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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脏了
晏殊辰轻咳：“什么运动不重要……除了真元暴动，还有什么症状？”
穆元浩：“想要进阶。”
晏殊辰：“？”他没好气，“好好解释，别省这点口水。”
穆元浩：“……剧烈运动后，真元太过充盈激荡，经脉承受不住，会想要进阶。”他握了握拳头，道，“快要压不住了。”
晏殊辰震惊：“……什么压不住？”
穆元浩语气平静：“可能我很快就要进阶金丹后期。”
晏殊辰瞪着他。
能踏上修途的，哪个天赋都不差。但这家伙，筑基前虽然也算挺出类拔萃的，但也就一点点，跟那些天才比，还是差远了。结果结丹了，就来个加速前进？
好家伙，人家是三年抱俩，他是三年升俩……
穆元浩：“……师父？”
晏殊辰回神，抹了把脸，缓缓吐出一个“靠”字。
出了山，穆元浩正想问问是否退回昨夜里落脚的客栈，晏殊辰却略带愧疚地看着他：“昨儿才跟你说，做完任务就去镇上待几天，好好玩一玩的，现在不过去了吧？我们赶路吧？”
穆元浩微垂的黑眸里闪过抹讽意。
穆元浩拧眉。
待几只妖兽的尸体收拾好，晏殊辰也换下了身上的乞丐装，再次变成温润清雅的装逼修士。
穆元浩：“……”
晏殊辰以为他不高兴，忙又道：“我知道这样食言不好，但你这样的情况，我很担心，我们还是早日去你家乡，看看能不能查出线索吧。我以后一定陪你过来，我发誓，倘若不来，就让我遭天打雷劈——哦不对，升大阶的话都要遭雷劈——那就让我这辈子都无法晋——”
穆元浩：“嗯。”
穆元浩：“嗯。”
“不碍事。”穆元浩飞快打断他，“本就是小事。”
“所以，咱们不能因为这样进阶快，就忽略了其中隐患和后果，对吧？”
他移开视线，淡淡道：“师父人品贵重。”
穆元浩神情平静：“修为晋升是好事。”
晏殊辰以为只是寻常对视，转瞬就丢到脑后，开始谆谆善诱：“我刚才想了下，你如今真元激荡，是不知原因、不知后果的，对吗？”
半晌，晏殊辰想到什么，抬头要说话，就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俩人循着来路退出琢玉山。
穆元浩掀眸看他。
晏殊辰笑了：“好孩子，你能想明白这些，我就放心了。”这是他以往带徒弟时习惯的口吻。
晏殊辰：“你这两年晋升得如此迅猛就是因为这个，你查过了吗？”
穆元浩比晏殊辰高大半个头，他微微仰头看过来的样子，在穆元浩眼中，仿佛……
晏殊辰却不赞同：“承诺无小事，我既然开口了，便该做到，否则我就不应该开这个口。”
晏殊辰才发现自己一直搭着他胳膊，眨了眨眼，忍不住感慨，哎，虽然不爱说话不爱笑，但徒弟还是乖徒弟。
因此，晏殊辰道：“我觉得有一个可能，但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证实。”
那时候他几经磨难，身边只剩下一个入魔的穆元浩。百无聊赖，又抱着让穆元浩恢复神智的些许希望，他丝毫不挑书，毒、药、咒、蛊……甚至修者的随笔，无一不看。
走开数步的穆元浩：“……”
晏殊辰：“……”这么多年过去了，死孩子还是这么欠扁啊。
穆元浩立马垂眸。
有本类似游记的书曾提过，西洲有位修者是半妖混血，在修行之前，他与一般人类无异。等他踏上修行之路，妖族血脉天赋就开始展现，修为越高，血脉天赋就越明显……最后那名修者如何，书中却没有提及，或者著书人也不知道。
晏殊辰不解，直视他：“这不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吗？”
元浩入魔那几年，他可是看了非常多的书。
穆元浩无异议，抽出手，起身去收拾。
晏殊辰嘿嘿笑：“那是，要不怎么有资格当你们的师父呢？”
“虽说你已经结丹，身体经过天雷淬炼，但真元长期如此，会不会损害经脉，会不会影响丹田？我们也不得而知，对吗？”
穆元浩看着他，眸色深不见底：“师父对旁人也这般遵守承诺吗？”
穆元浩：“？”
穆元浩：“。”
晏殊辰笑眯眯：“我们暂时不回宗门了……我带你回家乡看看父老乡亲去。”
穆元浩默然。
穆元浩：“嗯。”
晏殊辰没好气：“就算不出任务，你身为剑修，哪天不练剑？天天真元暴涨，你经脉受得了？就算经脉受得了，人都要被折磨疯了。”话音刚落，他登时愣住。难道，上一世，元浩入魔，不仅仅是因为心魔？
心魔？穆元浩愣了下，眸中闪过深思，目光也忍不住再次落到面前温润如玉的面容上。
晏殊辰可不管他怎么想，看看左右，道：“收拾收拾，我们离开这里。”这还是在山脉外围呢，就能遇到两名妖丹期妖兽，再待下去，恐有危险。
晏殊辰丝毫不知，只继续道：“我对你这种情况，有几点看法。一，应该不是中毒，否则不会拖到金丹期才出现；二，应该不是诅咒，没有诅咒能让人修为进阶，我瞧你经脉里的真元虽□□，却很凝实，不像是虚的。”
晏殊辰当他不好意思，拍拍他胳膊：“好啦，不开玩笑了，走吧。”
他们此时正飘在小镇外，倘若不进镇子，便是要离开了。
穆元浩却道：“不留宿亦可，我们进镇一趟。”
晏殊辰：“啊？”
穆元浩：“买点东西。”
晏殊辰眨眼，好奇：“你要买什么？”
穆元浩没说话，轻扶他完好的胳膊，带着他缓缓落地。
脚尖着地，晏殊辰刚要迈步，便察觉周遭灵力波动。下一瞬，轻缓柔和的风被送到他脚下，瞬间减轻他行走的压力。
他愣住，待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看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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