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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气海，明离又想起躺在山木居的明渊，她没开道眼，看不出清泉身体情况，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清泉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何来此问？”清泉端着盖碗的手一顿，茶吹了一半也不吹了，抬头狠狠盯着明离。
明离被盯得背后发毛，玄墨也不许她把明渊的病情到处说，但清泉毕竟同明渊也算有些交集，什么都不说也太不地道。
她只好含糊其辞：“就是明渊这两天不太舒服，想问问你身体有没有事。”
“明渊抱恙与我何干？”清泉皱着眉头回应道，很不耐烦的模样，囫囵喝了一口茶，将盖碗重重放回石桌上。
明离被瓷碗敲击的声响唬了一跳，顺势去看那石桌，空着的手一直紧张地在盘另一只手上刚戴好的镯子：“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哼。”清泉听了还算受用，傲娇地哼了一声没再追究，“我好得很，倒是你赶紧休息去吧，继任大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明离看这老家伙嘴巴厉害得很，脾气还是这么大，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想着今天唱了名，明天该轮到更恐怖的唱礼了，明离不敢耽搁，匆匆回山木居去了。
飞到一半明离才想起来在清泉处的蹊跷事。
明明那时后院里只有清泉一人，但石桌上的盖碗却分别在石桌两头各摆了一只，难道当时还有不在场的第三个人吗？
明离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细想，清泉是值得信赖的大前辈，没什么好怀疑的。
*
天已经彻底黑了，明离路过太一府正殿时还张望了一下，看到玄墨和一身红衣的女子立在一处。
明离夜视的功夫不到家，看不太清楚红衣女子的面貌，但她还是重重地不屑地哼了一声。
哼，这对狗男女，白天就看他俩眉来眼去的。
回了山木居，发觉明渊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也能下床行走了。
玄慈和秦越人窝在书房里开秘密会议，明离把耳朵贴紧了门板也一个字听不到，只能耸肩放弃。
“师妹，别去打扰玄慈师伯还有秦医仙。”明渊站在不远处说道，声音听着很是虚弱。
“哎呀，你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明离看他站得摇摇晃晃的，赶紧上前扶着他胳膊。
明渊笑着将明离推开些：“师兄只是暂时的气虚而已，不要紧的。”
明离心里明白，越是虚弱的时候往往越是不愿意示弱去倚靠任何人。故而也不再坚持，就跟着明渊的节奏，慢慢走回房里。
“我不在的时候，师伯和前辈都说了什么？要不要紧？”
明渊怕师妹无谓的紧张难过，温言安慰：“秦医仙说了，气海已经暂时稳定了，暂时没有再泄露真气的迹象。”
师妹果然高兴，眉眼都舒展开来：“那敢情好啊，到时让那个玄墨再给你开个什么火烧一烧，你的灵力又可以回来了。”
“咳咳。”明渊心虚地看了看明离身后的人，又看了看明离，“明渊见过少府尊。”
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明离背后出言不逊被人逮个正着，一溜烟躲到明渊身后去了。
“免礼，你身体状况如何？”玄墨已经完全习惯了明离的没大没小，只当自己方才什么都没听见，照常问询明渊的情况。
“秦医仙说气海破损已经停止了，具体的情况要等您来了才能细说。”
玄墨点点头，看也不看明离一眼，直直朝书房去了。
“还有什么具体情况？”明离也不是蠢材，具体情况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放在这关头，往往都不见得是什么好话。
明渊微笑地摇头：“我也不知，师妹也别瞎想。”
明离不敢乱说话，怕嘴快了说出些不吉利的坏话，于是转了话题去到清泉身上：“我刚刚去北游野找清泉了。”
“哦？”明渊一直气海被破后就一直惦记着清泉的情况，他也生怕真应了那天人五衰，“长老他如何？”
明离嗤得一声表示不屑：“好得很，骂我的时候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好得很？中气十足？明渊回想了一下他几次见到的清泉长老——
在养生寺那次真气泄漏到他都莫名产生心悸；在乾坤门那次面色极差，像是人狱的凡人熬夜修仙一样的菜色；到了养生寺和明离一起做饭那次，脸上的婴儿肥都见不着了，瘦削得像是营养不良的孩童一样。
莫非是修行暂时性的出了点岔子，现在已经回到正轨了？
明渊松了口气，还好清泉没事，不然师妹不知道该多伤心了。
*
明离路过正殿的时候，玄墨早早就发现了。
不光玄墨发现了，一笑真人也发现了，还极嚣张地朝明离飞走的身影白了一眼。
“长笑。”玄墨唤了她一声，让她回神。
一笑真人复又看着玄墨，表情很是冷硬：“我问你身体情况不过是尽义务而已，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多想。”
玄墨眉头紧紧蹙起，神情十分不悦，但也不好对她发脾气：“我不会多想，身体也好得很，你安心休息去吧。”
一笑真人一拳打进棉花里，不是个滋味。
最初两人还很小的时候，玄墨每每都会被她激得不是眼泪汪汪就是大发脾气，那可是她无聊的登仙路上难得的乐趣。现在这人手条子老了，油盐不进，再大的火气都能硬生生压下来。
“那最好，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别白费了父皇母后的拳拳之心，他们到死可都放心不下你呢。”
“长笑！”玄墨最听不得的就是父皇母后这四个字眼两个词语，就像是他的逆鳞一样这么多年还是一踩就炸。
一笑真人看到玄墨发怒的模样终于心满意足，身体慢慢腾入空中，抱着手臂嘲讽地对他冷笑，居高临下俯视的眼神像是千年寒冰一样冷硬：“呵，祝你有个好梦，二哥。”
玄墨听到那久违的称呼，脑海中霎时回忆起过往在人狱生活的时光，心口猛地绞痛，看着一笑真人嫣红的背影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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