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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外忽然有人叫：“芊儿她娘，在吗？”
石老爹疑惑地看了一眼，石王氏在屋里像是没听见，他过去把院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老女人站在门外，石老爹认识：“哦，是王妈啊。”
王妈一笑，脸上的粉往下掉着，说道：“芊儿她娘在吗？”
石老爹已经猜到了王妈来的用意了，他迟疑着说道：“嗯，这个，芊儿她娘……”还没等他出去了三个字说出来，石王氏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隔着院子叫道：“王妈来了，快请进来。”
石老爹只好阴沉着脸让开，石王氏喜笑颜开的把王妈让进了屋里，石老爹也跟着进去了。
石小蕊从石老爹的表情上也看得出，不是什么好事。
石王氏给王妈到了一碗水，明知故问道：“王妈，您怎么来了？”
“还是昨天跟你说的事儿，不知道你跟芊儿她爹商量过了吗？”
石王氏看了石老爹一眼，石老爹没说话，开始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烟袋。
“嗯，您看，我还没来的及跟芊儿她爹说那。”石王氏还不死心，想着找个机会再跟石老爹说道说道。
“王妈，我听芊儿她娘说了，可是这事儿不成。”石老爹斩钉截铁地说。
王妈疑惑地看了一眼石王氏，石王氏狠狠地瞪了石老爹一眼。
王妈问道：“芊儿她爹，这是怎么说？”
“我家蕊丫头年纪还小，不急着谈论婚嫁。”
那就是不想嫁的意思，王妈当然听得出，她装糊涂，说道：“可不小了，这村子里像蕊丫头这么大的都嫁了，孩子也都有了。”
石老爹听着心烦，干脆挑明了，说道：“蕊丫头嫁别家都行，只是他李家不成。”
王妈心里早就有数，温吞水一样的说道：“我说芊儿她爹啊，我来之前李家少爷就跟我说了，说你原先在他家做长工的时候，李家老爷有对不住的地方。李家少爷说了，让我过来跟你陪个不是，还望你大人有大量。”
石老爹连话也懒得说，自顾自的抽烟。
气氛有些尴尬，但是像王妈这种厚脸皮怎么会被这点小挫折难住，她依旧是一副笑脸，说道：“这是李家应允的嫁妆，只要蕊丫头答应嫁过去，李家说了，还要给你们石家重新盖几间房。”
一张大红的礼单放在桌子上。
石王氏拿起来看，眼睛里冒着精光，每看一行字就要发出一声惊叹。
石老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气鼓鼓地骂道：“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李家实在是够阔绰，光看石王氏的样子，石老爹也猜到嫁妆一定不菲，还要给自家新盖几间房子，估计他自己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些钱。
人穷志气就短，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石老爹心里叹了口气，可一想起偏偏是李家，想起要娶蕊丫头的那个李家少爷，他就有些堵。
王妈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看见石老爹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是心里在打鼓，就说道：“李家是这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大户人家，蕊丫头嫁过去，肯定是不会受亏待。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了，李家老爷现在也卧病在床，不管以前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也算是受了报应了不是？你们不为自己，也得为蕊丫头着想，你们也不想她一辈子在这地方，找个庄稼汉过日子吧？”
石王氏看见石老爹不说话，知道他也有些动摇，也赶紧说道：“对啊，他爹，蕊丫头聪明伶俐，嫁过去就是李家的少奶奶，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多好啊。”
“可是……”那李富贵比蕊丫头大了二十几岁，而且那个长相实在是让人恶心，石老爹还是不愿意。
“王妈，您先回去，我再跟芊儿她爹好好说说。”
“那行，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
王妈走了。
石王氏又开始翻看礼单，那样子简直像是捡到了金元宝一样，她把礼单伸到石老爹的眼前，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李家多有钱，你看着嫁妆，啧啧。”
石老爹看了看，吃的、喝的、用的，满满地写了一整张单子，他没有作声，继续抽他的烟。
“人家王妈说的对，咱们不会咱自己想，对吧？蕊丫头的娘死的早，从小也没少受罪，这以后也该享福了，她嫁过去了，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多好的一门亲事啊。”
这句话触动了石老爹的心思，是啊，蕊丫头其实从小到大也够憋屈的，如果不能给她找个好人家，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娘。
石王氏看见石老爹不言语，有些发急道：“现在青儿的岁数也不小了，只要蕊丫头嫁过去了，青儿的婚事也就解决了，咱们有了这笔嫁妆哪家的姑娘不抢着上门来？”
“你就想着蕊丫头跟我一样，到头来一天舒服日子都过不上，我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了，嫁进你们石家，辛辛苦苦给你带孩子，养家，却是这般光景。”石王氏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这是她对付石老爹的杀手锏。
石老爹被她搅得心烦意乱，呵斥道：“行了，别说了。我去问问蕊丫头，她要是同意，咱们答应这门亲事，她如果不答应，那就以后都不要提。”
石王氏就当那是答应了，马上就不哭了，说道：“他爹，你可要好好的劝劝，这丫头脾气大的很，也就是你说她还能听得进去。”
石老爹哼了一声，拉开屋门出去了。
石王氏再次拿起礼单，恨不得把礼单亲上两口，这么好的婚事去哪里找去。要不是石芊有点驼背，李家每看上的话，她还真想把石芊嫁过去。
忽然听见石老爹在外边叫了起来：“蕊丫头，蕊丫头！”
石王氏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她慌乱地跑出屋子，看见院子里只有石老爹一个人，他有些发呆地盯着石王氏说道：“蕊丫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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