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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段安安推开玻璃门，探进脑袋跟店员姐姐打招呼。
“你好，需要什么随便看，有需要可以叫我。”
看店的小姐姐迎过来，笑盈盈的接待他。
周围零星有几个顾客，都是小女生。自己一个男的，跑来逛这种招牌粉嫩，到处都散发少女气息的礼物店，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段安安四处瞧了瞧，店里东西都很精致，连普通的中性笔都做成棒棒糖的样子，本子还装进漂亮的木盒子里，货架上面摆着一排大大的玩偶，最大的那个比段安安还高。
店员姐姐见他看来看去，似乎拿不定注意，便温和的问，“是想给朋友送礼物吗？什么样的礼物？”
“就是普通的生日礼物。”
段安安想了想，补充道，“因为他帮了我很多，所以我想准备点东西，希望他能够喜欢。”
“这样啊，你不知道对方的喜好吗？”
店员小姐姐想了想，给他出注意，“干花怎么样？观赏价值很高，不会枯萎，为礼物很别致。”
“他在花店打工，每天都会带新鲜的花回家。”
段安安说。
“那八音盒呢？”
店员小姐姐拿下八音盒，举到段安安面前，“生日礼物也很流行送八音盒，看起来很别致吧？”
“可是我不太懂音乐方面的东西，刚好他很懂。”
段安安不好意思的说。
他从林琼口中得知，封霄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之前他听到的来电铃声，是封霄之前现场演奏的曲子。
不仅如此，他还会写很优秀的歌，段安安却连音符都认不全。
他随便买个八音盒送给封霄，肯定会被笑话的。
“那就有点麻烦了。”
店员露出苦恼的表情，抬头看了看，指着上面等身大的熊说，“要不要看看那个？女孩子都喜欢玩偶的。”
“啊，我要送的是男孩子！”
段安安连忙解释。
“抱歉，那是我误会了。”
店员小姐姐道了歉，摸着下巴冥思苦想几分钟，有些无奈的说，“我们店里大多是女生喜欢的东西，如果你想送给男孩子，可能去运动器材店会比较合适。男孩子应该都喜欢打球，或者运动鞋什么的。”
“他好像不打球，运动鞋…”段安安想到封霄脚上几千块钱的aj，陷入了沉默。
店员小姐姐脾气很好，没有嫌弃段安安麻烦。交代他慢慢看之后，便回到柜台招呼其他客人。
段安安绕着几排货架转了两圈，目光落在架子上，一个小小的摆件上。
*
庆中的同学已经过了庆祝儿童节的年纪，当天也不是周末，学校需要正常上课。
林琼和秦哲远前一天去市里买了蛋糕，还带了许多零食和一瓶红酒回来，迫不及待的要给封霄庆祝生日。
还没有到放学时间，林琼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急切的催封霄回去。
封霄拿他俩买办法，看在这两个货明天就要走了的份上，勉为其难又请了一天假。
段安安上课时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伸手去摸桌膛里的礼品盒。
他很害怕封霄会不喜欢他的礼物，不敢当面交给他。可林琼千叮咛万嘱咐，要段安安一起给封霄过生日。他要是提前把礼物送过去，看起来也不太合适。
总算熬到放学时间，段安安把包装好的盒子放在校服口袋里，背着书包跟封霄一起往他的住处走。
“要是觉得麻烦，你可以不用去。”
回去的途中，封霄的淡淡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特地给我庆祝生日。”
“怎么会麻烦呢？他们特意赶来给你过生日，肯定是大事。”
段安安扶了下眼镜，认真地说，“我会去的！”
“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庆祝生日，还不是那么过来了。”
封霄淡淡的说，他真觉得过生日不是什么大事。
“那又不一样。”
段安安接过话。
两个人走了一会，封霄忽然问，“你生日在什么时候？”
“四月。”
段安安想起什么，补充道，“其实刚见到你的那天，是我生日。我表姐特意赶回来给我送礼物，然后我把他送到车站。”
时间有点久远，封霄回忆了下，才想起初见他的情景。
说起来，旁边确实还有个人，但封霄完全没有注意。
毕竟段安安和那两枚硬币，实在太有冲击力。
“等你过生日…”封霄想说等他过生日，自己也帮他过。又觉得这种承诺没什么必要，话说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什么？”
段安安没太听清。
“没什么，进去吧。”
他俩已经站在屋外，六月炙热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窗台上晒了好几天的花有些蔫。
这几天，因为朋友过来的关系，封霄一直没去上班，也没有带新的花回来。
“寒寒，等你好久了！”
林琼听到动静，立刻跑出来把他拉进去，不由分说的将封霄按在椅子上。
段安安跟着走进去，才发现整个屋子被重新装饰过，屋顶上绑着彩带和纸花，墙上挂着巨大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封霄十七岁生日会。
桌上铺了一块大桌布，买回来的零食蛋糕和红酒都堆在上面，看起来居然有模有样的，真的像一场生日会。
封霄全程表现的都很淡漠，却并没有明显拒绝的意思，顺从的坐在位置上，看他们给蛋糕插上蜡烛。
“……十六，十七。”
秦哲远把最后一根蜡烛插上去，有些失落的说，“你还未成年呢。”
“就是。”
林琼想起他的遭遇，跟着骂了声，“混蛋。”
“算了。”
封霄早已经不在意那些，无论是十六岁还是十八岁，区别都不大。反正他自由了。
“我们现在就要点蜡烛吗？天还没黑，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明明是林琼催命似的把人叫回来，他自己却犹豫了。
“再等等吧，确实太早了。”
秦哲远打开红酒，倒了一杯递给段安安。
“我不喝酒…”段安安紧张的推拒。杨丹从小管得严，从来不让他碰带酒精的东西。他有次不小心喝了含酒精的饮料，被念叨了整整一个礼拜。
“只有这么一点，怕什么。”
林琼搭在他肩上，怂恿道，“这瓶酒度数不高，放心。”
段安安无措的推拒，封霄看不下去，正想要说话，空气中响起他的手机铃声。
会给他打电话的人，基本就在这个屋子里，还会有谁联系封霄？
封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定定盯了几秒。
那是很熟悉的号码，他以前经常通过这个号码跟监护人联系。封霄来庆黎这么久，一直没有换号，大概就是为了等这个了断的电话。
“你好。”
封霄接起电话，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封霄是吗？抱歉，之前工忙，现在才联系你。”
工忙显然是借口，具体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封霄也懒得戳破。
那边的女人语气并不热络，倒也算不上生疏。
“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在那边的生活还习惯吗？”
“托福。”
封霄淡淡的回答。
“你是个好孩子，我当初真的考虑把你养到成年，只是家里闹出了这种事…听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女人顿了顿，继续说。“家里还有你很多东西，你需要的话我帮你送过去。”
“不必。”
封霄语气冷淡，透出无情的寒凉，“随便你们处理。”
对面人含糊的应了声，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心情。
“还有，”封霄垂下视线，平静又淡漠的说，“这些年，谢谢你们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