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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慈宁宫,许持盈没乘坐凤辇,与文鸳缓步走在路上,一面闲闲说话,一面赏看景致。她料定宁王一定去了乾清宫,便想晚一些回去,懒得再与他见面、争执,与文鸳照实说了。
文鸳低声说起留心到的一件事:“宁王近来隔三差五便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不见的时候多。”
许持盈颔首,“甘蓝也提过两次,兴许是母子两个为什么事有了分歧。”
停一停,问道,“皇帝抱病初期,他真的曾屡次进宫问安么?”
那时候,她与甘蓝几个也是刚进宫,没顾上留心这些。
文鸳如实道:“是。宁王起初每日早晚要给皇上请安,太后也去探病,皇上一概不见。只有丞相与摄政王例外,曾有两次隔着屏风给皇上请安,皇上把朝政委派给他们。”
把朝政委派给父亲和郗骁,是明智之举,在当时,许持盈多少有些意外。后来又想,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比起一个女子,对于一个帝王,哪怕他再气量小、不着调,也要以社稷为重。
说话间,郗骁赶上了慢悠悠散步的两人,恭敬行礼。
许持盈态度温和,“王爷这是——”
郗骁道:“要去一趟乾清宫,给皇上请个安。”
许持盈颔首。一定是太后的主意,是为了宁王,也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在路上遇见。
“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郗骁走在她一侧,隔着三步的距离,“舍妹一直记挂着皇后娘娘,却是不敢贸贸然进宫。”
“很好。”
许持盈一笑,“本宫也很挂念明月,几时得空了,便让她进宫来说说话。”
郗明月是郗骁的胞妹,是她的闺中密友。
郗骁一笑,随即道辞:“那么,臣先行一步。”
“好。”
文鸳望着郗骁渐行渐远的背影,想一想方才两个人的神态、言语,只觉得坦坦荡荡,找不出丝毫可疑之处。
许持盈十来岁的时候,便与郗家兄妹相识,两个女孩子常来常往。基于这些,许持盈及笄前后,郗骁对她生情是在情理之中,但也只是合乎情理。
以郗骁的身份,就算是真的钟情许持盈,又怎么可能让外人知晓——觊觎终将嫁入皇室的女子,那会带来什么恶果?就算他不在乎流言蜚语,豁出自己的安危,难道也不为许持盈着想么?被臣子觊觎的皇后,进宫后的日子能好过?
如果郗骁连这些都考虑不到,对待儿女情长这般草率,无一丝担当,焉能有这几年来的赫赫战功?又如何能有如今权倾朝野的地位?
对郗骁与许持盈的流言蜚语,文鸳一直觉得不足信,偏生两个局中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也就只能一直云里雾里。
·
萧仲麟起身之后,服药、用饭,转到御书房习字。
卓永禀道:“宁王前来请安,另有要事禀明。”
顿了顿,补充道,“宁王和摄政王方才去了慈宁宫。”
萧仲麟不以为意,“传。”
记忆中,兄弟情分不深,登基之前常有争执的时候,登基之后,宁王才有所收敛。
片刻后,宁王走进门来,躬身行礼,“臣弟恭请圣安。”
“平身。”
萧仲麟手里的笔顿了顿,命人赐座。
宁王落座后道:“一早听闻母后不舒坦,赶去慈宁宫问安,却又听说皇兄昨夜病情起了反复,便连忙赶了过来。皇兄好些了吧?”
萧仲麟嗯了一声。
宁王犹豫片刻,问道:“方才母后与臣弟提及丽嫔一事,敢问皇兄,抱恙是否与此事有关?”
萧仲麟凝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宁王留心打量着萧仲麟,发现对方脸色有着些许病态的苍白,神色显得很冷漠,“思前想后,臣弟不能不有此担心。”
“怎么说?”
萧仲麟又反问一句。
宁王自然不敢像质问许持盈一般道出心迹,委婉地道:“母后就是因此事忽然抱恙,臣弟担心,皇兄病情反复,亦是因此事而起。”
“太后因为丽嫔的事忽然抱恙?”
萧仲麟牵了牵唇,“谁说的?”
宁王瞧着他神色有所缓和,没有动怒的意思,便放松了几分,“近来宫中无事,昨日只有丽嫔那一件事。母后为此多思多虑,替皇兄担忧,在所难免。”
萧仲麟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宁王起身行礼,“臣弟愿意为皇兄分忧。”
“怎么个分忧的法子?”
宁王谨慎地道:“不论何事,只要皇兄吩咐一声,臣弟便会尽心竭力。”
萧仲麟玩味地笑了笑,“那你瞧着,朕有什么需要你分忧的事情?”
“……”宁王赔着笑,“自然是皇兄觉得为难的事情,皇兄碍于情面不能出手的话,臣弟可以。”
萧仲麟不再理会宁王,把一页纸写满,放下笔之后才缓声道:“朕发落丽嫔之前,太后曾纡尊降贵去见过她。太后昨夜因何抱恙,朕兴许比她还清楚。朕如何处置嫔妃,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该管的事尽心竭力,那叫有担当,不该管的事却往上凑,那叫挑拨是非。”
宁王脸色如常,心头却是大为震动。夫妻两个的说辞,竟是大同小异。
萧仲麟端详着自己的字迹,“日后按规矩进宫请安,少打听朕的家事。再敢造次,别怪朕不顾手足情分,从严惩戒。”
宁王先是面色一凛,继而满心不以为然,心说就凭你?这种大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萧仲麟知道宁王不相信他能言出必行。无所谓。事在人为,但局势、运气不肯眷顾的话,他也没辙。
有太监进门来禀,郗骁来了。
萧仲麟当即道:“传。”
郗骁进门来,恭敬行礼。
萧仲麟抬手示意免礼,取出几道折子,吩咐卓永交给郗骁,“这是先前官员弹劾符家的折子,朕已批阅。你安排下去,详查。”
郗骁心里很是意外。他与丞相许之焕一样,以前看准了皇帝是个昏君的苗子,绝不可能公允地对待符家的过错,到底是担心处置了符家反倒连累无辜,便很有默契地把符家相关的折子归类为留中不发。却是不想,皇帝发落符锦在先,处置符家在后。
明事理的鬼魂附身了,还是真的要重新做人了?他思忖着,接过折子,恭声称是,又强调道:“臣定会秉公办理。”
“要的就是秉公办理。”
萧仲麟笑了笑。
郗骁再无二话,行礼告退。
萧仲麟看向一旁神色古怪的宁王,“你还有事?”
“没有,”宁王反应有些迟钝,“臣弟没别的事情了。”
萧仲麟一摆手,示意他退下。
宁王离开乾清宫,快步追上郗骁,抱怨道:“我那件事,方才你为何不与他提及?真没打算帮我?”
郗骁负手向前,“太后说起的时候,我满口回绝。年纪轻轻的就耳背了?”
宁王语声转低,语气却是恨恨的:“帮我对你只有益处,不帮我的话,你与皇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郗骁不予理会。
“不让我娶许家女,我就娶明月表妹。”
宁王侧头看住郗骁,挑衅地扬眉。
郗骁无动于衷,“你可以试试。”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王烦躁起来,语速很快,“别忘了,你这摄政王是皇上迫不得已加封的,要说功高震主,朝野除了你,找不出第二人。你注定要落得个不得善终!”
郗家世代从武,祖上鼎力辅佐开国皇帝,为战功赫赫的开国元勋,获封襄阳王。
先帝驾崩前几个月,匈奴大举进犯,郗骁奉旨挂帅,率三十万大军出征。仗打了一年多,屡战屡捷,但是到了后期,供应军需的官员先后出了几个发国难财中饱私囊的,更有居心叵测的,想趁机将郗骁逼入绝境,另选武官将他取而代之,粮草供应总是不及时。
郗骁的折子一次一次加急送回京城,兵部欺上瞒下,将相关官员的罪行隐瞒下来。
郗骁与万千将士曾两次陷入绝境,在当地官员与百姓救济帮助下才死里逃生,但是,伤亡惨重。
将士为国舍生忘死,朝廷却不肯善待,不甘委屈凶险带来的负面情绪积压太久,终于爆发。打退匈奴之后,月余光景,军中三次哗变。
到了那时候,萧仲麟、许之焕才得知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安抚军心的旨意在那时候毫无分量。
军中半数将士不肯从命班师回朝,胆大的索性劝郗骁兴兵造反,杀回京城。
郗骁一言不发,滞留原地。
事态走至朝廷不能左右、满朝心惊胆战的地步。
为了安抚军心,许之焕与几位重臣说服萧仲麟,连下三道安抚军心的旨意:从重惩戒延误军需供给的相关官员;晋封郗骁为摄政王;予以埋骨沙场的将士双倍抚恤,立下军功的将士一概连升三级。
三道旨意都将军中哗变揭过不提,只希望将士随郗骁如期班师回京。
这些当然还不够。直到获罪官员相继得到斩首、满门抄斩的裁决,郗骁才奉旨班师回京。没休整几个月,西越境内又起战事,郗骁再度挂帅出征,到去年冬日得胜还朝。
纵观以往,郗骁比谁都清楚,不论有没有过那份心思,萧仲麟都有理由一辈子忌惮他。
郗骁笑了笑,“那么,你想娶的,是许家哪一个庶女?”
许家三姐妹,只有许持盈是嫡出。
“母后说了半晌,合着你是一句都没听?”
宁王知道对方为何刻意说出“庶女”二字,“许家那样的门第,从来就不用计较嫡庶之别。我要娶许二小姐,我与她情投意合。”
“许幼澄?”
“对。这门姻缘,对你也只有益处。”
“知道了。”
郗骁颔首,继而加快脚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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