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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齐妃吗。”
安陵容扶着宝鹃的手,往那处望了望。
“是,齐妃娘娘瞧着是刚从景仁宫里出来的样子。”
宝鹃随口回道。
安陵容瞧着齐妃站在合欢树下,神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一动。
“齐妃娘娘金安。”
她走过去,行了一礼,把齐妃吓了一跳。
“是你啊。”
齐妃拍了下胸口,勉强笑了下,“起来吧,去瞧菀妃吗?”
“去寻淳常在,她前几天羊肉吃多了,上火了。”
安陵容笑道。其实她就是去看甄嬛的,但自甄嬛封妃后,宫里最不得劲的就是齐妃了。一个沈眉庄生了阿哥封了妃,和齐妃平起平坐就罢了。甄嬛无子无女,纯凭宠爱封妃,日后真的生了阿哥公主,保不住还要再进一步,封个贵妃,把齐妃都给压下去了。
“这么大了还贪吃。”
齐妃摇了摇头。
安陵容细细打量了齐妃的脸色一会,道:“齐妃娘娘看着清减了些,是不是年下事多,累着了?不如每晚睡前调一杯桂花蜂蜜水喝了,养颜补气。”
齐妃闻言,愣愣地看着安陵容,看得安陵容心里有点惴惴的。
“哦,瞧我,又愣神了。”
齐妃强笑道,随手抚了抚鬓角,道,“本宫回去了,有空过来长春宫说说话吧。”
安陵容疑惑地应了,琢磨了一路齐妃反常的样子,进了延禧宫,便同苏琪说了。
“是不是她在皇后娘娘那听了什么?”
安陵容问道。
四阿哥回宫后,宫里的氛围很是不正常。皇上不喜欢四阿哥,接回来后也不见重视,却偏给了皇后抚养,之前连商量都没商量一声。
虽然,四阿哥如今住在北三所,皇后只担个名义上的抚养之责。齐妃现在也不怎么能管着三阿哥了,皇上是不喜欢后宫嫔妃对阿哥们插手太多的。
“她,让你去寻她说话?”
苏琪茫然半响,道,“你瞧她是客气话,还是真心的?”
安陵容回忆了会,道:“像是真心的。富察贵人最近懒得动,皇后娘娘也在为四阿哥的事伤身,齐妃娘娘最近独来独往的,许是真的寂寞了?”
这话说出来,安陵容自己都不太信。皇上不常去长春宫,三阿哥也只是隔几日来后宫问一次安,齐妃因这两人不常来而寂寞倒是很有可能。
苏琪想到了什么,笑了。
“别是看着祺贵人整日往碎轩凑,她也心动了吧。碍着身份放不下架子,所以借你曲线救国了?”
安陵容愣了下,也笑了。
祺贵人入宫后,就仿佛牛皮糖一样黏住了甄嬛,亲热得连从小一同玩到大的沈眉庄、入宫后一直交厚的苏琪、安陵容都给比下去了。后来更是求了皇后,搬去碎轩同甄嬛同住了。之前因为年答应纵火烧了碎轩,祺贵人不得已搬去了长春宫,甄嬛在存菊堂里住了半月。
碎轩重建好后,皇上下令只给甄嬛一人住。因为那时封妃的旨意已经下了,所以碎轩正殿建得格外宽敞贵气,牌匾都是皇上亲自题的字。
祺贵人住不回碎轩,只能一天三趟地跑,连皇上都说,有时候都差点忘了,祺贵人已经不住这了。
皇上不软不硬一句话,让祺贵人收敛了些,这两天也只跑过去一次,缠着甄嬛下了半天棋。
不过祺贵人的苦心没有白费,如今宫里除了甄嬛,侍寝次数最多的,便是她了。但若论见皇上面的次数,甄嬛和苏琪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上沈眉庄。只因为太后缠绵病榻,皇上日日去请安探望,沈眉庄在一旁伺候喝药用茶的,两人想看不见对方也难。
不过沈眉庄以照顾太后为由,简直恨不得钉在慈宁宫里,就差把自己的绿头牌从敬事房里要过来了,皇上想宠幸她也难。
偏沈眉庄还是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的,皇上只能看着沈眉庄心痒,觉得她素雅清淡的妆容衣饰,也别有一番风情在里面。
所以说,见得着摸不着的,男人才爱惦记。甄嬛当初有意为之,效果良好,如今沈眉庄无意为之,效果也非常不错。
太后瞧出来后,点了沈眉庄几句,暗示她该把心思多放在皇上身上。
沈眉庄回来就同苏琪抱怨:“宫里嫔妃那样多,少我一个又怎样。我都躲到太后身边了,他还不放过我?”
苏琪饱含同情地看着沈眉庄,道:“太后娘娘明说还是暗示?”
“暗示。”
“那你就咬死了没听懂,该咋样咋样,咱就是这样的愚钝!”
沈眉庄忍不住乐了,点头道:“好,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们还能强迫我不成?”
这种事,沈眉庄也只敢来寻苏琪说,因为苏琪自入宫后就一直坚持不侍寝不承宠的原则不动摇,沈眉庄觉得她们俩人如今是惺惺相惜、彼此心知的状态。苏琪也有种入宫多年,终于寻到了个知心人的感觉,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沈眉庄自有了阿哥后,硬气了不少,都敢对着皇上玩阳奉阴违了。不过,电视剧里,她也挺硬气的,皇上和她说了多少年软话她都不肯原谅皇上。
“不过,你也要小心把握好度啊,别真的惹到了皇上。”
苏琪冷不丁想起,这个皇上可和电视剧里的不太一样,而且她现在可就一条命,玩没了就没了,还是小心点好。
沈眉庄好笑道:“这我知道,我只是能躲一会躲一会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采月急急忙忙走进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娘娘,娘娘,不好了。六阿哥掉湖里了!”
沈眉庄大惊,猛地站起来,厉声道:“救上来了吗?”
“已经救上来了,采星抱着他在旁边亭子里,太医也已经去喊了。六阿哥人,人没大碍,就是,受了惊吓。”
采月结结巴巴道。
苏琪这才放下了心,拉着沈眉庄胳膊道:“你别急,咱们过去瞧瞧。”
“怎么好端端地会掉湖里?”
沈眉庄急出了一脸汗,匆匆地随着采月往外走去。
“奴婢们本来带着六阿哥在边上玩,齐妃娘娘来了,说,说湖里有小鱼,六阿哥就要看。齐妃娘娘抱了六阿哥去瞧,脚一滑,两人就都摔进去了。齐妃娘娘自己站起来了,她的宫女翠果把六阿哥给救起来的。”
沈眉庄和苏琪都停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姐姐你一会别闹起来,齐妃不会蠢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害六阿哥的。就是个意外,小心被人拿来做文章。你总要顾忌下三阿哥。”
苏琪压低了声音,紧紧抓着沈眉庄的胳膊道。
“我晓得。”
沈眉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已经沉得入锅底一般。
沈眉庄一走进亭子,奶娘怀里的六阿哥就挣扎起来,哭着冲着她伸出双手:“额娘!”
沈眉庄扑过去,抱住六阿哥道:“弘瞻!”
苏琪冲着旁边的齐妃行了一礼,沈眉庄听到了她的话,咬着牙看向一旁坐着的齐妃。
齐妃身上披着斗篷,湿漉漉的,也不敢离开换衣服,见着沈眉庄,脸色更白了一分。
“惠妃,本宫,本宫不是故意的!”
沈眉庄冷笑道:“是,本宫也相信,齐妃姐姐不会这么蠢!”
苏琪拽了拽沈眉庄的袖子,小声道:“这离碎轩近,去那给六阿哥换件衣服吧。”
沈眉庄哼了一声,抱着六阿哥,被人簇拥着离开了。
苏琪没走,在亭子里站着,看着齐妃和她的两个小宫女。
“齐妃娘娘,您回去换身衣服吧。”
苏琪道。
齐妃呆呆地看着苏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苏琪想起安陵容说,最近齐妃精神总是恍惚,忘东忘西的。
“娘娘,既然不是故意,就该诚恳道歉,惠妃姐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是这事,太后、皇上、皇后也都该知道了,他们才是您的麻烦。”
齐妃哆嗦了下,自言自语道:“对,对,我要去同皇后说。”
苏琪心里咯噔下,忙道:“太后和皇上真的生气了,皇后娘娘也不好保您。您还是赶紧回去换身素净衣服,去碎轩,找惠妃姐姐道歉吧。惠妃姐姐若是原谅您了,六阿哥也没事的话,这事就过去了。”
齐妃回过神,点点头道:“对,你说的对。”
她急急忙忙扶着宫女走了,苏琪在原地看着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翠果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下定决心般,又折了回来。
“淳小主,我们娘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四阿哥回宫后,皇后娘娘暗示说,皇上怕是,怕是不喜三阿哥了。四阿哥养在皇后娘娘名下,就是嫡子,比三阿哥这个长子,要尊贵多了。娘娘,娘娘最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三阿哥也被皇上拘着不怎么来了。”
苏琪心道,就知道是皇后在背后搞鬼。
“我知道了,惠妃姐姐那,我会替齐妃娘娘说话的。你快回去吧,好生劝劝你们娘娘,暂时服软赔罪。”
翠果感激地服了服身,小跑着去追齐妃了。
苏琪擦了擦额头的汗,往碎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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