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挂完吊水，又和安妮一起回到录制大楼。
他还没有退烧，安妮把他送到练习室，再三叮嘱他要好好休息。甚至还去买了奶茶和蛋糕，让他带回去分给组员。
江眠被这独属于人情世故的认真打点吓坏了，拿出手机要给安妮转钱。
安妮摆手说不用，顾启洲会给报销的。
江眠只得接下东西，说自己下次亲自去感谢顾老师。
安妮不以为意，挥手示意他赶快回练习室。
然后江眠拎着那一堆东西推开练习室的门，就发现顾启洲也在。
他硬着头皮完成安妮剩下的关于人情世故的事项——不好意思的举起手里的东西：“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给大家买了下午茶，不嫌弃的话可以尝一尝。”
安妮买了很多份，可能是一开始就做好了给组员和助教的准备，江眠一个个分过去。
组员，助教，刘十一，还有……
江眠抬头看面前的人：“顾老师，你要奶茶还是果茶？”
顾启洲：“奶茶。”
江眠把奶茶递过去，又去切了蛋糕给大家分。
其实一屋子演员，没一个敢真的喝奶茶吃蛋糕的，最多拿着当拍照道具。除了没有上镜需求的刘十一，他把吸管插进去，吨吨大口喝着，问江眠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好一点，甚至从医院出来时，江眠还是烧到三十八度。但都浪费时间了，再说没有好一点就很没必要。
江眠点头：“好很多了，感谢刘导关心。”
又看顾启洲，“当然，还有顾老师。”
早上刚大致看了剧本背了一点台词就又去医院，现在回来组员也没敢让他直接排练，让他先去试妆容和服装。
最先试服装。
服装间里有暖气，江眠进去思考了两秒自己要不要把保暖脱下来。现在自己穿宽松卫衣，里面穿保暖衣看不出来什么，但古偶的服装就是里三层外三层，要穿得仙气飘飘就是得瘦，自己穿着保暖衣很容易显胖。
他正打算掀开卫衣给造型师看自己里面的保暖衣，询问对方的意见，身后顾启洲声音传来：“穿着吧，脱下来受风又得烧起来。”
江眠回头。
顾启洲和刘十一也跟着，刘十一还拿着奶茶，认真嘬里面的珍珠和椰果，听顾启洲说的话，疑惑：“穿着卫衣试？”
“他里面还有。”
江眠生怕顾启洲很详细的和刘十一描述自己的保暖衣，紧紧盯着顾启洲。
但顾启洲就只说了这么一句。
江眠松了口气，跟着服装师去试衣服。
他的保暖衣非常贴身，并不很厚，再加上他自身非常瘦，服装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穿着保暖衣了。
换好衣服出来，刘十一和顾启洲还在外面，两个人在说话。看到江眠出来，又同时停止交流看过来。
江眠一愣，先走到他们面前，转了一圈，给他们看自己穿好衣服的样子。
刘十一嘬着吸管认同：“挺好看的。”
又要和他一起去化妆。
江眠有点莫名其妙，跟着往化妆间走。路上觉得镜头对着不说话没意思，现在多说两句指不定就多两个镜头，于是小心问：“你们不去看其他选手排练吗？”
没人回答他。
他先看看刘十一，再去看顾启洲。
刘十一和他一起看顾启洲：“我是导师，也没有需要负责的小组，就跟着顾影帝走。顾影帝不去看其他选手排练吗？”
顾启洲偏头，先看江眠，再看向刘十一：“分组时我不在，也没有负责的小组，负责他们组的助教让我帮忙看看，看完再去其他组吧。”
得到答案，刘十一看向江眠，询问：“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这算什么回答，江眠更莫名其妙了。但是这两个人都这么努力给他一个说法了，他再追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也就不问了。
反倒是刘十一嘬完奶茶，把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叹气：“好吧，其实我是来追星的。我很喜欢你，偶像生病了，我很担心。”
江眠觉得自己可能病太厉害都糊涂了，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看刘十一。
刘十一被他这个表情伤害到了，没对他解释，而是看顾启洲：“顾影帝不是说帮我向我偶像表达我的喜欢的吗？怎么眠眠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江眠跟着刘十一看顾启洲。
顾启洲忍俊不禁：“我说过的。”
刘十一看江眠。
江眠大声为自己辩解：“我没听过！”
顾启洲提醒：“那天和徐导吃饭，我说刘导很喜欢你，还想找你拍戏。”
江眠绞尽脑汁想，那天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句，顾启洲说徐导找自己是先下手为强，再晚一点可能刘十一就要找自己了。
但是那天晚上徐涛就告诉自己，那个客串角色是顾启洲帮自己要的。于是江眠就以为那句话是顾启洲随便说来帮自己提身价的。
想到这里，他惊慌看向刘十一。
刘十一也没反驳，只是安抚：“剧本写好了，但投资还没拉到，可能还得再等等才能攒出项目。”
这可是刘十一啊！
虽然在一众导师里年龄最小资历最浅，但他的电影很受年轻一代的喜欢，天马行空又有趣，刻画的爱情友情都很入木三分，仅有的几部品都是小有口碑又能捧人的那种。
自己何德何能！
可能是看出他的惊讶，刘十一急于证明自己：“真的是你的粉丝，你的电影我……”
“咳咳咳咳。”
本就感冒，听到刘十一这句话，江眠咳得撕心裂肺。
——自己就一个电影。
——不需要说了。
刘十一被江眠咳嗽的激烈程度吓到，连忙住嘴想帮自己偶像拍拍背，但晚了一步，只看着顾启洲扶住江眠的肩膀，垂眸看他。刘十一站在原地。
江眠缓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看刘十一，理智告诉他应该对刘十一的喜欢表达感谢，但非常羞耻，无比羞耻。他转而说：“我也是刘导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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