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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登场的表哥真的很让方芃在意。
乍看上去，他和霍沅很像，相处一会儿后，又会发现两人的不同。
不说气质谈吐，光是霍厉身体不好这一点就和霍沅区别开了。
老霍不说像健美教练般强健吧，至少也是正常成年男子的水平。
而霍厉……
他是真的虚弱。
低缓的语调都遮不住他声音中的单薄，嘴唇没啥血色。在接过方芃端来的热水时，两人指尖相触，方芃觉得自己像是摸到了一个雪人。
现在都六月份了，霍厉还穿了长袖加外套，手指还这么冰，方芃都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拿个暖宝宝。
霍厉却及时阻止她：“不用麻烦了，我有热水就足够了。”
他双手交叉握着那只纸杯，手背上青筋明显，骨节分明，皮肤颜色不比纸杯黑多少。
方芃就抽空把老霍拉进厨房，问他：“你这个表哥，是不是身体特别差啊？”
老霍“嗯”了一声，透过厨房半掩的门望着客厅里的霍厉，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芃姑且认为他跟自己一样在担心：“真的没问题么？你不是说他一个人租房子住，腿脚不灵便也就算了，身体还这么糟糕……”
霍沅：“别担心。”
他低声打断方芃：“霍厉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还有我呢。”
本来方芃听到前一句话还想反驳，结果听到后面一句就没了声。
她满脸复杂地盯着霍沅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后者都发觉不对，一双眼饱含疑问地看过来，方芃才长舒一口气：“你啊……真是老好人。”
霍沅：“……”
方芃：“我本以为你因为霍阿姨和阮叔叔，根本不想和亲戚有往来，没想到……”
霍沅：“你别多想。”
他忍不住再次打断方芃，总觉得让她说下去自己都要成为浑身发光的圣人了：“我只是格外和霍厉聊得来而已。”
方芃：“我懂。”
霍沅：“……”
不，你不懂。
方芃：“放心吧，虽然会很麻烦，但我会支持你的！我也会帮忙的！”
她顺着霍沅的视线，看向客厅里正在和朋朋猫对视的男人，不过犹豫一瞬，就决定把霍厉当成自己表哥照顾。
霍沅：“……”
霍沅：“圆圆。”
他双手按住方芃的肩膀，把她掰向自己：“我能行。不需要你插手。”
方芃愣了愣，望向他的眼神却更加柔软：“霍沅，你别把自己逼太紧，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霍沅：“……好。”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抢在话题滑向奇怪方向之前，抢先一步，截断对话。
***
方芃从厨房里出去时，霍厉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和朋朋混熟了。
这只看人下菜的胖橘猫，一改在傅予面前的高冷，露着肚皮躺在霍厉脚下扭来扭去。见男人不理睬自己，还一骨碌翻身起来，继续翘着尾巴在霍厉腿边绕。
看见这一幕，就不禁叫方芃想起可怜的小傅。
端午节假期她跟老霍不在，小傅含辛茹苦地照顾了朋朋三天，结果什么都没捞到，连根猫毛都没摸到。
上午傅予在的时候，朋朋就跟没看到他一样，数次高冷地从小傅面前路过，就算傅予趴在地上呼唤它也没用……
当时傅予发现方芃，还主动爬起来解释，说是每一只动物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特定的波长。
只有遇上相似波长的人，这些动物才会主动亲近。
可能他就是跟朋朋波长不符。
现在看到朋朋和霍厉，叫方芃又想起傅予的那番说辞。
这么说，自己、老霍还有霍厉，都是跟朋朋波长相近的人？
“喵——”
一声猫叫让方芃回神。
只见霍厉不知何时已经把朋朋抱在怀里，跟橘猫一起望着她，苍白的脸上带笑，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中同样充满笑意，波光粼粼。
很奇怪，他明明跟老霍一样，都是花美男的长相，却一个比一个气度沉稳，渊渟岳峙。
老霍还能归咎于他脸上那副老干部风的眼镜，霍厉就只能说是他本人的气质问题了。
霍厉：“贸然上门，没有打搅到你吧？”
“没有。”
方芃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实话，还蛮让我惊喜的。以前我总觉得老霍朋友太少，现在有你还有小傅几个人在，总算让我松了口气。”
“小傅，是说傅予吗？”
“你也认识傅予？”
“不算认识，听霍沅说过。”
“嗨，反正都是老霍朋友。你要是一个人在家寂寞了，什么时候都能过来，让老霍叫上几个朋友，一起聊聊天啊什么的，不也挺好。你说是吧？”
霍厉失笑：“嗯，听上去是很不错。”
方芃：“你放心，你是老霍表哥就是我表哥。有什么事老霍不在，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霍厉：“好啊。能加个好友吗？”
等把该加的全都加了一遍之后，霍厉一边收回手机，一边笑道：“以后麻烦你了。”
方芃：“是你们才对。你不知道，刚才老霍在厨房跟我说，你的事包在他身上了！说句老实话，我还从没见他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
霍厉原本腰杆笔直地坐在轮椅上，支着双手，十指交叉，侧耳倾听。
听到这句时，他忽然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反问：“你不是吗？”
方芃一滞，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转开视线，脸也有些发热：“咳咳，我当然已经把自己包含在内了。”
霍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原本趴在他腿上闭目养神的朋朋突然跳了下去。
两人顺着朋朋的路线看过去，看见了刚好打开厨房门的霍沅。
他手拎热水壶：“需要帮你再加点热水吗？”
霍厉：“那就麻烦你了。”
霍沅走到霍厉身边，俯身倒水。
在汩汩的水流中，他的侧脸离霍厉的脸很近。
这么近的距离，两张脸一对比，是惊人的相似。
***
方芃在实验室里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一边看资料，一边设计实验方案，写着写着，那支笔就不由在旁边空白处写下“基因”两个字。
再看电脑屏幕，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搜索页面，上面输入的问题是“长相和血缘关系”。
正沉思着呢，旁边一个脑袋伸了过来：“这是师姐接下来准备的课题吗？”
“什么？不是。我随便输的。”
方芃把这个页面关掉，重新回到资料界面，随口问了句管楚，“你说远房亲戚的话，有可能两个人长得很像吗？”
管楚笑了：“师姐，你这算什么问题。不要说远房亲戚了，就算是没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都有长得像的呢。明星中都有好多。”
方芃一想也是，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随手把纸上乱写的字词划掉。
今天也是奋战在海量资料里的一天。
日暮西垂时，方芃揉着脖子走出实验楼，却看见下面停了一辆火红色的跑车，一位靓丽美女坐在驾驶座中，戴着墨镜，插着耳机在听歌。
看见方芃，美女赶紧摘下耳机，推开车门站起来，冲她挥手：“芃芃姐！芃芃姐，这里！”
方芃望着摘下墨镜后的那张脸：“黎洁？”
黎洁笑得明媚动人：“芃芃姐还记得我啊。”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右侧方响起一阵清脆有力的“噔噔”声，随后戛然而止：“方芃，这位是？”
方芃扭头看过去，头突然有点疼：“梨子……你怎么来了？”
同样身穿碎花连衣裙，烫着大波浪的倪梦菲看了眼黎洁，走过来挽住方芃的手，笑道：“想着今晚没什么事，来找你玩嘛。你今晚没事吧？没事我们去吃饭啊。”
方芃嘴还没张开，左手手臂一热，一阵甜香扑鼻——黎洁已经靠过来，挽上了她的另一只手：“芃芃姐，我也想找你吃饭来着！我已经订好餐厅了，咱们走吧？！”
者有话要说：
方芃：左拥右抱.jpg（雾——————里外同学扔了1个火箭炮感谢这位小天使的投喂！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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