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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字辈个个都是太一府的大神，清泉长老领着明离大摇大摆出了缮性岩，没人敢说个不字。
明离阴阳怪气地提了嘴：“哎呀，若是被少府尊知道我逃了禁闭思过，他说不定会打断我的腿呢。”
清泉白了她一样：“那小子才懒得管你这种明字辈小丫头，少挑拨离间。”
“呿。”
明离不认得清泉，但这具身体对清泉保存了亲近的感觉，和面对明渊时候是一样的。
“你这么小，真的有九百多岁了吗？”明离才知道登仙道的修者年岁都是以百年计，别说清字辈先天，就是大师兄明渊也是快百岁的高人了。
清泉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这小娇娇年纪连我的零头都没有，到底在嚣张个什么劲儿？”可惜由于正太的外形条件限制，依旧气势不足。
明离想起明淑师姐的怨愤，不由得沉默下来，明明是同一天拜入玄思真人门下，明淑师姐当年已经在达生堂熬到五六十岁的年纪了，而自己还是只会哇哇啼哭小婴儿。
明离垂着头踢开脚边的石子，如果我是明淑师姐，我也肯定看不顺眼明离，你以为的终点不过是别人的起点，这口气想咽下去，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回头看了眼渐渐被密林隐去的缮性岩，明淑被砸得相当彻底，至今还不省人事，已经被明靑师兄带回去领罚了。
明淑师姐，我能理解你的不甘心，可惜我也必须在这里活下去，所以只能拜托你继续忍耐了。
在太一府的几日间，明离的三观已经被里里外外清洗了好几遍。这个世界分成好几块大陆，明离所在的叫做堂奥，普通人类居住的叫做人狱，供妖族精怪居住的叫做自然之极，天上还有众天界和参天界两界，那里是轻易不能到的地方，不管是人修还是妖修都只能够通过飞升才能够达到众天界，而参天界是守护天意的地方，再厉害的飞仙都去不了。
“守护天意？天意是什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那种天意吗？
又是被师妹死死纠缠的一天，明渊说话说得喉咙都要冒烟了，感觉这几天已经把他一辈子要说的话全说尽了：“天意是决定万物生灭轮回的法则，是这个世界运转的根本，从创世之始就由参天界的天生神看护。”师妹是怎么做到除了吃饭说话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的？
“所以这个世界里，轮回是确实存在的法则，不管是人，妖，植物，神仙都概莫能外，是吗？”
明离觉得非常新奇，从前世界里轮回转生说虽然也常出现在传奇故事里，但都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而且管万事万物生死轮回的是阴曹地府的阎王爷，上头还有个玉皇大帝压着，而这里却是最高天的最高法则天意直接统辖，地位差距有点悬殊啊。
明渊挠了挠头：“听师尊说天上神仙的寿命很长很长，几乎不会死，不知道算不算超脱轮回了。”
明离嗤笑一声：“只要会死，那就不算是逃脱天意制裁啊。”转念又觉得羡慕，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长生不老的神仙，也不知是长什么样。
正这样想着，一面之缘的少府尊的形象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明离觉得肖想少府尊的自己简直像个花痴，用力摇头把他甩出去。这男人除了一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不对，这评语好像是明淑师姐评价我的。
“因循天意怎么能算制裁呢，每一世都有每一世的精彩，死亡不是终结而是新的开始，我反而觉得天意非常善良呢。”
明离不以为意：“那你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长生，去人狱娶妻生子人生百年走一遭不就可以了，体会体会红尘情爱说不得还更精彩呢。”
“师妹，修道之人不可妄言情爱，戒之慎之。”虽然尽力摆出了大师兄的做派，架不住从脸到脖子都通红通红的。明离师妹从逍遥山回来后，这嘴巴当真是厉害了许多。
明离最讨厌这种说不过就转移话题的讨论，没劲，一面夸天意多好多好，，一面又舍不得死，一个个地跑来修仙，自相矛盾。
看明离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明渊想了个主意逗她开心：“师妹，之前你不是一直想逛一逛太一府么，前几天师兄没时间，今日师尊去大殿商议相王选了，不如师兄今儿就带你四处看看如何？”
明离捱过了异性不适期，对眼前的明渊已经丧失了性别区分的概念，相处起来与其说多了个师兄，不如说多了个学姐，她这种人活该母单一辈子。
“大师兄对我最好了！”明离紧紧搂着明渊的胳膊不放，“师兄师兄带我飞。”
“你啊，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明渊揉了揉明离的脑袋，又宠溺地点点她额头。
大师兄带着明离从逍遥山山头越过，“最顶上那块向外突出的石头叫至乐无涯，是整个太一府的最高处。”
明离来了精神，抓着师兄袖子：“带我去那石头上站一站吧。”
不敢轻易撤了轻身术，明离站在至乐无涯小小的石头上，从远近高天上星罗棋布的飞岛，到地上山顶的威严的达生堂，再到半山腰的十年一开森然高耸的天门关，太一府天上地下错综复杂的壮阔格局蔚然眼前。
胸中一股沛然浩气似要喷薄而出，明离效仿那登高而啸振臂而呼的阮籍发出了一声气息绵长的呼喊。
“师兄，我要跳下去了，你可要保护好我。”明离双手平展，深吸一口气，向着远空大吼一声，“信仰之跃！”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明渊熟门熟路地停在半空看师妹往下坠落，快到底的时候他骈指轻轻上勾，小师妹的身形立刻伴随着愉快的尖叫与大笑声直冲云霄。
“以后不可以把轻身术拿来如此戏耍了，知道吗，这是最后一次了。”
明离也熟门熟路地挽起师兄的胳膊：“师兄最好啦。”这是第几个最后一次了？她已经懒得数也数不清了。
“对了师兄，那个相王选是做什么的？”这几日光顾着补习世界观，完全忘记近在眼前的大事件，“我记得秋水阁外面那条垂天瀑布就叫相王线来着。”
“太一府自成府以来便是府尊与相王共治，新的府尊由上一任府尊亲自遴选，而新的相王则是会专门举行一场祭祀，由一个叫做相王引的秘宝来选任，而这场祭祀就叫做相王选。”
“感觉是大事儿啊，那这相王引靠谱吗？”
明渊不知明离为何这么问，只老实回答：“传闻相王引能直指人魂，透彻一个人的灵脉根基，三魂七魄，没有人能在相王引面前隐匿真心，所以选出来的相王从来都是合适的。”
“那怎么选？报名参加海选，还是太一府里人人有份。”
“太一府每个人都要被相王引透彻一次神魂，其实这事不单只是选出相王，每个门人也能通过相王引知晓自己灵脉的不足，对以后修炼大有裨益。”
“怎么感觉跟做x光胸透似的。”明离小声嘟囔一句，不知道自己穿越到明离身上的事会不会被相王引看出来，要是招来杀身之祸可就亏大发了。看来这劳什子的相王选能躲就躲了吧，反正偌大的太一府，少个门人参选也不会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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