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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贞心里暗自着急,许汉文的拳脚身手在凡世之中绝对算的上顶尖,但是和巨灵神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这赌局看起来好像很占便宜,实际上一点机会都没有。
还没等白素贞开口拒绝,许汉文已经拉着她小声问道:“素贞,这巨灵神的声誉怎么样?”
“什么?”白素贞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说,如果我赢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不认账啊?”许汉文声音又高了几分,“你看他用大斧头刮胡子一点事都没有,脸皮一定很厚。”
许汉文说话声音虽小,但是哪里瞒得过巨灵神的耳朵,听到对方如此解读自己的习惯动作,气得巨灵神右手一哆嗦,差点把巨斧掉下去砸了自己的脚背。
“你小子别用话激我!”巨灵神怒目圆瞪,“仙庭之中,谁不知道本仙官说一不二,最讲信用!”
“如此就好!我们说定了!”许汉文拉开挡着他的白素贞,显得信心十足,“不过,我们赌的条件得改一改,先师曾教过在下一套秘法,擅逃不擅闯,你若是把我放到南天门那边,也不用一个时辰,我只逃一次,若是逃不出来,就算我输,否则就是我赢了,你敢不敢和我赌这个?”
什么“先师”、“秘法”,巨灵神才不屑一顾,对方不过一介凡人,想来“先师”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恐怕是不知道从哪得了一招半式的低级法术,没有什么见识,把它当成了无上秘法,妄想在自己这里占到便宜。
想到这里,巨灵神刚要答应,突然眼睛一转,开口道:“事先说好,只许你一人闯关,若是白素贞插手,就算你输了。”
“那是当然,我也说话算数,绝不耍赖!”许汉文言之凿凿。
“一言为定!”巨灵神将右手的巨斧交到左手,弯下腰来,用右手去领许汉文的衣领。
白素贞好歹在凡间待过一段时日,此刻也猜出了许汉文在玩什么花样,也不再出言阻拦。
看着许汉文被巨灵神拎在半空中,像一条乖巧的小狗,白素贞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提醒道:“无论谁胜谁负,你可不能伤他,否则今天我必不善罢甘休。”
巨灵神小心翼翼地将许汉文放在金线那边,“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只要你们输了以后就老实离开,我保证不伤他半根毫毛。”
巨灵神话音未落,就听见许汉文大声说道:“我已经赢了!”
巨灵神揉揉眼睛,确定许汉文还在金线之内,笑道:“你小子怕输,吓晕头了,明明还在南天门里面,哪里赢了?”
许汉文一脸老神在在:“我们赌的不就是‘一个时辰之内能迈过金线,便算我赢’吗?现在半炷香时间还没有过,我就已经站在金线里面了,难道不是我赢?”
“我们赌的明明是你要从金线这边逃出去……”巨灵神嚷嚷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你耍赖!”
“是你说任我施展各种手段,耍赖也算一种手段啊。”许汉文毫不让步,“反正我赢了,说一不二、最讲信用的巨灵神不会不承认吧?”
“哼!”巨灵神两个鼻孔出气,恶狠狠地盯了许汉文一眼,猛地一跺脚,震得地上白云般的地面一阵乱颤,然后兀然从原地消失。
地上的金线已经不见了,白素贞飞快地冲进南天门,扶住被震得摇摇晃晃的许汉文,口中关心道:“你没事吧?我真怕巨灵神拍你一巴掌。”
许汉文一脸惬意地享受着白素贞的搀扶,说道:“如果他真拍我一巴掌,你能帮我挡住吗?”
白素贞想了想,点头说道:“能啊。”
“这不就得了。”许汉文笑眯眯说道,“我知道你能挡住,我怕什么。”
白素贞恼道:“你就是嘴硬,我要是挡不住怎么办?”
许汉文也不在意:“你若是连巨灵神一巴掌都挡不住,我们根本不可能闯过这一关,不拼一下怎么行?”
白素贞默然,知道对方说的的确不错。
许汉文拍拍白素贞的脑袋,说道:“别多想了,快赶路吧。”
白素贞应了一声,拉着许汉文向前方飞去,刚飞出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拍我头了?
两人又飞了一段,突然觉得眼前一变,原本来眼睛能看到的出了那两根巨大的天柱,就只有无边无际的白色实云,如今,身后由两个巨柱组成的南天门已经消失不见,而脚底下白云依旧,不过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几处宫城殿宇被紫气霞光萦绕,期间露出来的亭台楼阁无不金碧辉煌、美轮美奂,还有浮空而悬的园林花圃,里面探出来的紫竹朱果、瑞木仙葩散发着幽幽清香,若是凡人嗅上一嗅,恐怕可以增寿十年。
不过,这样的地方白素贞是万万不敢靠近的,这里面居住的无疑是厉害的仙人,若是让他们发现了,自己两人是万万讨不到好。
伴着一阵玉铃金钟的轻响,半空中一片瑞云飘过,瑞云前有天将开路,上有力士拥旄、玉女持扇,两侧彩凤翻飞,后有青龙压道,只是其中云雾缭绕,看不清到底是哪位上仙高人。
待到瑞云飘远了,白素贞才拉着许汉文从地上两朵巨大的实云中转出来。
“幸好没有被他们发现。”白素贞拍拍心口,送了一口气。
许汉文说道:“也许已经发现了我们,只是不愿意理会罢了。”
“不理我们更好。”白素贞点点头,“我们继续赶路吧。”
“你准备去哪求药?”许汉文忍不住问道。
“我只知道仙庭之中有两种药能救许仙,一是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再是王母娘娘的瑶池仙丹。”白素贞一边贴着云面飞行,一边说道,“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在三十三天离恨天之上,那里太高了,我也飞不上去。所以,我们能去的地方只有王母娘娘的瑶池仙宫。”
“瑶池不是在凡世西边的昆仑山吗?”许汉文求知欲很强。
“王娘娘当然住在仙庭,”白素贞解释道,“凡世的瑶池、昆仑都不过是投入凡世的一点虚影演化而成,完全是两回事。”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赶路,冷不防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哪里来的妖人,扰乱仙庭清净!”
白素贞只觉得身子一僵,再也前进不了半分,连忙回头看去,身后半空之中飘浮过来一名仙人。
只见他披头散发,面如红枣,眼似电光,颌下三缕长须飘飘,身上九尺皂袍荡荡,双手正拄着一把长剑,白素贞正觉着眼熟,那仙人又飘近了些,驮着他行前的,并非什么法宝仙器,而是一只五色大乌龟。
白素贞脑袋“嗡”的一下,想起了来者是何仙,连忙跪倒在地:“弟子见过佑圣真君玄天上帝!弟子前来,乃是为了……”
玄天上帝冷言打断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当知道我从来都是誓要扫尽妖魔。”说着,就要抽着说中长剑。
“小女子乃是黎山圣母座下记名弟子,也曾得观音大士点化,此次擅入仙庭只为求药救人,还望玄天上帝明察!”也许是天生的惧怕,白素贞对着玄天上帝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
玄天上帝皱皱眉头,上下打量了白素贞几眼,似乎想看看她说的是真是假,未几,“哼”了一声,说道:“妖怪就是妖怪,不管你诸多借口,让我遇上也算你倒霉。”说着,又要抽剑。
许汉文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反问道:“人有好坏,妖分善恶,若是不辩善恶,只问妖魔,你脚下这只大乌龟不也是妖怪,你怎么不先斩了它?”
原本正探着脑袋看热闹的大乌龟乍闻此言,吓得猛一缩脖子,然后想想不对,连忙把脖子伸长了,在玄天上帝的靴子上蹭来蹭去,以显亲热。
玄天上帝似乎这才注意到许汉文,惊讶道:“啊呀,这里还有个凡人,你……怎么是个凡人?”惊讶完了,脸色一整,又说道:“凡人如何进得仙庭?想来你是被这妖蛇挟持逼迫而来,不过你勿用害怕,待我斩了妖蛇,就送你回凡世去。”说着,已经将宝剑拔在手里。
许汉文被玄天上帝打岔搅浑的本事吓了一跳,飞快地说道:“本人乃是姑苏城保安堂大夫许汉文,因本人师弟许仙病重,医药无方,特来向王母娘娘求瑶池仙丹。素贞是我求她带我上来的,绝对没有什么挟持逼迫。”
“你说是为你师弟求药,所以让这蛇妖带你闯的仙庭?”玄天上帝问道。
“不错!”许汉文连连点头。
“这就不对了,”玄天上帝想了想,说道,“你不过一介凡人,这蛇妖道行一般,但也要强过你千倍万倍,你如何使唤得了她?定是这妖蛇惑你心神,让你胡言乱语,我斩了她,你就好了。”说完,手中的宝剑已经高高扬起。
许汉文怕他真的斩了下去,连忙闭着眼睛、张开双手跳到白素贞身前,脑子里不假思索地大叫道:“因为素贞和我是一对爱侣,她为了帮我救师弟才甘愿如此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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