琅一说,项盛一一对照,确实如此,于是在那里连连点头,“不过这跟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严琅有些意外的抬眸看了项盛一眼,心里对项盛多了几分估量,面上却不显,只摇头又笑了笑,“强壮的父亲,逐渐长大想要代替父亲成为顶梁柱的儿子,这种情况,便是在老百姓家里都会引起巨大的矛盾,你说连公子家又会如何”
项盛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其实也不是没人想到,不过是因为种种原因,反而让这些人成了当局者迷。
对于朝臣来说,太子已经没了两个,若是不立太子,如何安民心立国本所以立太子是一定要提上议程的。
对于已经长大的皇子们来说,太子之位空了许久,他们又长大了,父皇看起来也隐约透出了那个意思,如此一来,成年的自认有能力一争的皇子们可不就被太子之位甚至那张金灿灿龙椅迷花了眼么。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一句话,这些人正是因为考虑得太多了,反而被结果蒙蔽了双眼。
而严琅只是将目光从结果挪到了过程中,所以看出了其中的危机重重。
项盛也不是笨蛋,此时被点了一句,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再想想这一年来自己表哥的动,一时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严琅不相信皇上会不知道三皇子跟项盛一起在法华寺住了一段时间的真正原因,也不信项盛这番话只对他一个人说过,而事实也确实如严琅所想,甚至因为亲自参与过,所以项盛心里更加不安,他此时再想起之前做过的事,这才发现他们的动这么大,怕是皇上早就注意了。
项盛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而后脖子一样,给自己灌了半杯微凉的茶水,这才瞪着眼睛问严琅,“良瑾,既然你今天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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