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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叠锦皱着眉，随即却是舒展，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
却并未把他的话当真。
荣卫漾一回到王府就把管事儿叫来，活字印刷可不是小事儿，砸钱肯定不少，这还只是其一，其二便是耗费的人力物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推广。
其实活字印刷很早就在荣卫漾上一世古代出现，但一直没有被重视，运用。
便是因为推广和其中一些弯弯绕绕的事儿，若处理的妥当，若东西耐用，这件事必定容易推出去，造福的是天下读书人！
“想想就激动呢~”荣卫漾非常淡定的对自己说。
木头刻字的损耗较高，铁矿开采挺有难度，炼制麻烦还挺稀罕，铜到是恰当，可磨损也有一定比例。铁和铜都是朝廷管制，但他们是景王府做的正大光明的话压根没事儿。
这到底是用铁还是用铜，荣卫漾心里也没底，想先问问管事儿。
管事儿也不太懂，可听着觉得事关重大便道“小世子爷这事儿你还是先和王爷说。”
“也对。”
荣卫漾点了点头，又跑去找自家老头子。
荣辰景这段时间或许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经常出去溜溜弯，和老友相聚，眼眉之中那份忧愁也退去不少。
眼下听说自己的小儿子要找，立马撇下老友，屁颠屁颠的就赶回去。
他觉得自家小儿子读书的天赋有点勉强，不如音离，可行兵打仗这方面，眼下看着到是不错，最起码不比大儿子差。
哎，他们景王府也不期盼前程，就希望那小子平平安安，人啊也快快乐乐就好。
回府喝了口茶，笑眯眯的看着这个长得水灵的小儿子，哎，他的王妃当年也这么水灵，不，比小儿子更更水灵！
那眼睛大大的~那小鼻子挺挺的，那小嘴~
吧唧了下嘴，他媳妇已经好久不理自个儿了，也是忧愁。
“爹，我刚从叠锦哥那回来，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和你说说，你替我看看。”
荣卫漾把活字印刷的法子和荣辰景一说，又困惑道“用铜还是用铁我却有些不知道如何选择，此外这事儿开头弄起来复杂，必须要把所有的字都弄出来，不过后面印刷就方便了，无需刻版，只要把字找出来，一个个用上就成。而且这字不能弄一套要多弄几套，常用字更是如此。”
荣辰景听着连茶杯都忘记放下，末了倒抽了口冷气“你二哥若活着一定非常欣慰，他一直抱怨孤本难寻，书的流通性太难！”
说着重叹了口气“万事开头难，但这事儿不论如何爹都替你抗下了！”
“做！必须做！现在就去安排，用铁，用铜还是用其他什么你父王我也不知道，但有的能工巧匠，让他们去研究去做！”
“天底下读书人多得是，也不是所有书局都受得起这笔钱，可天底下有的是有钱人，必定有不少人能负担得起。”
景亲王越说越激动“只要推广的妥当，必定能让书更便宜，也有更多的人能读得起。”
荣卫漾其实更想要九年制义务教学...可惜这社会显然不可能，只能慢慢改变，此时不急于一时，要循循渐进。
“既然父亲也觉得妥当，那么我们便抓紧时间吧。”
荣卫漾决定把这件事交付给他父王景亲王去做。
荣辰景思索了会儿“过年只有半个月不到，怕是来不及了。”
加班加点，没日没夜都来不及。
这事儿少说也要大半年的时间准备，眼下太聪明了。
荣卫漾笑道“父王你想太多了，你若要在过年时先给皇上，可以缓缓，元宵佳节也可。更何况也不必全部做妥当了再呈上去，可以先弄一页书，就弄几个字的印章，现场展现给皇上看，让他知道这事儿的方便和可行性就好，真正推广说穿了还是要靠皇权。”
若时间充裕，他们全做好再呈上的确是最好，能有更完善的计划和经验。
眼下他父亲想借着过年之时推广的确很匆忙，可也不是没有投机取巧的做法。
荣辰景重重点头“你说的对，”叹了口气“你二哥走后你长进了不少，到底是长大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不是长不大，而是没必要长大，有人能护他周全，一世平安，整日无忧无虑，又为何要长大呢？
只有没了庇护，不得不如此...
荣卫漾垂下眼帘，笑的有些勉强。
景王府的王妃许千凝几年有些郁郁，二子去世尚未满一年，他们今年也不能大办，可到底是过年，喜庆还是喜庆。
怎么说也要去去晦气，许千凝这么想着，便安排下人把东西该买的买好，该换的换上。
自己则坐在庭院中，目光有些空洞。
身后的老嬷嬷给他披上了一条厚厚的披肩，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王妃，三公子要上进也是好事儿，您再不愿他也已经长大...”如何会听？
更何况如今王爷也站在他那边呢。
许千凝又跟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只要想到卫漾那孩子或许也有一年步了他两个哥哥的后尘，心里就提心吊胆，夜不能眠。”
“王妃，你莫要这么想啊，三公子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老嬷嬷焦急道“坏事儿越想越可能是成真。”
“我如何不知道？只是...控制不住，我那可怜的二儿，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意气风发，回来却是冷冰冰的棺材。”
低低的抽泣，回荡在空旷的庭院内。
与外界的喜气洋洋似是截然不同...
老嬷嬷看着，又急又是无奈，却更是不知所措，最终叹了口气“王妃，难道你真要小世子爷整日浑浑噩噩才好？等老了回忆年轻时，满是后悔？”
“我，我不知道。”
许千凝捂住脸哭的更悲伤了“我是他母亲，他可是我肚子里十月怀胎才出来的，足足的十个月啊！我如何不希望他好，可，可若为了他好便是有可能...你让我怎么能忍得住？”
“王妃，三少爷已经心意已决，你再反对也无用。若是三少爷真有个万一，难道您忍心让他带着不安和悔恨去的吗？”
那老嬷嬷的话激烈而强硬，甚至有些大逆不道。
可却是赫然点醒了许千凝，一惊之下悲痛欲绝“我如何忍心？我如何忍心，他可是我儿啊，我最小的儿子，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老嬷嬷轻叹，一直陪伴着她的王妃哭累了回房睡下才缓缓退出房内。
走到门外见他王爷伟岸的身影，微微俯身“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
“今日你做的很好。”
荣辰景眼中充满了无奈的苦涩“我进去看看她。”
老嬷嬷侧身让开，并为他们关上房门。
荣辰景坐在床头眷恋的注视着自己的夫人，心中则多是怜惜和无奈。
荣卫漾已经长大了，他心意已决，这条路要走到底走到黑，做父母的又如何能改得了？
许千凝心底温柔善良，甚至有些天真，这是他钟爱的也是他愿意赴汤蹈火守护的。
可如今儿子与娘亲的意愿背道而驰，若是别的，荣辰景必定站在许千凝这边，可偏偏是这...
想到这，越发无奈“儿子就算都走了，我也会永远陪着你...”如同我们定情时说好的，天长地久，同生共死，生死与共！
天子封笔，代表着过年了。
文武百官脸上都带着喜气，今年的确发生了不少事儿，两个皇子都被拽下马了，事儿能少吗？
这一年，拉党结派，小心天子的怒火，还要窥视空出肥缺的江南，一桩桩可不在少数
新年夜是在皇宫中举办的，原身参加过不少次，荣卫漾却是第一次。
宫宴繁琐而精致，后宫与前殿又是分开的，文武百官以及诰命夫人们，早早的进宫，现实闲聊，后是开宴。
宴席上更是繁花似锦，吃的便是种类繁多，而热闹更是不少，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之色。
荣卫漾自然在今日成了众人话中人，小小少年郎可是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头老虎。
当时在场的读书人也有做官的，就好比那田叠锦，考上进士，如今在翰林院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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