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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惊雷般在耳边炸开，众人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嗡嗡乱响，口中奉承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全场寂静，人群很快空出一个缺口，许汉文双手抱胸，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许仙站在他的身侧，手中捧着一个水囊，脸上虽然有些局促，但腰杆依旧挺直。
在他们身后七八尺的地方，白素贞和小青面色如常的俏丽当场，两人如天仙入凡的娇颜身姿这会儿却也没能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辟福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向这个方向看过来，很自然地将许汉文两人略过，只是在白素贞身上狠狠地剐了一眼，开口道：“贫道殚心竭力为百姓炼药治病，如此被人泼脏水却没有一人出来维护贫道，实在令贫道心寒啊。”
此话一出，人群不由泛起一阵鼓噪：“是啊，辟福仙长已经救好了这么多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你小子是什么人啊，从哪里冒出来的？若是惹得仙长生气，以后不给我们治病了怎么办？”
辟福这番话连消带打，随便还把全场病人绑到了一块，许汉文心里也不免为他叫了一个“好”字，不过他既然前来，自然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对人群的责问许汉文就当听不见，继续大声说道：“辟福妖道在城北多处水源中下毒，若饮用不洁之水者，便可能染上肚疼疫。”
人群中出现不少私语：“对呀，我饮用自己的井水一直都没事，后来在外街喝过一次茶，连我在内四、五个朋友都得了，想来是那茶舍的水源被污染了。”
“我也是，一直饮用同一口井里的水，第一次犯病本来就治好了，结果，过了两天又犯了。”
辟福反问道：“污染水源，谁都有可以做到，为什么一定是我？”
许汉文也不答他，只是继续说道：“肚疼疫泛滥之后，妖道在此处派发‘安乐丸’，看似医者仁心，实则包藏祸心，难道大家没有发现，他每天派发的丹药，还不及每天新发病的人多吗？”
“是啊，我说怎么每天来这里求药的人越来越多。”
“听说最早的时候，几乎人人都可以求到药，现在看起来七八个人中有一个就不错了。”
辟福说道：“‘安乐丸’炼制不易，贫道能力不够，那又如何？”
许汉文道：“若你真有救人之心，一人无法炼制足够的‘安乐丸’，大可以请城中的医馆药铺帮忙炼制；就算你害怕方药泄露，那我问你，每次派药，重病之人不是人人有药，而一些无病之人就因为喊得响、表演得虔诚，反而可以获得药丸再行贩卖，那又是为何？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是真病，还是装病？”
“对，对，他就是装病的。”
“还有他，他，我朋友昨天就花了二两银子他手上买的药！”
人群中有不少多次求药的老病号，四下张望，很快把那些装病倒卖药丸的人认了出来，那些药贩子这会儿也不敢惹动众怒，纷纷缩着脖子，挤出人群一溜烟跑了。
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不少的怀疑，习惯接受崇拜目光的辟福心中一阵烦躁，开口大声道：“他说的不过都是猜测罢了，没有一点真凭实据。还有你们要想清楚，现在只有我手上的‘安乐丸’能够救治肚疼疫，哼！哼！”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是啊，只要辟福继续炼制，‘安乐丸’虽然不多，总还有分到的机会，若是辟福不炼制‘安乐丸’，这肚子每个时辰疼一次，虽然不要命，但也和要命差不多了。众人看向辟福的目光又从怀疑变成了敬畏。
“你若要真凭实据，我也可以给你，你水源中下毒所剩的药剂，如今就在城隍庙中，可敢让我们进去搜一搜吗？”许汉文毫不客气地说道。
辟福对许汉文的话呲之以鼻，将腰间的葫芦摘到手里，晃了晃，冷笑着慢慢向人群扫视，被人看到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做出激烈的反应。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辟福下的毒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保证辟福继续炼制“安乐丸”，保留自己被医治的希望。
身边一名头发花白、身着布衫的老汉忍不住小声对许汉文说道：“这位小哥，你也别闹了，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只是……”
“各位街坊可是担心惹恼了妖道，肚疼疫无人能治？”许汉文哈哈一笑，拍拍身边许仙的肩膀，继续说道，“师弟，把‘保济汤’拿出来吧。”
许仙应诺一声，将手中的水囊打开，又从腰后掏出一个瓷碗，倒出半碗药汁，向身边的人群递出，口中说道：“这便是‘保济汤’，乡亲们可以试试。”
周围的人群望着那半碗黄澄澄的药汁，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敢率先上前试试的。
许仙又道：“本人曾亲身试药，这‘保济汤’对治疗肚疼疫绝对同样有效。”
“哎呀！”正说着，刚才对许汉文说话的老汉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去，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显然是肚疼疫又犯了。
“老大伯，试试吧，保证药到病除。”许仙不失时机地将手中的药碗递了上去。
老汉接过药碗，看看许仙，又看看许汉文，在抬头望望辟福，咬牙闭眼张嘴，一口气将半碗药汁全部都灌了下去。
不过片刻，老汉脸上的表情就舒缓起来：“嘿，好像真的不疼了。”刚说完，老汉肚子又发出一阵雷鸣，“哎，让让，让让，我要去茅房！”老汉双手捂住后面，撞开人群，急冲冲地向旁边的一个小巷子冲去。
人群中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看到这一幕，辟福眼中带着恶毒的凶光，在许汉文身上扫了一下，又向白素贞看去。
白素贞脸上淡淡一笑，朱唇未张，她的声音却在辟福耳边响起：“别看我，调制‘保济汤’，我可没参与。你也算修行有成，难道看不出来解你妖毒的，只是人间凡药，并没有我的法力？”
辟福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白素贞继续传音道：“我劝你还是就此作罢，不要试图对我的朋友出手，否认当心身死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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