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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城市,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湛蓝的天空,灰色的建筑,五彩缤纷的人心。道路正中,谢天手持长剑,稳稳的站在那里。不见一丝霸气与桀骜不驯,不见一丝愤怒和杀意凛然。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如同一个乡野村夫。手中的剑,显得那样不般配。
押送囚车的将军,没有立刻动手。他冷静的看着谢天,回想着之前听闻的谢天在藏龙镇上一剑震双雄的传闻。
到底是一州之府,不消多时,周围的房舍楼台之上,已经站满了人。有些是来看热闹的,有些则是来维护治安的。
在一处稍显低矮的房屋之上,秦羽抱着一把剑,看着宽敞的道路上,拦下了囚车队伍的谢天,脸上带着浓浓笑意。
“可惜啊。”秦羽低声呢喃,“若是在行刑之前动手,大概会惊险刺激。”
远处,谢天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轻声说道,“那样的桥段,没必要了。何必让自己的女人多惊吓那么久呢。”
秦羽听着悠悠然飘来的谢天的声音,脸上显出一丝惊异,之后失声而笑。
谢天提起手中剑,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那为首的将军走去。那将军取下了腰间的佩刀,指向谢天。一旁士卒,持刀而上。
离得最近的勇士,借着一腔悍勇,一招简单却实用的力劈华山,照着谢天的脑袋劈下来。谢天微微侧身,出剑。
剑身撩过那人脖颈。
勇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便是人头落地。
谢天继续前行,手中的剑不断的挥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剑,总能取下一颗人头。不伤手脚,不上肺腑,只取人头。
谢天不急不缓的往前走,他的身后,是一片血泊、一具具无头死尸,和一颗颗圆滚滚的人头。
所有人都诧异了,所有人都愤怒了。
男人营救妻子的感动,在这一瞬间崩塌。谢天的残忍,让每一个人心中震撼,更恼怒异常。那将军终于抬手,拦住了悍不畏死的士卒们。看着依旧如刚才的速度慢慢走来的谢天,将军沉声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打退他们,没必要招招要命!”
谢天看着那将军,微微笑着,“你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他们只是服从命令的士卒!他们有家有小!他们……”将军看着谢天淡然的眼神,忽然闭嘴。苦笑一声,将军道,“你很强,但这里是州府之地,高手如云,你不可能救走他们的。”
谢天却不答话,依旧前行。
他面前的士卒,不断的后退着。这些究竟沙场的悍卒,在面对着谢天淡然神情的时候,心底莫名的生出一丝恐惧来。
将军和他的副将对视了一眼,各自持刀上前。与此同时,在外围观察的那些任职于州府的高手,也一起出手。转眼间,谢天被围在骇心。
然而,让人诧异的是,谢天似乎根本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高手的加入。依旧不急不缓的前行。囚车就在眼前不远,谢天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们。
她们的神情,不仅仅有惊喜,复杂的眼神中,或许还有些别的东西。
谢天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继续往前走。手中的剑,还是如之前那样的节奏,一剑,一颗人头。仿佛高手和那些士卒,对于谢天而言,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看热闹的,终于慌了。
陵州知府也已经得到消息,并且调动府中高手前去支援。知府大人独自坐在衙门里,手指随意的敲打着桌面,眼神囧囧的看着衙门外空旷的天。
一直过了很久,一个差役冲进来,跪倒在地,“大人,那谢天,他……”
知府大人眉头微微一簇。不需要听差役说完,单看他那恐惧的表情,便知道结果了。知府大人脸色微微变得有些白。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都死了?”
“是。”
……
刺鼻的血腥味儿,让人会忍不住作呕。
宽敞的街道上,堆满了无头死尸。
死一般寂静。
从法场到东门外,一路血腥,一路死寂。
不管是究竟沙场的士卒悍将,还是知府衙门里武功高绝的供奉家臣,无一人是谢天一合之敌。他的招式,没有任何花俏,甚至谈不上精妙。可每一剑,都是那样精准,那样完美无瑕。
从午时,杀至黄昏。
残阳如血,照耀着血泊中的老城。
迎着夕阳的方向,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莫远和许陌坐在车厢外,莫远抓着缰绳,眼神有些空旷。她的脑海中,还在浮现着谢天犹如杀神一般的身影。那一剑一剑,从不落空。
一阵咳嗽声响起。
莫远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许陌,低声问道,“还能撑住吗?”
许陌一手捂着小腹,咬着牙,点头,“再往前赶一赶吧,找个隐秘所在。”
莫远答应了一声,回头,掀开车厢的门帘,看一眼躺在里面昏迷不醒的谢天,问陈煜,“如何?”
陈煜摇头,“不清楚,是不是太累了?真气消耗过大?”陈煜不解。她和周景衣等人很认真的查过谢天的身体状况,发现谢天的脉象十分微弱,怎么看都是将死之兆。
马车又赶了一阵,终于在一处山林外停下。众人下了马车,莫远对着拉着的马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马悲鸣一声,拉着马车慌不择路的跑了。
莫远背着许陌,陈煜背着谢天,一行人钻入深山。
两日后。
荒山中的一处山洞里,谢天终于醒来。
看到守着自己的陈煜,谢天微微一笑。“嗨。”
陈煜眼泪簌簌,惊喜的喊了一嗓子,“夫君!”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谢天掏了一下耳朵,看看周围,苦笑道,“别喊别喊,吵得慌。”
“哈哈。夫君你醒啦。”陈煜笑着扑上来,紧紧的抱住了谢天,之后狠狠的吻下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听到陈煜的呼声的几个人,都匆匆赶来。莫远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醋意,之后苦笑着转身离开。这个时候,他们夫妻之间,难免会有些亲密行为,自己是个外人,不合适待在这里。
踩着岩石,走远一些,莫远看到了溪水边正在打坐的许陌。许陌的伤势虽然稳住了,但状况依然不是太好。
山洞口,沈成君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注意到谢天看过来,更是低下了头,下意识的想要走出去。
“小君,好久不见了。”谢天主动打招呼。
沈成君的身子颤了一下,拳头紧攥着,咬咬牙,回头,道,“夫君。”
谢天笑了笑,推开坐在自己身上的陈煜,四下里看看,便看到了自己的那把剑。将剑拿起来,轻抚了一下剑身,问道,“这里安全吗?”
陈煜刚要说话,却闭了嘴,看向周景衣。周景衣注意到她的眼神,略一迟疑,回道,“还行吧。一时半会儿的,官兵应该追不上我们。”
谢天应一声,再看面前三个妻妾,道,“我……要走了。”
陈煜脸上幸福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周景衣面如沉水,沈成君也是有些错愕。周景衣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谢天的耳朵,怒吼道,“你什么意思啊!走?上哪啊?!”
谢天没有像以前那样吃痛求饶,反而很淡定的抓住了周景衣的手腕,拉了一下,周景衣便跪坐在一旁。
“夫君……你去哪啊?”陈煜问。
谢天沉默了片刻,看着面前的三个女子,明显感受到三人的怜爱,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叹一口气,谢天道,“有件事,现在不做,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谢天经历过太多,他很清楚,这世间所有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他不能保证,错过了这一次之后,他以后是否还能找到结束生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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