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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观点之后,不等贾亦韬的继续追问,就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东南的海盗看似猖獗,嚣张无比,在海上的实力极大,但是,这些海盗内部却是山头林立,谁也不服谁。就拿其中实力最强的郑芝龙与刘香,早已是暗生间隙,十八芝早已是名存实亡,不再是那个一致对外的海盗团体。”
“而且,这些海盗虽然勇猛强悍,善于海战,细细看来,也不过是无源之水,海上浮萍,一旦缺少内陆为依托,封锁他们与内陆的往来,就很难生存下去。”
“因此,微臣到任之后,只要略施手段,许以小利诱之,彻底分化瓦解十八芝这个海盗团体,将其中的一部分编到朝廷的水师之中,就能稳定东南沿海。”
贾亦韬听得频频点头,当然知道对方并不是在糊弄自己,为一个明史专家,虽然不能尽述当时的东南沿海情况,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了解个大概。
“好,有勇有谋,熊爱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贾亦韬朗声夸赞了一番,紧接着神色一敛,郑重地说道:“一旦击溃东南沿海的海盗之后,匪情得到了控制,熊爱卿,朕希望你能够一举收回台湾岛,将上面的洋人武装力量赶出去。”
“启禀皇上,微臣也正有此意”
熊文灿双手一插,躬施一礼之后,进而徐徐说道:“这些年以来,东南沿海的海盗之所以日益猖獗,其中就不无与那些洋人的关系,两者狼狈为奸,劫掠于海上,有时袭击沿海的百姓,只有将岛上的洋人武装赶出去,并对台湾岛和澳门岛上的洋人进行严格管理,方能根本解决匪患。”
“而且,那些洋人远渡重洋,属于孤军深入,在东南沿海并没有什么根基,在台湾岛不过是有少量的武装力量,岛上的局面多是土著与汉人,微臣自信,荡平海盗之后,只需派一支人马上去,就能将其收复。”
贾亦韬当然知道对方所言非虚,根据他了解到的历史,关于当时的台湾消息,岛上绝大多数的居民都是汉人与当地土著,又混有日本人、西班牙人与荷兰人。
至于后两者,西班牙人登岛不到两年,谈不上什么根基可言,只是占据了一个鸡笼,而荷兰,也不过是控制了台南一小部分地区,根基只是相对稳定而已。
第二十气章明悟
贾亦韬心中一动,不禁再次想起了迫在眉睫的事情,筹钱,朝廷需要许多许多的钱,用于支付军队的粮饷,以及西北的赈灾,还有即将到来的小冰河时期大面积爆发,这都需要大量的钱粮储备,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天灾。
“熊爱卿,你觉得何人最能胜任福建布政司”
很明显,贾亦韬的这个问题,打了熊文灿一个措手不及,看到对方一愣,一副不解和没有丝毫准备的样子,进而又没来由的继续说道:“熊爱卿,东南虽然地处偏远,远离中原,缺少教化,但据朕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尤其是福建和广东两地,蕴含着巨大的财富,乃是朝廷偷税漏税的重灾区。”
熊文灿一阵错愕,并没有接话,并不只是因为他有难言之隐,更是知道,皇上后面还有话语。
“自大明建国以来,除了永乐时期,朝廷一直都在实施海禁的国策。但是,朕知道,即便如此,有着严刑峻法的震慑,面对巨大的利益之下,依旧有一些商人冒着生命危险,与那些洋人经商。”
“而且,朕还知道,或是迫于生计,或是巨大的利润使然,一些百姓或商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远渡重洋,前往南洋诸岛,试图掘取财富。”
此刻,熊文灿的内心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完全处于震撼之中,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自小在京城长大的皇上,是如何了解到这些信息的
毕竟,皇上去年七月份登基称帝,至今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中间的精力几乎全都在铲除阉党一事上,即便是有东厂和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短期之内,又如何了解东南的这些事情
“呵呵熊爱卿,不用这么紧张,朕没有要追究谁的责任的意思”
看到熊文灿一脸忐忑的模样,贾亦韬淡淡一笑,安抚了一句之后,进而又说道:“之所以说这些,朕是想让你提名一个合适的福建布政使,能够填补这个掌管钱粮做职缺,为将来的开放海禁做准备,为朝廷征收各种关税。”
“当然,所谓的海禁,并不是全面的开放海禁,只是指福建与广东两地,可以进行正常的经商,与那些洋人做生意。因此,广东和福建的布政使就显得尤为重要。否则,朝廷将会损失一大笔财政收入。”
话说到这种程度,熊文灿终于品过味儿来,不禁想起了朝廷如今的财政收入,可谓是入不敷出,非常拮据,江南的税赋根本就收不上来,每年受到的各种税赋,居然还不到百两银子。
往往是一些赋税刚刚收上来,还未到户部,直接就送到了辽东,充军饷。
熊文灿相信,如果不是皇上拿出自己的帑银,以及从阉党那里没收的金银,还有皇家店铺这段时间的收入,辽东的军饷早就欠缺了,孙传庭哪还能携带百万赈灾欠款赴任
为朝廷的高级官员,历任过礼部主事、地方的参政、布政使、按察使等等,熊文灿当然知道其中的一些猫腻,江南的赋税为何收不上来,其中不乏是藩王的原因,主要还是朝廷的那些权贵,代表着江南士绅的利益。
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皇上有力无处使,要是这种局势继续发展下去,直到猴年马月,江南的赋税也别想收上来,朝廷的财政依旧紧张,滨临崩溃的边缘。
呼
熊文灿暗暗长呼了一口气,不再想朝廷的那些令人糟心的事情,不管是渐渐走下坡路的阉党,还是日渐得势的东林党,没有一个好东西。
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熊文灿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明、
在这一刻,联想到贾亦韬在这段时期的种种为,熊文灿心中为之恍然,深深地佩服眼前的这位皇上,虽然年仅十七岁,但心性极为沉稳,行事更是老练非常,对于朝局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
如今的大明王朝,可谓是内忧外困,辽东有虎视眈眈的后金,西北有连年大旱的天灾,朝中的党争不断,东林党与阉党的交锋已经处于白热化的程度。
东林党虽然势弱,却依旧可以与阉党一较长短,进行掣肘,而前者有代表江南士绅的利益,出于平衡之策,为了稳定朝局,皇上无法对江南的赋税使用强硬手段,还需要东林党制衡阉党。
相比于两股势力的交锋越来越激烈,在朝堂上彼此攻讦,熊文灿深深地知道,为一国之主,皇上目前最为紧要的就是筹措到钱财,维持这个国家的稳定,随后才能干自己想干的,进行各种改革。
而且,为一个登基不久的皇帝,不管是日渐得势的东林党,还是越来越衰弱的阉党,都不可能轻易地除之,打破那种平衡的局面,只能一点一点的削弱两股实力,想要再获得一笔巨大的财富,像查抄魏忠贤等人家产那般,几乎不可能。
因此,熊文灿认为,皇上不得不、也只能另辟蹊径,从其他地方谋得钱银,以此补充朝廷的亏空,不惜动用个人的帑银。
想到这一点,熊文灿愈发佩服贾亦韬的手段,先从身边开始,精简二十四衙门,遇到的阻力几乎是微乎其微,并不会影响到朝堂上那两股势力。
最为关键的是,这位年轻的皇帝奇思妙想之下,居然将二十四衙门的部分衙门变成了盈利机构,大大削减了朝廷对皇家的支出,一下子省出一大笔银子。
尽管有损皇家的格调,让那些内侍衙门变成了对外机构,不仅负责皇家的起居,还伺候外面的权贵有钱人,但也着实让人钦佩
脑海里快速地闪过这些念头之时,熊文灿明白,皇上这是将目光瞄到了东南,想要撕开海禁的一部分口子,与洋人通商,以此增加朝廷的财政收入,缓解朝廷的缺钱压力。
熊文灿的心里再次升腾起了由衷的佩服,皇上的眼光很毒,下手很准,在福建当官那么多年,尤其还是一省的布政使,朝廷的二品大员,掌管一地的行政,熊文灿深知东南沿海蕴含的巨大财富,与洋人做买卖所带来的惊人利润
瓷器,丝绸,茶叶
这些都是洋人趋之若鹜的商品,几乎是要多少,人家就买多少,可谓是一掷千金,直到将货船装满。否则,绝不会轻易的离去。
而且,那些洋人贩卖而来的香料,珍珠玛瑙、珊瑚以及宝石等等,也很受中原权贵的追捧,一出一入,其中的利润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数倍、数十倍的利润。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商人冒着生命危险,在黑市里与洋人做生意。
惊人的利润让人疯狂,忽略了所有或明或暗的风险
“熊爱卿,想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第二十八章一石二鸟
随着贾亦韬的这一声呼唤,熊文灿一个激灵,整个人已经从思索中清醒过来,脸上略有歉意,脱口回道:“启禀皇上,不管是福建布政司,还是广东布政使,一旦朝廷解除部分的海禁,与洋人通商,两者都必须具备与洋人打交道的能力,能够镇得住那些刁钻耍滑的洋人。”
“不错,正是如此,所以朕才会征询你的意见,朝中这样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贾亦韬适时地插了这么一句,给予了熊文灿莫大的底气。
然而,熊文灿脸上的笑容并未持续多久,吐口欲言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为之一敛,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这才转而说道:“可是,皇上,我朝可是有着明文规定的,官员是不能回户籍所在地任职的,而臣所举荐之人,虽不是福建与广东本地人,但也是相差无几。”
“无妨,说来听听。”
贾亦韬摆了摆手,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
“启禀皇上,泉州巡海道蔡善继可担重任,此人的品性不仅端正,廉洁奉公,执法严明,还曾经历任过香山知县、泉州知府,对于处理洋人事务极为熟悉,在澳门的葡萄牙人中极有威望。”
“而且,蔡善继拟定的制澳十则,获得上司的认可之后,在稳定澳门岛的事情上,起到了很大的促进用。如今之时,相比于其他洋人,澳门岛上的葡萄牙人之所以老实的多,蔡善继起到了很大的用。”
贾亦韬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等到熊文灿说完之后,并未有明确地表示,而是话题一转,突兀的问道:“熊爱卿,赴任之后,你有没有详细的剿匪之策”
很显然,熊文灿对于谈话方式很不适应,跨度很大,犹如天马行空,刚刚还在说这件事情,皇上却突然问起了其他的问题。
仅仅是失神了那么一瞬间,熊文灿很快就反映了过来,紧接着张口答道:“启禀皇上,微臣到任之后,准备先从郑芝龙下手,此人虽然是海盗中最强的之一,但已经流露出了归附之意。”
“而且,去年之时,蔡善继就曾经招抚过郑芝龙,后者率众到了泉州,见了蔡善继,只要朝廷再予以一定的利益,微臣就有七八成的把握,招抚郑芝龙等人。”
贾亦韬轻轻点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历史信息,事实确如熊文灿所讲,天启七年之时,郑芝龙已经有投诚之意,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后续的历史记载也正是如此,熊文灿就任之后,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将郑芝龙招抚。
“好,熊爱卿,有你的这一番话,朕就放心了,不必再为东南之事过于忧心。”
说到这里,贾亦韬的话语一顿,转而说道:“不过,熊爱卿,你也清楚朝廷的财政,极其的紧张,几乎拿不出军饷来。所以,你到福建赴任之后,不妨开放一个码头,为商人与洋人通商之用。”
熊文灿明显一愣,容不得他插话,贾亦韬的声音再次响起,继续上面的谈话。
“如此一来,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通过征收关税等等,使得朝廷的财政收入有所增加;二来嘛,可以增加招抚郑芝龙等人的砝码,提高削弱海盗实力的力度。”
闻听此言,熊文灿冷冷的模样早已化为了满脸的疑惑,不解地说道:“皇上,开放一个码头,以通商之用,可以提高朝廷的财政收入,微臣尚能理解,可是,如此怎么就可以削弱海盗的实力呢”
贾亦韬微微一笑,尽显成竹在胸之意,紧跟着就予以了回应。
“很简单,据朕所知,凡是东南沿海的海盗,多多少少都与洋人和倭人有所来往,而其中的利益所在,就是我朝的瓷器、丝绸、茶叶等物品的贩卖。”
“一旦开通其中的一处码头,洋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与我朝商人做生意,购买这些货物,他们的成本就会有所下降,流通在黑市上的货物自然而然地就会减少,那些洋人就会减少对沿海的袭扰,自然而然地,郑芝龙这些人从中所起到的用也就削减了许多。”
“而郑芝龙与刘香之辈,之所以日益猖狂,实力越来越大,不仅是仰赖于他们收取各国商人的保护费,其中最为关键的还是,他们就是黑市的幕后推手,暗中与洋人通商的最大获利者。”
贾亦韬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不断地将他所掌握的那些历史知识转化为分析,这样做的根据,循循善诱熊文灿,让他知道到任福建之后,该怎样做
此刻,随着海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